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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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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今晚借宿于此,你们都要尽心的保护。”金甲神边说边反转身来,像鱼鹰一样凶狠地看着周围,像要进行搜查。

    少女非常害怕,吓得面如死灰,慌张失措地对朱举人说:“赶快藏到床底下。”她自己则开开墙上的小门,仓皇逃去,年青人趴在床底下,大气不敢出。

    不久听到皮靴声来到房内,又走了出去。一会儿,众人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年青人的心情才稍稍安稳了一点。然而门外总是有来往说话的人。他心神不宁地趴了很久,觉得耳如蝉鸣,眼里冒火,几乎没法忍耐。但也只有静静听着,等待少女归来,竟然不再记得自已是从哪里来的了。

    刘备本来心中就有事再加上天气闷热,自然是睡不着,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见之前的年青人站在一面壁画前面,刚要上前打个招呼认识一下。转眼就不见了年青人,便将老僧唤醒拉着壁画前面,很奇怪地询问老僧这是怎么回事?

    老僧笑着说:“去听宣讲佛法了。”

    刘备问道:“在什么地方?”

    老僧回答说:“不远。”过了一会儿,老僧用手指弹着墙壁呼唤说:“吕施主游玩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归来?”立即见壁画上出现了年青人的影像,他侧耳站立,像是听见了。老僧又呼唤说:“刘施主找寻你许久了。”年青人于是飘飘忽忽从墙壁上下来,灰心呆立,目瞪足软。

    刘备大为吃惊,仔细询问年青人。这才知道年青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吕岱。原来吕岱刚才正伏在床下,听到叩墙声如雷,因此便出房来听听看看,也不知怎么了,便从壁画中出来了。

    这时吕岱再看壁画上那个拈花少女,已是螺髻高翘,不再垂发了。吕岱很惊异地向老僧行礼,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僧笑着说:“幻觉生自人心,贫僧怎么能解呢!”吕岱胸中郁闷不舒,刘备也是心中则惊骇无主,叫起还在熟睡的黄盖三人立即起身告辞,顺阶而下出门离去。

    这一日,徐晃带着招募的兵卒来到下邳,正赶上青、徐两州黄巾复起,攻打郡县。朝廷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镇压黄巾军。黄巾贼人臧霸收兵于徐州,与孙观、吴敦、尹礼等聚合军众,以臧霸为统帅,屯于下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

    徐晃因为在丹阳囤积了大量兵马,使得臧霸开始不安。于是臧霸再次与孙坚修好,并派孙观和尹礼进攻徐晃。徐晃虽派黄盖迎战,但是由于兵马太少,被孙观和尹礼击破。

    军营之中,徐晃召集众将商议战事,徐晃打算亲自去进击臧霸。就听程普说道:“下邳城高池深,不易攻取,如果率军远袭臧霸,必然会伤亡惨重。”

    刘备说道:“下邳虽然城高池深,不易攻取,但是我们要是兵临城下,藏霸军也不敢有所举动。臧霸为人骁勇,又倚仗陶谦的势力,如果他纵横淮河、泗水之间,必有其他豪杰起来响应。如今趁他刚刚崛起之时,众心不定,大军前往,可以将他击破。”

    徐晃说道:“玄德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明日兵发下邳。”等到徐晃大军出动时,徐晃在广陵遇到陶谦,一同进驻广陵。

    下邳城中孙观得到徐晃进驻广陵的消息,对臧霸说道:“应当迎击他们,以逸待营,无往不胜!”

    臧霸说道:“不如等待他们自己前来,我把他们赶到泗水中淹死。”

    十月,又有陈珪运粮草前来辎军,臧霸亲自率军,屡次与徐晃交战,全都大败,只好退守城池,不敢出战。

    徐晃写信给臧霸,为他陈述利害,藏霸恐惧,打算投降。孙观说道:“徐晃远来,势必不能停留过久。将军如果率领步、骑兵屯驻城外,由我率领剩下的军队在内守城,如果徐晃进攻将军,我就领兵攻击他们的后背;如果徐晃攻城,则将军在外援救。不过一个月,徐晃粮食吃光,我们再行反击,可以破敌。”臧霸同意,打算留孙观与尹礼守城,自己和吴敦率骑兵截断徐晃的粮道。

    臧霸的妻子对臧霸说道:“孙观与尹礼一向不和,将军一出城,孙观与尹礼必然不能同心协力地守城。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将军要在哪里立脚!而且我听说近日孙观和徐晃常有书信来往。徐晃对待孙观犹如父母对待怀抱中的幼儿,孙观还舍弃徐晃来投靠我们;你待孙观并未超过徐晃,就把全城交给他,抛别妻儿家小,孤军远出。如果一亘有变,我难道能再做你的妻子吗?”藏霸就打消那个计划,偷偷派遣部下官员吴敦向孙坚求救。

    吴敦来至长沙城与孙坚利害,孙坚说:“藏霸不归顺于我,理应没亡,为什么又来找我?”

