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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孟轩才提着茶壶来到了云起的房间里。
云起坐在床上看着孟轩气喘吁吁的样子,只见孟轩提着茶壶倒上一盏茶,送到床边,云起接过茶盏,吃了一口茶,问道:“为何去了这么久?”
孟轩说道:“路上遇到了渡泓大师,他刚刚从轻羽那儿回来!这轻羽也真是的,我这一日没去看她,她好像闹脾气,在牢里睡着呢,大师去看她也不搭理大师!”
云起听到桓轻羽的名字,猛然间想到那梦中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哦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孟轩,轻声说道:“帮我再倒一盏茶吧!”
孟轩哦的一声答应,转身走到桌前又倒了一杯茶,口中说道:“你这一睡三天,却不曾想竟然这么口渴!渡泓大师听说你已经醒了,说待会儿要来看你!这一次啊,多亏了大师了!”
“三天……”云起分然不敢相信,总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怎么会睡了这么久?那梦中的情景此刻就在云起的脑中来回闪过。孟轩将茶盏递给云起,云起接过来之时猛然一颤,不知道是被茶盏烫着了,还是被梦中情景惊着了。
孟轩看着云起这个样子,以为茶盏太烫了,说道:“是太烫了吗?要不先放在一旁冷一会儿再吃?”
云起还是混混僵僵的,心里一直以来回想着都是梦中的情境,那梦中情境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在脑中来回闪过。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云起口中喃喃说道。
“什么?”孟轩问道。
云起抬头看着孟轩,摇头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梦,有些奇怪罢了!”
未多时,卢元朔与北堂玉琪步入房间之中,殷文婷也跟在后面,身后更有数名女婢。女婢们端上一些菜肴,摆满了一桌。殷文婷说道:“听渡泓大师说你醒了,我想你睡了三天一定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准备了一些菜肴,你吃一些吧!”
云起会心一笑,殷文婷招呼女婢走上前来服侍着云起下床梳洗。卢元朔与孟轩也一同步出房间。未多时云起梳洗穿衣之后,二人又步入房中。
云起坐在桌前,女婢盛了一碗汤正要喂云起,云起连忙闪过,说道:“我还是自己来吧!你们这么照顾我,我又不是瘫了残了的!”
众人听云起这么说,不由得一笑。
殷文婷坐在云起身旁,问道:“云起,我想问你,那一日你和丁甲交战之前,可曾见到丁甲是如何逃出来的?”
云起放下手中的汤碗,仔细回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得那晚有一个黑衣人进了后山的别院里,我紧跟着黑衣人,然后就不见了身影,紧接着丁甲就袭击我来了!”
殷文婷点了点头,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她低声沉吟片刻,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好像是有人刻意要和我们将军殿为难!先是放了丁甲大闹将军殿,然后现在又有人想要拿轻羽说事,却是要挑起将军殿与南江盟的恩怨了!”
殷文婷所说的不无道理,云起想到那日在汾水黄风寨之中阮隽所说的那些话,却是要勾结一些小门小派来反将军殿,一时间却也不好多说,忽而转念一想,开口问道:“殷姑娘,你可知道谭家庄?”
殷文婷摇了摇头,问道:“谭家庄?我没听过!怎么了?”
云起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却不藏着掖着,说道:“我听有人说谭家庄是被将军殿给灭门了,因为谭家庄伙同侠王宗和真定府威虎军要联名反抗将军殿!谭家庄才被灭门的!”
殷文婷不由得一笑,说道:“这是哪里的讹传?谭家庄我不知道,侠王宗我也不好说,但是那威虎军只怕也不会和这些江湖门派有什么瓜葛的!威虎军都统制张瑰,生平最为自负!最是看不上这些江湖草莽,如何会与他们勾结呢?莫说是这些江湖草莽、绿林豪杰了,光是我们娘子关的义军也被他一直认为是乌合之众的!你想想这样的人如何会勾结侠王宗和谭家庄呢?而且还是反抗将军殿?他真定府的差事如何会反抗的了太原府的管辖?岂不是太过滑稽了?”
殷文婷的话云起听来确实有些道理,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这段时日眼见阮隽的为人,单凭从阮隽口中说出来的话,此刻真的不能听信了!云起低着头思量了片刻,说道:“看来这谭家庄灭门的事,凶手可能另有旁人了!”
