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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骑士倔强又悲伤的眼神,李飞飞深深叹了口气,长剑缓缓垂落下来。“留着您的命吧,骑士先生,生命不是用来这么简简单单舍弃的东西。我在决斗一开始就说过,我们只比输赢,不比生死。”
接着,男孩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淡然说道:“此前您曾经在我这里留下了一个伤口,如今我也在您的胸前划了一道,现在我们扯平了,两不相欠。如果阁下日后还想挽回荣誉,欢迎随时找我切磋,我乐意奉陪。”
说罢,得胜的少年朝自己的对手微笑了一下,收剑入鞘,在群众们的欢呼声和喝彩声中潇洒地跳下了决斗台。他是一个笃行天主的基督徒,既然胜负已分,当然不愿意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我输了。”
愣愣地看着男孩的背影,麦克斯韦低下曾经高傲的头颅,神色黯淡地说道。
至此,这场决斗终于正式落下帷幕:英勇的骑士落败了,胜利者是当初大家普遍不看好的无名少年。
“他赢了,他做到了!”
“干得漂亮呀,索尔镇的小鬼!”
目睹了决斗的全过程,数以千计的居民们这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他们虽然不太看得懂比赛,但是李飞飞那致命的一剑,一下子砍断了麦克斯韦的骑士剑,实在是太神奇,太厉害了!真没想到啊,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居然能一举战胜奇亚镇的头号战士,而且还是一个平日里骄横跋扈的骑士。这对于平民阶层的老百姓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奇亚镇的人们欢笑着,热情地涌了上来,将少年高高举起,借此表达他们内心的兴奋和崇拜。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和震撼:一进来就做出了“劫法场”、“抢救女巫”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尔后不畏惧于特兰希斯的淫威,一举击败男爵手下最强悍的骑士,狠狠打击了男爵嚣张的气焰。对于奇亚镇的所有居民来说,这无异于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他们从长期被男爵压迫的委屈中解放了出来,好是出了一口恶气!
回想过去,李飞飞设计击败了山姆,成为索尔镇的英雄;如今他再一次被更大的荣誉包围,被更多的人们簇拥着,成为更耀眼的一个少年英雄。
沸腾的广场上,一个佩戴长剑的漂亮女孩努力挤开人群,跑到李飞飞身边,拉住他的手,带着哭腔叫道:“笨蛋,你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没命了呢!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你这个坏蛋,以前一直在隐藏实力是不是!”
看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凯瑟琳,李飞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着身旁另一个笑盈盈的少女说:“我真没有隐藏实力,是玛利亚帮了我大忙,要不然我哪里打得过麦克斯韦呀!嘿嘿,多亏了她昨晚上……呃,就是,那个……”
“昨晚上干什么?”凯瑟琳警惕地问,怀疑的眼光从李飞飞脸上转移到玛利亚脸上,而这两个年轻的少男少女不觉满脸通红。
“没什么凯瑟琳姐姐,我们真的没做什么……”玛利亚羞红了脸,嗫嚅着说道。
“哎呀,你就别问啦,我们会害羞的啦。”李飞飞笑嘻嘻地回答,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也知道,我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监狱里又没啥娱乐打发时间,于是就在黑灯瞎火中干了一点点羞羞的事情……”
“你这个死色鬼,连玛利亚都不放过,我掐死你!”
“我错了,别拧我的耳朵!”
气急败坏的女孩立刻使出了老伎俩,揪住男孩的耳朵不放,而后者痛得大叫出声。周围的人们都被逗乐了,发出善意的笑声,场面欢乐极了。
就在这无比欢乐的时候,马丁搀扶着受伤的麦克斯韦,慢慢地走到特兰希斯男爵的身边。此时,男爵的面色铁青,整张脸难看得几乎可以滴下水来。
“你这个废物,还有脸回来?”
男爵的小眼睛闪烁着恐怖的光,让战败的骑士吓得不寒而栗。“真没想到,你堂堂一个骑士,居然连那样一个毛孩子都收拾不了。呵呵,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这样的废物还配在我的手下效力?”
广场上人民的欢呼声,在特兰希斯的耳朵里是如此的刺耳,简直像铺天盖地的嘲讽和讥笑,笑他是一个连小孩比不过的领主。他,特兰希斯男爵,从来都是在奇亚镇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霸主,人人都对他噤若寒蝉;可是现在呢,老百姓们对李飞飞的欢呼就如同一个个打在他脸上的耳光,生疼生疼的。他变成了人人都可以讥笑的笑柄,他丢尽了脸,可想而知男爵的内心是有多么恼火和不甘心!
