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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是我们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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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老头最终还是平静地喝完了那杯茶,道:“你们想问什么?”

    公孙长平看着他回答:“我们听说这村子的由来是一个神仙为了死去的爱人所建。”

    “确有此传说。”

    “老人家可知这传说是从和人那儿传出来的?”

    瞎老头顿了顿,随机叹笑:“年轻人,传说即为传说,又怎么去考证这真实性或者来源呢?”

    “此村存在不过二十余年,来源必定能查。”

    瞎老头咂咂嘴,低声与陶生道:“小娃子,院子里鸡下蛋了,你拿回去给你爹去。”

    “真哒?”陶生眼睛一亮,兴奋地起身问道,“都拿么?”

    “留两个,其他的都拿走吧,给你爹补身子。”

    “谢谢糟老头!”陶生手舞足蹈地跑出屋子。

    “路上别贪玩,赶紧拿回家去,别给碎了。”

    陶生哎了一声,就听到外头鸡飞狗跳的声音,闹腾了一阵便安静了。

    瞎老头起身添了壶水,公孙长平看着他的背影实在和自己想象中的通力联系不起来。

    这老头面色灰暗,一副快寿终正寝的样子。走路颤颤巍巍,提壶水都费劲。

    公孙长平陷入自己的失望中,不见这瞎老头正睁开了右眼看着他。

    天舞机警,踢了公孙长平一脚让他回神。瞎老头立刻回头。

    顷刻间,石屋内气息涌动,瞎老头放下手中水壶。而四人也握紧手中剑,两股微微用力屁股离开了凳子。

    瞎老头长长叹气,随着他的声音,石门砰的一声合上:“二十多年了,连阴阳神都归墟了,没想到还有人如此步步紧逼。”

    言毕的瞬间一股滚烫的热气顺着瞎老头的手洒向天舞。公孙长平离得近,侧步挥手将热气挡了回去。

    老头虽然不睁眼,但丝毫不妨碍他辩清四人的走位。

    “怎么一言都没就打起来了?”叶冲护着桑菀,一头雾水,“他是你爹么?”

    公孙长平甩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我怎么知道?

    “我看是,就算不是也是当年通力的手下。”天舞一遍躲避瞎老头的攻击一边判断道:“话都没说就动手,而且是冲着我来的,估计是察觉到我的阴神之气了。”

    瞎老头听言,冷笑一声:“果然是七合谷的人。非要如此咄咄逼人么?”

    瞎老头的攻击并不强,却很难缠,远攻近身都不行。

    “我们不是来抓通力的,是真的他儿子来找他!”

    “还真是?!”叶冲不可置信。

    公孙长平见瞎老头没有停战的意思,唤起体内的神魔之力。

    神魔之力即刻充满了整个屋子,盖过了瞎老头的气息。瞎老头察觉到不对,终于停手。

    此时屋内已经是乱七八糟,大家没有拔剑提刀,但墙上还是被剑气刻出痕迹。

    瞎老头神情起先是疑惑,后来又是不敢相信。

    不过更不敢相信的是四人看见他慢慢的睁开眼,露出一双藏青色如蛇眼一般的竖瞳仁。

    这眼睛长得特别,也很熟悉。正是公孙长平化身为龙时的眼睛。

    此时公孙长平因为动用了神魔之力,已经露出龙角和龙尾,一只龙眼也变成了龙眼。

    四目相对,老头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喃喃道:“你……怎么会……”

    “你是想问为何我还活着?”公孙长平语气微颤,此刻他的心情应该是有些激动的吧。

    老头深吸一口气,叶冲见状低语道:“我们要不先出去……斗个鸡?”

    桑莞和天舞没有异议,三人退出石屋。此时外头天色以暗,鸡和羊神情恹恹看着愁眉苦脸的三人。

    “我好想偷看。”叶冲撑着头,冷不丁冒出一句。

    天舞拍拍他:“还是别了,万一你一激动冲进去就尴尬了。”

    叶冲叹气。

    “大不了他出来后我偷偷用神力看看。”

    不过意外的,公孙长平一个时辰不到就出来了,且面色不佳。

    他沉着脸,头也不回低声道:“走吧。”

    走吧?三人面面相觑。回头见屋内老头再次禁闭双目佝偻着身子,坐在桌前,上头有个被捏碎的茶杯。

    公孙长平一路上都不说话,径直回到了陶生家。阿陶嫂忙着照顾陶工,陶生年少,一时无人察觉到异样。

    桑菀查看了陶工一番,确定无事后与三人跟着陶生到了侧院。

    “我们家不大,就只有一间空屋,你们挤挤?”

    四人挤挤自然没问题,反正不是第一次,桑菀给陶生变了个小小的竹蜻蜓,陶生开心的接过便自己玩儿去了。

    叶冲迫不及待盘问起公孙长平与那老头聊了什么。

    谁知公孙长平却道:“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半天。”

    叶冲:……

    天舞:……

    桑菀:……

    “后来我与他说了阎罗镜的事,他不愿意去。”

    “就这样?”

    公孙长平点头。

    叶冲不可置信,嘀咕着:“和我想的不一样啊。我想起码有个激动的父子相认或者在一场激烈的打斗中认出对方。再不济也有个苦情戏码,然后听他讲讲过去的事儿吧?”

    公孙长平冷笑一声:“你想多了。”

    天舞:“我也是。”

    桑莞:“我也是。”

    屋内缄默,只听道四人沉声叹气。

    半响,公孙长平才道:“明日再去找他一次,无论如何他总要为当年打碎镜子负责。”

    叶冲听他这么一说,心想:这通力一日之间见到了儿子又见到仇人,难怪屁都不放一个了。

    夜深,天上的蓝河石不再反光。没有月光没有星辰,这个地下小村终于是显露出其“与众不同”之处。

    石屋内一片宁静,偶尔有叶冲微弱的呼吸声。公孙长平做了几个乱梦,半梦半醒翻了个身。睡眼朦胧之际发现对面的床榻上少了个人。

    公孙长平一下子就醒了。起身一看,天舞不在屋内。

    公孙长平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在院后树林溪边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天舞。

    “怎么醒了?”公孙长平上前,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

    天舞抬头看了看他,又转身低语:“做了个梦然后醒了睡不着。”

    公孙长平回想起自从到了荒漠,天舞就变得少言,与平常不同。

    “在担心修复阎罗镜的事?”公孙长平试探地问道,“你别担心,大不了我耗尽神魔之力总能修复一二的。”

    公孙长平甚少安慰人,天舞听这话有些楞,随即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

    担心?担心什么?担心公孙长平耗尽神魔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