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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的这两个字把在座的三人都怔住了。
“嗯……或者说是你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你的父母。”算命的看他们的表情不对,改了改措辞。
“你……”公孙长平低眉想了想继续道,“你是看到了什么?”
“嗯……不是非常清晰。我看到一个雨夜,一个孕妇躲在破败的林中小屋,好像在躲什么人……然后好像有一路人马经过……应该是在找这个妇人,不过她躲得好,没被发现。但是她捂着肚子,看大小像是快要临盆了。后来等外面的人走了,她爬出小屋,想求救。接着我看到一个男子,在屋里替她接生了。但是这个妇人好像……死了。”
公孙长平沉默不语,叶冲也不说话。
算命的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的可准?”
“能否……”公孙长平抬起头,眼神复杂。
“客官,我看的是你的过去看不到那个妇人的……”
公孙长平看了算命的一会儿,苦笑的点头。
“哎,往事不可追,你也别太纠结于过去了。你看我,我就一点不想知道。”叶冲拍拍公孙长平,侧头问道,“你再给我看看,看我日后是否能高官厚禄,娶妻生子!”
不等算命的接话,叶冲就扬起头闭上眼睛。算命的看着样子,噗嗤一笑:“客官,你就不必闭眼了。”
“哦?”
“明日之事不同于往昔之事。”算命的等叶冲睁开眼道,“嗯,这位客官……高官厚禄还是别想了。我看您也是练武之人,不如考虑修道成仙,哦,当然能不能成仙我还真说不准,但是肯定有大作为!至于娶妻生子……修仙修道之人……这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得个红颜知己?”
算命的说的七七八八,叶冲大笑。转过身对桑菀道:“桑姑娘,你觉得他可信否?”
桑菀笑而不语,她看着算命的,拿出一个蚕蛹般的东西搁在台上。
“我在找一个人,前几日有人帮我寻了一些信息在此虫蛹之中。想起先生算一算,此人是否还活着?我又可在哪里找到他?”
算命的拿起虫蛹,仔仔细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半响抬头看看桑菀,又看看一旁的叶冲和公孙长平。
忽然脸色一沉:“姑娘,你是非要找到这个人么?”
桑菀点头。
“那我只能劝姑娘一句,对人不可太过执着。”
“什么意思?”叶冲比桑菀更来劲,凑上去问道,“是生是死?”
算命的摆摆手:“姑娘所求之人并非是生死之事。你和这人相识多年,心里自己也有数的吧。”
算命的起身凑到桑菀耳边低语了几句。
叶冲听不清,只见桑菀脸色一黯。但很快又恢复了笑脸朝算命的点点头道:“多谢先生。”
接着就给了算命的一锭金子。
算命的见到金子眼珠子都弹出来了,三人离席,叶冲仍不死心,上前打听:“桑姑娘,你给了这么多钱,那算命的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桑菀不语。
“桑姑娘,怎么说我们也算朋友,日后也得帮你找人呢,多少也告诉我们点信息吧。”
桑菀放下娟纱,侧颜隔着纱帐看看叶冲,淡淡到:“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劝我人生苦短,有些人事,能遇见就遇见,遇不到也无需强求,浪费了时光。”
“那他是死了?”公孙长平插嘴。
“你个死脑筋。那算命的意思就是,桑姑娘的恩人,今日活着不代表明日。等我们找到他,这期间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事,再执着也拗不过天命。”
叶冲乱说一气,公孙长平懒得理她。只是后来一路上三人都闷闷不再说话。
叶冲与公孙长平将桑菀送回醉影楼,约定后日在城门相见。
楚向北得知此事默许了,长德那小子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公孙长平一如既往地无视他。
到了后日,桑菀提前到达城门,秦管家陪在一旁,两人在一边说着什么。
远远看见公孙长平一行人,秦管家与桑菀拜别,疾步过来寒暄了几句就说了再见。
桑菀今日一身平民装扮,素面朝天,虽然不再是摄人心魄但还是耐看的漂亮。
和楚向北一行打了招呼后,桑菀边和叶冲一并走在最后。
八人一路走到驿站,刚准备坐下喝口茶,便收到飞鸽传书。
楚向北看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
“师傅。”长明紧张的探问,其余人也都看着楚向北不敢出声。
阅毕,楚向北手指生火,信纸一眼成灰。
“长平,你和叶冲速速御剑回观。”
“师叔,出什么事了?”
“观里几个弟子在驱鬼台中受了重伤,你师傅提前出关,也损了修为。好在长旭和长海在观中,夜明子也在。”
“驱鬼台出什么事?”
