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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廊榭蜿蜒,飞檐雕斗,好一派古典建筑,大大小小的房屋,大约有几十间,房檐下挂满了红灯笼,虽然没有电,依然一片通明。
由于夜已深,村庄内一片宁静祥和之气。
涂幽谷带着我走进了一座颇为奢华的院子里,进入正堂后,他先招呼家人下厨准备饭菜,然后他自己又亲自去烧水沏茶。
我独自坐着无聊,就四下打量了一番,太师椅、八仙桌、家堂,屋内一应陈设,皆古朴典雅,墙壁上挂着历代文人墨客的真迹,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居然发现了一副王羲之的行书。
我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仔细观赏起来,虽然我不是特别爱好书法,但是对于书圣的真迹,还是要膜拜一番的。
仔细一看居然是《兰亭集序》,我暗自诧异,当初日本鬼子打进来的时候,为了寻找这幅书法真迹,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最终也没能得到。
新中国建国后,也曾花大力气搜寻,依然没能找到,都说此物已经不知所踪,却不想今天在这里看见了。
我正观赏之际,涂幽谷就端着茶具进来了,他笑着说:“此为书圣真迹,乃祖上传下来的,不敢轻易赠人,除此之外,其余书画,如有所爱,不敢吝惜。”
我大略扫了一眼其他的书画,皆是名人手笔,狂张颠素,苏黄米蔡,应有尽有,每一张拿出去,都能卖出天价来,我当然想要了,但是转念一想,一是我不喜爱收藏这些东西,到我手里只能卖钱,而我又不缺钱,何必贪心呢?
于是,我笑了笑说:“多谢涂老美意,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鄙人无收藏雅好,此类物品唯用于欣赏,培养闲情雅趣,方能显出其价值,若是拿去变卖,则俗不可耐了。”
涂幽谷仿佛松了口气,说:“阁下果然是轻财重义之人,倒是老朽唐突了。”
接着,涂幽谷便邀我坐下饮茶。
茶为涂山所独有,水乃涂山之泉,芳香甘洌,唇齿留香,含在口中,不忍下咽。
继而肴馔陆续上来了,全是山珍野味,竹笋、蘑菇、黄花、卷耳等等,涂幽谷抱出一只泥封的坛子,拍开封泥,一股淡淡的酒香四溢而出,淡而不散,香而不腻。
于是,我就和涂老对酌起来。
连续吃了两天的面包,乍一见如此美味,我哪里还能管得住嘴巴,只见一双筷子辗转腾挪,上下飞舞,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全被抛在脑后了。
我左手端着酒杯,右手筷影重重,吃得忘乎所以。
吃得正欢,我突然听见隔壁的卧房内传来一阵“嗤嗤”的低笑,我抬头一看,看见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倚在门边,捂嘴偷笑。
她身穿一套红色的汉服,身材纤细苗条,小蛮腰被束的仅堪一握,小小的瓜子脸白嫩嫩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绺淡粉色的软刘海飘在额前,一双眼睛灵光闪动,活泼妩媚。
少女本来在偷看我吃饭,我一抬头,正好四目相对,她顿时脸色一红,闪身进入了卧室。
我心中微微一顿,暗想:“她和涂珊珊倒是有几分相似,莫非是她妹妹不成?”
“咳!”涂幽谷干咳了一声,“小女从未见过外界之人,失礼之处还请包涵。”
我恍然而惊,这才发觉在人家吃饭,盯着人家女儿看,实在有点无礼。
我举起酒杯,对涂幽谷说:“不好意思!吃了两天面包,嘴里寡淡无味,这桌菜肴又是如此的丰盛,故而一时没能控制住,失礼了,失礼了!我自罚一杯!”