孟轩微微点头,他自从来到河东路地界听得众人众口传扬将军殿逸事足可看出来将军殿上下皆是为国为民的好汉,那暗中屠灭谭家庄满门,如此令人发指的卑劣行径着实不像是将军殿所为。
云起随意用了些饭菜,这昏睡了三日也着实有些饿了,一桌的菜肴也用了不少,未多时云起吃饱了饭,身子也有些力气,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正想出去走走。
卢元朔与北堂玉琪见云起无恙,却也放心了,当即拜别云起与孟轩二人一同离去。殷文婷与同女婢一起收拾了碗筷,一同离开房间。
殷文婷站在门前回头看着云起,见云起正要出去,可孟轩以云起方才醒转不宜多做劳累为由阻止云起。殷文婷对着孟轩说道:“既然云起要出去走走,你就带她出去去走走吧!若是让她待在一个屋子里,只怕也会闷的。”殷文婷说罢,转身离去。
云起起身缓缓走到门前,孟轩见云起行动颇有不便,一路搀扶。云起回头看着孟轩,心中多少有些感慨,也不多说,走到门外来到花园里。
从花园长廊走过来,眼前一片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云起看着眼前奇景猛然间回想到那梦中情景。不由得又是一阵寒颤。
云起走到长廊尽头的长亭之中,坐在石桌前。
孟轩见云起没走几步就坐了下来,说道:“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回到屋里坐着不是更好吗?”
云起摇头一笑:“屋子里哪有这么繁华的景致?”
孟轩坐在云起身旁,与云起相处这段时日总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厉害人物,可经历了那一夜,才发现她说到底也与自己一样,只是一个凡人罢了。
云起轻声说道:“孟轩,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云起之言让孟轩心中一颤,孟轩见云起的神情很是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圣人不是说,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吗?有没有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轻羽有些不对劲……”云起轻声一叹道,“她明明身怀绝世武功,为何要一直藏着?”
“这……她可能有什么苦衷吧!”孟轩也想不明白。
云起道:“你啊!就是心善了。”
忽然间云起猛然面色一变,伸手指放在嘴边嘘的一声让孟轩噤声。拉着孟轩一同出了亭子走到假山石后躲藏起来。
孟轩这才注意到假山之前却是阮隽与草鬼女二人,这二人这段时日也没见有什么交集如何在此处相会,孟轩心中很是不解,仔细听着二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听到阮隽说话之声甚是凶狠,对着草鬼女厉声叫喝:“为什么还要等七日时间?等她痛处一过了不就是可以再种下蛊虫了吗?”
草鬼女说道:“四太保有所不知,这摄魂蛊厉害的很,我种下的又是成年的蛊虫,噬咬的最是厉害,这才过了一日如果在种下第二只蛊虫,一同噬咬的话只怕她承受不了的!”
阮隽冷冷一笑道:“这会儿你倒是有了善心了?嘿嘿,你现在就算想回头也晚了!”
假山后的云起听他们的说话,不禁摇头一叹道:“却不知道这两人是要害谁啊?”
草鬼女说道:“四太保,她跟丁甲不同,丁甲的身份不过是个孤儿,而她……她……我得罪不起啊!”
“丁甲是个孤儿?谁告诉你的?”阮隽冷冷一笑,“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丁甲是东方鸣与桓轻烟所生的孽种!”
草鬼女面露惊恐的神情,满面不可思议。假山后的云起与孟轩亦是面面相觑惊诧不已。
阮隽嘿嘿笑道:“不必如此惊讶,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娲皇殿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得罪了神剑门与南江盟了,今天就再得罪一次南江盟也算不了什么!”
阮隽的话孟轩细细品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孟轩思量一下,猛然想到他们二人所说的好像是给桓轻羽种下了摄魂蛊,心中震惊口中问道:“他们的意思好像是给轻羽种下了摄魂蛊?”
云起也听出了阮隽的意思,也是震惊至极,她默默点了点头。
孟轩如何不着恼,正欲冲出假山要与阮隽和草鬼女理论。云起连忙拉住孟轩,口中轻声说道:“你这会儿出去做什么?我此刻身子未愈,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他们杀人灭口也不是什么难事!”
孟轩道:“难道说就任由他们加害于轻羽吗?”
“我又不是说不救轻羽,只是这样闯出去于事无补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送我回房,我们从长计议!”云起说道。
孟轩搀扶着云起悄悄地退出去,从长廊之处回到房间。
孟轩到了云起的房间,怒不可遏,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吃了一口茶,之后重重的将茶盏摔在桌子上。
云起叹道:“这不是阮隽与草鬼女,你摔也没用!”
孟轩回头看着云起,说道:“今早我见到渡泓大师,他分明说轻羽在牢中一切安好,还在牢里熟睡呢!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云起思量了一下,说道:“渡泓大师道行高深,是个得道的高僧,应该不会打诳语的,这里面应该有些误会吧,毕竟他们方才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在轻羽身上种下了摄魂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