    吴敦说道:“您现在不救我家将军,您可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若能救得我家将军,愿将下邳城和所有兵马献于将军。”孙坚思索良久于是整顿动员军队声援臧霸。

    臧霸担心孙坚不发兵救援,便想将如花似玉的女儿送给孙坚的儿子孙策。就用丝绵将女儿身体裹住绑到马上,乘夜亲自送女儿出城。但是出城便遇到了徐晃的守兵。徐晃军弓弩齐发,臧霸不能通过,只得又退回城中。

    徐晃挖掘壕沟包围下邳城,但很久未能攻克,兵卒十分疲惫,就有了打算撤军的意思。因为如果兵卒伤亡过重,何进让他前来募兵就没什么意义了。

    吕岱说道:“臧霸有勇无谋,现在连战连败,锐气已衰。三军完全要看主将的情况,主将锐气一衰,则三军半志全消。孙观虽有智谋,但机变不够。现在应该乘臧霸锐气未复,孙观智谋未定的时机,发动猛攻,可以消灭臧霸。”却说那日吕岱和刘备、黄盖一同逃离寺庙,便跟随刘备回到了徐晃的军中,因为他记得画壁之中的金甲神说过有天子夜宿寺庙,夜宿寺庙的人就只有他们三个人,金甲神口中的天子不是黄盖,就一定是刘备。这也是吕岱进的军营之后,第一次出言。

    徐晃军营中有个叫韩浩的人,没当兵之前以打鱼为生。他以前打渔时,傍晚总要带着酒到河边去,边喝酒边打鱼。而喝酒前,又总是先斟上一碗祭奠一下,并祷告说:“河中的溺鬼,请来喝酒吧!”久而久之的便形成一种习惯,其他人往往打鱼很少,而他每天都打满筐的鱼。

    进了徐晃的军营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鱼,自己武艺又不好,能吃到肉的时候少之又少。这次兵围下邳已经三天三夜了,还记得往昔不远就是沂水、泗水。韩浩心下便起了思量,便约了几个要好的兵卒,想要趁夜出营打些肥美的鲜鱼打打牙祭。

    入夜之后,韩浩等到军队都睡下了,便拿好一应工具和酒具溜出了军营。凭着感觉飞奔到河边,韩浩刚刚下好渔网自斟自饮,按照习惯祷告了一番。

    过了一会就见一少年走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韩浩邀请少年同饮,少年也不推辞,二人便对饮起来。这一夜,竟连一条鱼也未能打到,韩浩很有些丧气,暗自疑惑是不是自己的捕鱼技艺生疏了。

    少年起立躬身说道:“我到下游为你赶鱼。”说罢便朝下游飘然走去。一会儿,少年回来说道:“大群鱼来了!”果然听到有许多鱼吞吃饵食的声音。韩浩便撒下渔网,一网捕了十数尾尺把长的大鱼。韩浩非常高兴,对少年深表感谢。

    少年欲走,韩浩想要送鱼给少年,少年却推迟不要,并说道:“屡次喝你的酒,这点小事微不足道,怎能劳烦你相谢呢?如你不嫌麻烦,我以后会常来找你喝酒的。”

    韩浩说道:“才相见一晚,怎说是多次?你如愿来相助,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我却不能长久每天来此捕鱼!倘若日后有机会再来相谢。”于是便问清了少年姓名。

    少年说道:“我姓王,没有名字,你见面就叫我王三郎吧。”说罢,便告辞而去。

    次日,韩浩将打来的大鱼和兵营的兄弟们分而食之,顺便又偷了些酒。当晚,韩浩来到河边时,三郎早已先在河边等候,二人便开怀畅饮。饮几杯后,三郎便为韩浩赶鱼。

    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三郎忽然对韩浩说道:“你我相识,情同手足,可是咱们马上就要分别了。”说得很是悲伤。韩浩甚为诧异,说道:“我军估计还要在这里驻扎几日,怎就说此离别之话?”

    三郎考虑再三才说道:“我今日便和你说了实话吧,我若说了你可不要惊恐。我其实是个水鬼,只因生前饮酒过多,醉后溺水而死,已经好几年了。以前你在家乡之时,之所以能捕到比别人更多的鱼,都是我暗中帮你驱赶的,以此来酬谢奠酒之情。那日你又在这里祭拜,我这才渡水而来与你相会。明日将有人来与我换命,而我便会转世投胎,今夜就是我们相聚的最后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