说完,我就先干为敬了。
涂幽谷摆了摆手道:“修道之人,随心而为,无妨,无妨!你我不应为那些世俗虚礼所约束,尽情享用便是了。”
我知道涂幽谷急于听我说涂珊珊的情况,只是一开始我吃的太猛了,他没好意思打扰,我自然不能不识趣了。
接下来,我一边吃,一边把涂珊珊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当然都是捡好的说,比如她中奖之类的,至于那些不好的经历,还是让涂珊珊自己决定说不说吧。
一顿饭结束,天色也蒙蒙亮了,我也喝得晕乎乎的,便到涂老安排的客房休息了。
秀塌锦被,幽香隐现,在树上睡了两晚,乍一沾到床,我立马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居然是下午了,我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房门,看见涂幽谷已经坐在门口等候了。
“于小友休息的可好?”涂幽谷微笑着问。
“很好!很好!多谢关怀!”我急忙致谢。
“诶!这是哪里话?珊珊自由长于深山,对于外界人情世故多有不通,今后还望小友多加照拂,我应该谢谢你才是啊!”涂幽谷很真挚的说。
“涂老!咱俩都别客气了,您放心,珊珊在咱们厂里工作,我一定会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的,我向您保证。”我排着胸脯说。
其实这也是我的真心话,不说珊珊长得那么招人怜爱了,就算我不想保护她,有冷姐在,也就足够了。
涂幽谷连忙称谢,他与世隔绝的太久了,那些早已被世间遗弃的传统虚礼,他却执行的一丝不苟,我只得捏着鼻子和他又客套了一番。
然后就是吃午饭了,涂老早就安排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酒依然还是昨夜的好酒,但是我却一口都没有喝,因为饭后我还要办正事呢。
我快速吃完饭,对涂幽谷说:“我此次来这里,除了给您送信,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快则几天,慢则一个月也有可能,夜晚丛林中歇息不太方便,我想在此借住一些时日,不知涂老能否应允?”
“小事!你尽管住便是,若是需要人手帮忙,我可以派人和你一起,我们世代居住于此,方圆数十里,虽然不敢说每一株花草的位置都清楚,但是稍微古老一点的树木,我们还是能确定在哪里的,所以你要办什么事情,若是方便的话,不妨直言相告,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帮忙。”涂幽谷自信满满的说。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也不由一动,但是转念一想,他们是帮不上忙的,卦象显示很模糊,只是说利在东南,具体的位置没有,是什么利也不知道,如何请他们帮忙呢?
我只得苦笑着说:“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我也不瞒你,我是根据卦象来寻找机缘的,至于是何等样的机缘,我也不知道,所以无法请帮手。”
“哦!原来如此。”涂幽谷捋着胡子,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枚玉佩递到我面前,解释说,“为了不受外界干扰,祖上设置了一个奇门阵法,所以你出去以后,想要再回来,是找不到进村的入口的,这枚玉佩是进出本村的通行证,你妥善保管,事情办妥之后,再还给老夫。”
“多谢!”我说着就把玉佩收了起来,然后就在涂老的带领下,走出了村子。
前行大约几十米,我再回头,只见古木参天,蓬蒿没人,哪里还有涂山村的影子?
我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太神奇了,以后一定要多多学习奇门之术。”
接着,我就扛着枪在丛林中瞎转悠,反正也没有具体的目标,胡乱摸索呗,一直到天快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只得回村子了。
按照记忆,我来到村口,那里有五棵呈梅花状的古树,每一棵都有数人合抱粗细,除此之外到处都是荒草,和其他地方没有二样。
我拿出玉佩,在中间的那棵树上敲了敲,只见眼前的景物忽然一变,荒草丛居然出现了明显被踩踏过的痕迹,我就顺着倒下的荒草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涂山村那片古老的建筑。
此刻,夕阳余晖照在青灰色的屋脊上,平添了几分萧瑟和沧桑,村子中的男女扛着各式各样的农具,正从农田中归来,相互交谈着,欢声笑语,和乐融融。
他们身上的穿着,都是明朝的服饰,男子各个风采韶秀,女子人人妖媚诱人。
我不由暗暗称奇:“这个村子里人的基因真是太好了,这要是被外界知道了,那些富豪们会连夜在这里修一条高速公路的,若是这些女子愿意到外面的世界去,什么米脂的婆姨的,通通都是浮云。”
由于昨夜我是深夜进村的,今天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看见,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村子里多了一个外人,因此他们看见我之后,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
一位细腰丰臀的熟女,快步走到我跟前,由于她走的太急了,波涛一阵翻滚,看得我喉咙直发干。
她先是道了一个万福,然后笑吟吟的问:“相公从哪里来?”