楚向北摇头:“信中未提及,但是字里行间看不是小事。我和长明长德先去找你们三师叔。驱鬼乃是他的责权,哎,不知道他又瞎跑去哪儿了。”
“好。”
“哦,对了。桑姑娘也随你们先回去,好生安顿下。”楚向北不多说,一杯下肚即刻准备,“长净,你们两按原计划先到竺家村。”
“是,师傅。”
话语一落,楚向北脚下显出一片扇形云雾,一眨眼人便不见了。紧接着,长明和长德也御剑腾空很快消失了。
公孙长平向长净和长河点头,抽剑回身。叶冲护住桑菀开扇结印,三人脚下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圆台,如水雾如明镜,急速腾空。
天上风大,桑菀有些紧张,抓着叶冲的袖口。叶冲笑的诡异,公孙长平心挂三台观也无空管他。
御剑飞行半个时辰,三人便横跨三州停落在一座山林茂密之处。
“五师兄!”观门的二位师弟看见公孙长平,恭敬地行礼。公孙长平进门前于叶冲道:“你先安顿桑姑娘至北苑住下吧。”
桑姑娘欠身回礼:“道长莫担心桑菀,且全心料理观中事宜。”
公孙长平点点头,一个箭步冲进观内。
三台观最初是三个结拜兄弟所建。
三台三台,即是斩妖台,退魔台,以及驱鬼台。三台三人,里头藏的都是妖魔鬼怪的元神戾气,楼台最底层深埋山中,三台再次层相连。底层里头各有一个铁石做成的火炉,中心是一个青铜炼丹炉。三台观内的弟子,满了一定修为就可进入台内以修炼内功心法,修为较高者便能驱动底层四炉炼丹炼药甚至锻剑。
此三台传到公孙掌门已是第四代,公孙允掌斩妖台,楚向北掌退魔台,三师叔萧涣漓则掌驱鬼台。
三台位于观内东面,公孙长平一路跑去,只见驱鬼台下面站了十几个师弟。整个楼台已经倾斜看上去颤颤巍巍。
“怎么回事!”公孙长平上前,原本青山绿水的地方现在乌烟瘴气的。
“五师兄回来了!”师弟们看见是公孙长平纷纷围上来,人多嘴杂,一时间公孙长平竟是半句也没听清。
“长平!”人群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众人听音让出一条道。
“大师兄!”公孙长平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行礼。
长旭一身黑袍,染着不少血渍。他面色不佳,气息不稳。身后乌压压的人群看着他心烦。
“你们都为在这里,观里是无其他事做了么?南书院打扫了么?西林追查过了么!全都在这里万一有点问题你们是能收拾得了还是不想活了?”
长旭平日虽严厉,但不发脾气。今天这样怒气冲冠的言语,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快散了吧。”公孙长平低声把师弟们都打发。
“长平,师傅与夜世叔在地层。”长旭疾步带着长平进入斩妖台,“前些日两个师弟察觉驱鬼台有异进去查看。两炷香时间都为回来就派人进去找,结果发现他们被两厉鬼附体。”
“附体?还从未有这样的先例。”
长旭点头,两人站在石门前,长平见长旭劳累便请命开门。石门开,一股浑浊之气越门而出。
“驱鬼之时,镇台柱有裂痕,楼台里的一道门也破损了。三台相连,现在靠斩妖台和退魔台拉着,不知道撑不撑的到三师叔回来。”
“师兄可找到原因?按理,驱鬼台里的冤魂厉鬼都是已经净化过得怎会附体?”
长旭摇头:“没查出原因。那两个厉鬼被斩杀后没了半点气息。我们现在怀疑这和前几个月的地动有关。”
“地动?”公孙长平回忆起来,前几个月,师傅和几个师兄夜观天象觉得不太正常,可是有算不什么,便不太在意。谁知书日后山内起了异动。
当时观内人齐,纷纷出观查看,但这异动太微弱,除了几个道阶高的师兄弟和三位师傅,恐怕只有这山林动物知晓。
“当时没发现什么,台楼内也无细看。恐怕就是由此出了纰漏。”
“是我当时疏忽了。”公孙长平记得当时是他和几个师弟到斩妖台查看的。
“也不怪你。”长旭拍拍他,“三台观这么大,我们上下只有四十几个弟子三天都看不过来。罢了,往事就不在提了。”
“那师兄,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你去驱鬼台看一看。现在三师叔还有长羽,长天都不在,观里有点道行的弟子中也就你能使得好阴阳镜了。”
长旭把长平带到一扇水门前,递给他:“你千万小心,只需看看是伐还有异常即刻,切莫大意行事。”
公孙长平接过符纸和一面黑镜,抬手于唇下,捏了一个诀变穿过水门来到与退魔台内气息完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