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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悠悠转醒,环顾四周,之间只身躺在卧榻之上,身上盖着的正是那个将要将它杀死的花豹的皮。
猴子心生感慨:“那时你弑我生母,如今却花掉了余下寿命,做了救我性命,为我御寒的被褥,当是一报还一报,我也不怨你,只叹这生命如此脆弱,自顾投胎去吧,愿你来生投个好身家……”
遂下了地,只见一身高五尺,毛发如雪,赤面尖牙的俊俏猕猴,挺挺站于床前。
原本那一而再再而三在肩上崩裂的伤口,现在也只留下淡淡浅疤。又绕屋行两圈,却还是有些跛样子。
猴子心中暗道:“也不知我又到了哪里,昏睡了几日?身子竟好的这般利索,先前的记忆,竟也未剩半点,也不知那救我性命的猎户现在何处,待见他之后,定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待猴子正要嚎叫唤人时,口中吐出的竟非猿啼猴叫,反而直吐人言。
猴子暗暗心惊,“先前十余载,我自是知晓人语何讲,确实苦练不会,如今一觉醒来,竟习得了如此法门,切莫让人听了,将我当妖精捉了去”
想是怕什么来什么,未等猴子心情平复,只听门外一声大吼:“是何许人也,胆敢闯我私宅!”
未等话音落下,只见一九尺大汉,手提长剑,身系兽皮,踹门闯了进来。正是那山野之间与猴子相遇的猎户。
猎户环顾屋内,却未见半个人影,只有一俊俏小猴站立床前,神形似有些畏惧。
未等那猎户开口,猴子抢先急道:“恩公莫慌,刚才并非有恶人闯来,乃是我情急之下,不小心喊了句人言……”
未等猴子说完,猎户急抢道:“你会说人话,怪不得你如此通灵,原来你是妖精!”说着长剑横于胸前,摆好一副搏命的架势,好似那猴子稍有异动就要打杀了它一般
“恩公误会了,恩公误会了,在与你相识之时,我尚且不能言语,后来……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似乎是晕了过去,醒来就通了灵性,只是……只是不知我昏迷多少时日,直那日同行之后,我却没了记忆,我所言句句属实,恩公……恩公……”
这猎户看猴子言行畏缩,心中便以信了八成,遂又想起那日尸山血海中的灵宝钻入了那猴子身中,想必是那灵宝的作用,让这牲畜得了一场造化,心中起了心思,面上却不露声色,故作为难到:
“我与你林中相识,几次三番的救你,却也是看你可怜,心生不忍,只以为你是个通了人性的猴子,想让你在我狩猎时为我打个掩护,我也好多了个帮手。
那日我俩行于林间,你荡的飞快,我跟不上,一心只想追赶上你,却被一只獐子偷袭,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乱了分寸,还好你及时赶回,一石击中了那獐子左眼,獐子大怒,欲杀你,你重伤未愈,还好我及时一键射出,结果了那畜生,你却不小心碰到了头,昏迷了半月有余,还是我那婆娘细心照料,未让你饿死、渴死在这。
反而你不知得了什么造化,竟能口吐人言,我姑且信你并非想加害与我,只是你这般模样,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必定要打杀了你,这可如何是好!”
猴子登时慌乱不堪,纳头乱拜:“还望恩人救我……恩人救我……恩人救我!”
猎户闻言,心中大定:“你是我带来这里,我自当对你负责,只是……也罢!也罢!我与你一件布袍,你将自己围起来,只许露出双眼,明日我带你到周边逛逛,就说你是我远房侄子,因生的丑陋,不便见人,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猴子急忙拱手作揖。
纵使猴子博古通今,却也十年生长与山林,不谙世事,如今被哄骗了,却也不知,反而心生恩情。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唤,只闻一女子声音:“相公,我回来了,几日前……”
“就来!”未等女子说完,猎户一声将其吓住,大步向前外走去。
那猴子听闻有人来了,急得上窜下跳,加上那跛了的右腿,看起来好不滑稽,钻进了花豹皮下,
又留了个缝隙,用来通气。
猎户出了门后,遂把那女子拉向一旁:“你这婆娘,瞎嚷些什么?”
“不是你让我……”
“不可乱说,那猴子好似成了精,当心被他听了去。你去把我前几日让你做的袍子……”
“就在那衣橱里,我去拿……”说罢,女子急忙转身走向另一间房子,推开门,疾步走到衣橱面前,
正打算伸手拉门之即,一到白芒闪过,却是那猎户,一剑将他发妻的头颅削了下来,横断的脖颈上喷出鲜血足有三尺。
“骨碌…碌…骨碌…碌”那断掉的头,径直滚到床下,血也顺着撒了一地
十息过后,脖颈中的血虽不在喷涌,却仍涓涓流出。
那滚动的脑袋,也停了下来,只不过双眼仍望着那衣柜,双目大睁,血染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似乎是急于完成丈夫交代的任务一般。
那猎户却不拖沓,打开衣柜,找了件衣服擦拭了手上的血迹,又翻了翻,看到一个白布包着的包裹,打开一看,正是一件新衣。
猎户直接将包裹提了出来,转身出了房门,又将房门关好,直径走到猴子屋中,开了门,将包裹丢到床上,急道:
“你快点儿换上,刚才我杀了我那发妻,妇道人家多嘴多舌,她若是知晓了你的事情,必然抖搂了出去,你必定性命不保,我有一套儿时衣服,你现在将它换上。
而后我一把火将房屋引了,不然官府撞见,我定然要吃上一场官司。你我先去林中躲避些时日,等风头过后在做打算”
猴子见猎户满身是血,心中又是惊恐又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急忙将衣物套在了身上。
作罢,猎户转身出屋,又来到衣橱前,给自己也找了件干净衣服,穿在身上,又寻摸件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身上,遮挡了血迹。
回身又取了这灯油、烈酒,撒的两个房间到处都是,打了火,由于房是木质,火势也快,转眼便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而猎户,却带着猴子除了后门,走小路,极速向后山林中行去。
一路行去,猴子俱意渐去,心中满是疑惑:“此人虽说与我有过了命的交情,但却为我杀妻弃家,却不知为何,如今我二人摊了人命,又纵火而逃,想必城里官家必不能善罢甘休,也罢,先随他去,毕竟我在这里又不熟悉,离了他却不知道如何活下去。”想罢也不在拖沓,手脚并用,加快了速度,向林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