我先还了礼,然后笑着说:“幸好今晚不打麻将,否则输死了!”
女子不太适应我的语言风格,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便愣愣的站在那里,微微蹙着眉头思索。
此时,我听见身后有人“噗嗤”一笑,转头一看,原来是涂珊珊的妹妹,她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女子脸色微红的说:“杏儿你笑啥?这位相公的话很深奥,我不太明白。”
涂杏儿笑着说:“他逗你呢!打麻将怕什么?当然是相公了,你还一口一声的喊他相公。”
女子掩口笑道:“这位小相公年纪不大,人倒是风趣,只是到咱们所为何事啊?”
我脸色一正,很严肃的说:“既然是小相公,我自然是来找牌的,否则我怎么和?”
涂杏儿和那女子立刻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笑了一会儿,涂杏儿才解释说:“他是我家的贵客,可能要住上一段时间,麻烦桃姐姐跟大家都知会一声,以后再见到他别大惊小怪的。”
说罢,涂杏儿便领着我去她家了。
晚饭又是一大桌精美的菜肴和一坛陈年老酒,说实在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顿顿如此奢侈,我脸皮再厚,也觉得难为情了。
我就纳闷了,这里的生活条件如此优越,涂珊珊为何偏要往外跑呢?换做是我,你赶都赶不走,美女、美酒、美食应有尽有,让我住一辈子,我也愿意啊!
当然这只是我的梦想,我心里明白此处我只能暂住,毕竟我不属于这里。
我心里带着无限遗憾,嘴里却谦虚的说:“涂老以后万万不可如此,我可能要常住,能有一口家常便饭,我就感激不尽了,哪能天天如此破费钱财!”
涂幽谷无所谓的笑了笑:“些许酒菜不值一提,至于你说的破费,倒是小友想岔了,敝村物产丰富,完全自给自足,蔬食衣物等皆为共有,凡有所需,但自取可耳,黄白之物早已弃之不用了,哪来钱财一说?”
呃!我不由愣了一下,按需分配?难道这里已经实现共产主义了?
我好奇的问:“请问贵村有姓马的吗?”
我莫名奇妙的提问,让涂幽谷愣了一下,然后他才摇了摇头说:“没有,本村所有人都姓涂!不知小友为何有此一问?”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鄙人突然想起了一个叫马克思的人,他说将来全世界都会像贵村这般,无需钱财,人人平等,按需分配。”
涂幽谷哈哈一笑:“此乃孔子所谓大同之世也,为何说系马某所言?小友休要欺我。”
“真没骗你,他还著书立说了,若是有机会,我下次定然带几本他的著作来赠送于您。”我正色道。
其实我心中在想:若是让一个修道之人,读一读无神论的著作,那将会是怎样的呢?
“好好!如此神作,定当拜读。”涂幽谷拍案大笑。
正谈笑间,村子中央响起了锣鼓声,没等我发问,涂幽谷就先行解释了:“村中无以为乐,闲暇之时,村人便效仿世间梨园优伶之事,自娱自乐而已,若不嫌弃,饭后你我一同赏析。”
“好!”我立刻就答应了,这里没有电,吃完晚饭就要睡觉,我过惯了城市生活,如何受得了?正无聊呢,如今有戏看了,哪有不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