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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月话音落地,周围已经被店里的人包围了——
风姿绰约的老板娘,文质彬彬的店小二,高大粗壮的伙计,还有四个刚刚在吃饭的客人。而其他几人,关上门窗,出门了,也不知是干嘛去了。
眼前这七个人,每个人都拿着不同的武器,每个人特征鲜明的让人印象深刻,他们或笑容满面,或阴鸷森然,或面无表情,看向两人的眼神却是一样的兴致缺缺,似是完全未把眼前这两人看在眼里。
一个不会武功的呆子,一个未成年的少女。
能有什么威胁?
所以,他们不着急。不过,让他们微微惊讶的是,水镜月看起来比他们还要从容不迫。
雷宗润见水镜月小小的个子挡在自己身前,有些羞恼,拉了拉她的衣袖,道:“阿月,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你站在我前面?”
他说着便将水镜月拉到身后,正对上刚刚那店小二那双含笑的眼睛——这人仍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只是,手中的那对铁环寒气太重。雷宗润不由打了个寒颤,却壮着胆努力挺了挺胸,对身后的水镜月道:“阿月,别怕,有我在呢。”
水镜月见他这模样不由好笑,却也没阻止他,只道:“嗯,我不怕,你别抖。”
雷宗润咽了口口水,看向那位老板娘,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
那几人没有出声,水镜月淡淡道:“江湖闻名的侠客,秦岭七绝。”
雷宗润偏头看她,“侠客?”
水镜月点头,一一看过去,“朱唇剑、海岳刀、一往枪、龙阳环、空竹钩、飞鸿针、万花拳。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
雷宗润见她镇定的模样,问道:“听着挺厉害的,你打得过吗?”
水镜月眨眼,“当然厉害啦,我可打不过,你不是说保护我的?”
那老板娘手中拿着那把朱唇剑,含笑看水镜月,“小丫头,你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也知道打不过我们,为何还要留下?”
“朱唇剑啊,一笑倾城的笑风尘,果然是个大美人呢。不过,‘小丫头’可不是你能叫的哦,叫我‘月姑娘’吧。”水镜月摸着下巴,似乎认真想了想,道:“我觉得吧,你们应该不敢杀我——哎,终于来了!”
水镜月挑眉看向一个慌慌张张开门进来的伙计,对笑风尘道:“一盏茶之内,你们定然会放了我们的。”
笑风尘皱眉,问那伙计,“什么事?”
那伙计看了眼水镜月两人,战战兢兢道:“他们的马匹上有很多酒,我们验过了,是那个人酿的终南液。”
笑风尘明显变了脸色,“终南液?你们跟南……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水镜月笑意盈盈,道:“我要说这酒都是我偷来的,你信吗?”
那七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都看向笑风尘,“怎么办?”
笑风尘咬牙,“还能怎么办?放人!”
水镜月对众人拱手,“多谢各位的款待,改日我跟南先生……哦,算了,他最近正忙着春耕,我看这种小事还是不要跟他老人家说了。”
笑风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月姑娘,阿诺,送些盘缠给他们。”
水镜月拉着雷宗润,微微躬身,道谢:“秦岭七绝果然是仗义疏财的江湖豪侠,阿月佩服。”
两人出了店,翻身上马,晃悠悠的走了,转角的时候水镜月还对身后几人挥了挥手。
等确定身后那七人看不见他们之后,水镜月伸手拍了一下雷宗润的马屁股,道:“快走!”
说着踢了下马肚子,催促阿离赶快跑。
跑了近两个时辰,两人才终于放慢了速度。
雷宗润喘着气,想喝一口水,才发现水囊里的水都被水镜月换成了酒,喝得他猛咳嗽。虽然已经逃出生天了,但他仍旧有些迷糊,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下,雷宗润喝了几口水,问道:“阿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又为什么放了我们?是因为南先生吗?他很厉害?”
水镜月洗了把脸,认真想了想,道:“那家茶馆我一个月之前还去过的,当时那老板娘看都没看我一眼呢。据说笑风尘最喜欢抓长相俊美的公子哥,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雷宗润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对水镜月眨了眨眼,问道:“我长得很英俊吗?”
水镜月咧嘴一笑,“她的审美比较奇葩吧。”
雷宗润一张脸顿时由红变黑,扭头不理人了。半晌,又禁不住好奇心,转过头来问道:“那他们是不是因为南先生才放了我们的?”
水镜月挑眉,“当然。我都跟你说了,那老头子就是那山中的千年老妖,秦岭一带没有人不怕他的,就是华山派的掌门见了他都得磕头。”
雷宗润眨着眼睛,已经有些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甩了甩头,决定还是不想了,反正已经没事了。
他想起一件事,问道:“接下来去名剑山庄?”
水镜月摇头,“去凤翔城。”
她见雷宗润神色黯了黯,拍了拍背后的包裹,接着道:“把这东西送走之后,就直接去剑阁,找名剑山庄的欧庄主。”
雷宗润好奇,问道:“那里面是什么?好像不是酒。”
水镜月乐呵呵道:“麝香。我这次去找那老头子,也是受人之托,跟他买麝香的。不过,他之前刁难了我大半个月,不肯卖,这次我给他连锅端了,估计他得哭好几个月。”
雷宗润本想说教几句,看着她嘴角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口了。
水镜月继续道:“那老头子留着这东西也没用,不如给百草堂送去,还能救不少人。”
雷宗润这才明白怎么回事,看水镜月的神情有些复杂——刚刚,她是怕我生气才解释的吗?
水镜月偏头看他,笑道:“这叫劫富济贫,懂不懂?嗯?你怎么了?耳朵这么红,发烧了?”
雷宗润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笑得有些尴尬,道:“没事,估计是肚子饿了。”
水镜月眨眼,“哦,肚子饿了耳朵会红啊,还真是奇怪的人。”
雷宗润的耳朵更红了。
水镜月伸了个懒腰,道:“这几天我是不想进客栈了,抓几条鱼,吃烧烤。”
雷宗润看着拿着树杈叉鱼的水镜月,半晌,问道:“阿月,你这么小,为什么出来闯荡江湖啊?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水镜月漫不经心道:“家人……他们很忙。不过,是我自己坚持要出来的——我想找一样东西。”
雷宗润好奇,“什么东西?”
水镜月盯着脚边淙淙的流水,沉默良久,突然“砰”地一声——
她举起树杈,看着那条肥美的鱼儿,笑了笑,“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