“抱歉,我的主人。”麦克斯韦面如死灰,满脸沮丧,不敢抬头直视愤怒的男爵。“都怪我一时大意,以为自己肯定能赢,结果却当众出糗,闹了笑话……”
“闭嘴!”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抽过来,麦克斯韦重重地摔倒了。特兰希斯指着满脸恐惧的骑士,气得吹胡子瞪眼,根本不愿给部下解释的机会:“我本以为你比马丁强一点,至少能给我争点脸面,没想到你比马丁还没用,简直是我的耻辱!连那样的小鬼都打不过,你还有什么借口可以说,快点滚吧!”
听到这话,麦克斯韦原本因为受伤而变得苍白的脸更加惨白,而目睹同僚被如此羞辱,马丁实在看不下去了,大踏步挡在特兰希斯的面前,阻止了他的进一步施暴。“男爵阁下,请您冷静一些。我以人格做担保,麦克斯韦阁下已经尽力了,这次决斗的失败实在不是他的过错,而是因为那个名叫李飞飞的男孩实力太强。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何变得如此厉害,但是坦率的说,就算我和麦克斯韦阁下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和他作对了,不如遵守约定,趁早和他和解……”
“约定,什么约定?”肥胖的男人冷笑着反问道。
“这……不是您事先说好的约定,假如他赢得了决斗,您就赦免他和女巫的罪行吗?”
特兰希斯阴笑起来,一拍桌子怒喝道:“荒唐,什么破约定,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些劳什子!我管他决斗胜利还是失败,但是他和女巫的罪行是不会改变的!”
紧接着,男爵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震惊的举动。他站起来,手指李飞飞和玛利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士兵们,听我的命令,现在就去把那个小鬼和女巫逮捕,立刻处以死刑!”
男爵可怕的命令一发出,广场上正在欢腾的百姓们全都惊呆了,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的,胜利者可以获得赦免吗?难不成这个受人尊敬的少年英雄,刚刚获胜就要被这么无厘头地处刑?
原本热闹的广场刹那间变得死寂,继而低低的议论声四下响起,人群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男爵是在公报私仇,为了杀死李飞飞不择手段,干脆厚颜无耻地当众撕毁协议,这脸皮可真厚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凯瑟琳和玛利亚都是一惊,两个女孩子一边用愤恨的眼光瞪着特兰希斯,一边下意识地挽住李飞飞的胳膊。她们两个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此时也打定了主意,绝对要保护男孩到底,绝对不让这个无耻的领主伤害他一根汗毛。
李飞飞微微一笑,日渐成熟的脸庞上满是淡然。他拍拍身边两个女孩的肩膀,示意她们不用紧张,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早就猜到了特兰希斯会来这么一手,所以一点都不慌张——以特兰希斯那种厚颜无耻的不要脸性格,毁约就像喝汤一样轻松,你还指望这家伙会遵守诺言?
“此举万万不可,我的主人!”
出乎意料的,麦克斯韦拖着伤重的身体,单膝跪倒在主人面前,诚恳地哀求道。“您事先已经说好了条件,只要决斗胜利就放过他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不能丧失贵族的信用啊!”
虽然处在敌人阵营,但是出于骑士特有的骄傲,麦克斯韦还是不愿意放弃基本的信义。很可惜,他的想法完全错误了,要知道他的主人和君子这个词汇隔了十万八千里。
众目睽睽下,特兰希斯男爵做出了一件更让人震惊的事情。他怒吼一声,抢过身边侍卫的剑,然后一剑刺穿了麦克斯韦的胸膛!
随着骑士凄厉的惨叫,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得难以自拔。天呐,他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特兰希斯男爵会对自己人下手?尤其是马丁骑士,看到这一幕几乎晕过去。他虽然平时和麦克斯韦这个同事关系处的不好,可是看到他就这么被无情地杀死,就好像一个弃子一样,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他跟随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魔鬼啊?
“没用的废物,看你还敢多说?”
特兰希斯冷笑着,把长剑从骑士鲜血淋漓的身体上抽出。他转过身,丑陋的脸颊变得愈发扭曲和狰狞。“听好了,我是奇亚镇的领主,我就是这里的法律,我就是这里的权威!在我的领地里,你们必须绝对服从于我,不准有一丝异议!”
“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把那个小鬼和女巫抓起来,绑在行刑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