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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官心想只要我内禀一声,就有百金进入腰包,拼着去禀上一禀,决不致于生出事来。便应承道:“这倒是可以,银子不急着拿。我一向知晓你们做人是极忠厚老成的。你要写一张呈子,同我一起回府衙。行与不行,就只能尽人事以安天命吧。”
周瑜立刻写了呈子,和官差一起来到州牧衙门前来。此时士州牧还不曾退堂,差官上前跪拜,禀报道:“乔家商铺的东家给您带来了。”
士燮道:“票子上的物件交纳完全么?”
差官道:“乔家有些隐情要和老爷您说。”便将呈子递上去,
士燮看也不看,喝道:“差你去取小叶紫檀木,谁教你带商家的人来了,你替他递呈子。一定是得了人家的钱财!”忙命人拖下去重打三十。
周瑜急忙走上前禀报道:“在下见过州牧大人,大人如果要责打差官,不如就责打在下吧,这事与差官没有关系。况且大人要取小叶紫檀木,没有公布官方的定价,在下不敢私自定夺这事,而且这小叶紫檀木一直都是禁止买卖的货物,您的告示还贴在城门之外,我们这些商家都不敢违背您定的准则。”
士燮见周瑜说得很有道理,反是自己讨了个没趣,只好免了差官的责打,倒是心平气和对周瑜说道:“不是大人我自取,只因如今颍川王在齐国故地延续汉室江山,朝廷不日差人便来取朝贡,只得要预先准备好。大人我也只能宽限你家几天,不要再找其他借口了。”忙叫库吏取了三十两金子给与周瑜。
周瑜道:“一两金子一根小叶紫檀木,价钱倒也公道,但是这金子在下决不敢领。”
士燮怒道:“你不要金子,难道是说大人我白拿你的吗?可恶,可恶!”差官倒是上去替周瑜领了下来。
周瑜见势头不好,知晓这件事万难推诿,只得上前道:“大人宽在下三个月限,我去往扶南国收购回来交纳。”
士燮便叫差官换了张票子,用朱笔批道:“限三个月交纳,如过期限不交,必拿家属问罪!”周瑜只得和差官一同出来,回到商铺闷闷不乐。大乔忙上前问道:“看你这样愁眉不展,难道与州牧大人没有协商妥当。”
周瑜道:“说来也好笑,咱们不知哪里得罪了士州牧,非要让咱们商铺交纳三十根小叶紫檀木,限咱家商铺三个月到扶南去收购回来。”
大乔道:“那不如我们就放弃这边的生意吧,早一些逃走,只要出了交州的势力范围,回到了扬州就自由了”说罢,不觉泪如雨下惨然的哭起来。
周瑜道:“咱家的商船估计早已经被看管了,对方既然已有谋划,逃亡也没用,我还是去一趟扶南吧!”
大乔道:“但愿你早去早回,免得我这里盼望。不知你几时动身?我好给你收拾下行李。”
周瑜道:“他给的限期紧迫,最好明日便要起身,须收拾得千金去才好。还有那玉马,你也替我放在拜匣里,作为礼物送扶南的商人。”
大乔道:“我替你将这玉马系在衣带旁边,时常看看只当是我同行一般。”两人这一夜凄凄切切,说了很多山盟海誓的情话。
鲁肃带着船队来到珠崖郡之时,正是周瑜准备离开的日子,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鲁肃建议周瑜搭乘自己的商船。周瑜别过大乔,由于乘坐的是鲁肃的船队,很快便来到天然的深水港,但是这里并不繁荣,只是个小渔村,住户也很少,北面是美丽的海湾,西南面的海湾口两座巨大的岛屿,阻挡了大部分肆虐的海风,真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鲁肃立刻决定这个小渔村建设港口,在小渔村的空地上摆设香案,焚香祭拜烧了请求的表文。一炷香过后,工堂的妖仙来到小渔村,开始火热的建设中,鲁肃则是和周瑜来到扶南国的都城,周瑜远远望见安南国城池,心中欢喜不尽。进得城门,守门的兵卒问清了一行人的身份,知晓是北面大汉帝国的商人,指点道:“你们可以住在朵落馆安歇,那里都是你们大汉帝国的商人。”
鲁肃和周瑜这才一路问清哪朵落馆的位置,果然有一个大馆,门前三个扶南国的文字,却一个字也不认得。进了馆门,听见里面的商人说的都是汉语,走出一两个来,通了名姓。竟然是平原甄家的商人,说在一堆,笑在一处。安下行李,就有个值馆的通事官引他在一间客房里安歇。周瑜找了一个同乡客商询问买小叶紫檀木得事情。那同乡名字叫做朱春辉,听说周瑜要买小叶紫檀木,不禁骇然说道:“公瑾,你怎么做这犯禁的生意?”
周瑜道:“这不是在下要买,因为赍了州牧之命,不得不来。”
随即取出官票与朱春辉看。朱春辉看了,道:“你这个差事不是好差事,当时为何不推脱掉?”
周瑜道:“在下当时也再三推辞,可是州牧丝毫不通人性的!索性就不求他了。”
朱春辉道:“我有个朋友姓黎,他是黎季犁丞相之后,是个大姓。我和你到他家去询问一下。”
周瑜道:“怎么敢劳烦您的费心了!”
朱春辉道:“身在异乡,就是至亲骨肉,说那里话。”
两个出了朵落馆,看那些扶南国中行走的路人,都是椎髻剪发。到得黎家店口,只见店内走出一个连腮卷毛白胡子老者,见了朱春辉手也不拱,笑嬉嬉的也不说话,扯着朱客人往内里便走。周瑜随后跟进来,要和他施礼,老者居然立着不动。
朱春辉道:“他们扶南国内是不拘礼数的,你坐着罢。这就是黎师长了。”
黎老儿又指着周瑜问道:“这是那个?”
朱春辉道:“这是同乡的周商人。”
黎老者道:“原来是远客,待俺取出茶来。”只见那老者进去一会,手中捧着矮漆螺顶盘子,盘内盛着些果品,周瑜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