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45.net,最快更新无良小道 !
饭后,我和涂幽谷一起来到戏场,涂杏儿已经将桌子、茶水、板凳准备好了,我和涂老坐在桌子旁,边嗑瓜子边看戏。
杏儿则站在一边伺候着。
第一出戏是《烽火戏诸侯》大致的内容是:周幽王收了一个叫褒姒的绝世美女,但是褒姒对于王宫奢华的生活似乎不习惯,整日眉头紧蹙,很不开心。
周幽王想尽了办法,也无法让她笑一笑,作为天下的共主,他觉得很没面子。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带着褒姒来到边关的城头上,点燃了烽火,烽火是战争的信号,幽王臣下的诸侯一看见边关的烽火,以为有外地来犯,便纷纷带着兵马赶来支援。
可是到场之后,发现居然是一场闹剧,便垂头丧气的走了。
褒姒看着喊声震天,马啸西风的援兵,来时雄赳赳气昂昂,走时唉声叹气,觉得很有意思,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幽王见艳妃笑了,顿时龙颜大悦,觉得此法可行。
此后,他经常点燃烽火戏弄各路诸侯,每次都能博得褒姒一笑。
终于,有一天犬戎族人真的大兵压境了,边关再次点起烽火,但是周幽王的信用度已经被他透支了,再也没有诸侯赶来救援了。
后,周幽王被杀死,褒姒被掳走。
“不知小友对此戏有何评述?”涂幽谷喝了一口茶。
我脑子一转,想起了涂珊珊先前的话,便直接搬了过来,慨然道:“都说褒姒祸国殃民,其实我看完全是幽王无道,褒姒并未让他点烽火,他自己为了博取美人一笑,而置国家和人民于不顾,史学家们反而把责任推到一名女子身上,何其荒谬也!简直可以说是无耻,男人们难道就如此没有担当吗?”
果然我一番慷慨陈词之后,涂幽谷的眼睛双眼微闭,捋着胡须,频频点头称是,旁边杏儿的一双勾魂眼,也不时的乜斜着我。
第二出戏是《马嵬坡》,讲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
大致内容:唐明皇因为贪恋杨贵妃美色,导致朝政荒疏,纲纪废弛,最终引发安史之乱,无奈逃亡,行至马嵬坡时,士兵哗变,要求处死罪魁祸首杨贵妃,明皇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将其缢死。
看完后,涂幽谷再次要求我评论。
这次我根本不加思索,直接说:“明皇贪恋美色,强占儿媳,荒淫无耻,败坏朝纲,节度使尾大不掉,却视而不见,待到兵临城下,却又无天子守国门的气魄,只得仓皇辞庙。”
“那杨贵妃实在可怜可悲!原本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不想却被自己的老公公给霸占了,为了其丈夫以及自己家族的安危,不得不忍辱负重,强颜欢笑,去侍奉一个老头子。”
“马嵬坡事件,更是全大唐男人的耻辱,三万虎贲之师,不敢血战沙场,保家卫国,反惶惶如丧家之犬,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彼等丑陋之人,奴性深重,对罪魁祸首的明皇,不敢有丝毫反抗之言,偏偏将战败的怒火发泄到一个女人身上,必欲杀之而后快,可谓不知廉耻至极。”
“香消玉殒马嵬坡,自此大唐无男儿!”
我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自己也没想到说到激动处,我情不自禁的拍案而起,引得众人纷纷回头观望,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对着四周歉意的笑了笑,讪讪的坐了下来。
涂幽谷对我的评述非常满意,眯着眼睛,满脸笑意。
杏儿的双眼也是飞彩连连,秋波流转不停,不时的往我的杯子里滴几滴茶水,其实杯子根本不需要加水,她的举动说明了她对我很是赞赏。
第三出戏是《比干挖心》。大致内容是:狐妖妲己迷惑纣王,她说:普通人的心只有七窍,比干聪明,所以他的心有九窍。
纣王不信,便命令比干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看看,结果一代忠相就这样死了。
看完这出戏,我脑子急速的运转起来,这可不好评论啊!纣王无道是真,可是妲己也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我正思索之际,涂幽谷便开口了:“小友对此有何评论啊!”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老套路来,毕竟前两次的评述涂老和杏儿是很满意的。
我先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说:“妲己虽然是狐妖,但是掌权者是纣王啊!妲己并未对纣王施展任何魅惑之术,若纣王不愿意,妲己什么坏事都做不了,更杀不了比干,比干之死完全是因为纣王生性暴虐。”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比干的权利太大了,已经威胁到王权了,所以纣王早有除掉他的心思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才借妲己之言的。”
“纣王若是真的对妲己已经宠爱到了,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程度,那为何不听信妲己之言,直接杀了姜子牙和文王呢?这说明,纣王做事情完全是根据自己喜好来的,妲己说到底也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宠物?”涂幽谷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呵呵……开个玩笑,”我突然想到他可能不太适应我的幽默感,便解释说,“妲己不是九尾狐吗?所以我认为纣王是把她当成宠物养的,你想!谁会被一只宠物所左右呢?”
“哦!”涂幽谷颇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涂杏儿则轻轻的哼了一声,似乎对我评论有些不满,我斜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眼神不善的瞪着我。
我有点纳闷了,咋地?难道他们认为妲己应该为殷商的灭亡负责人?而不是纣王?
我有点无法理解,以他们的见识来说,不应该如此啊!不过这事我也懒得多问,评戏而已,个人有各自的观点,正常的。
看完戏,我就回房睡觉了。
山村的夜晚静谧而安详,柔和的月光从窗户照进屋内,令人心情也变得恬静淡然。
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我感觉鼻子有点痒嗖嗖的,微一睁眼,看见杏儿正坐在我的床边,她正拿着一根羽毛搔我的鼻子,见我睁眼了,她左手轻轻的捂住我的嘴巴,右手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的小手温暖,滑腻,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我心中不由一荡,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轻轻舔了一下。
她顿时脸色涨红,仿佛被毒蛇咬了一下,急忙缩回了玉手。
“半夜三更的,跑到我房里来,你不怕我……”我坏笑着问。
谁知,她虽然脸色羞红,但动作却恰好相反,居然轻轻的伏在我身上,在我的耳边细声说:“若郎君不嫌弃,愿任君采撷,终生侍奉枕席,惟愿郎君临行之际,带上奴家。”
“嗯?”我心中顿时一个激灵,这是要我带她私奔的节奏啊!
“此处乃是人间乐土,你不想呆在这里?”我有些疑惑的问。
“奴家已经厌倦山林之乐,欲一睹人间繁华,就像珊珊姐那样。”杏儿低声说。
“算了吧!”我摇了摇头,将杏儿推开,说,“涂老对我盛情款待,我却要拐走他的女儿,如此禽兽行径,我是不会去做的。”
杏儿仍不死心,她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裹,只见一片金光灿灿,居然全都是黄金,她指着包裹说:“郎君若嫌弃奴家鄙陋,奴便以此作为酬谢。”
一名绝世美女,带着一大包黄金,要求跟你私奔。谁能不动心?除非不是人。
这一刻我心中纠结万分,不是纠结同意不同意,我心中早就狂喜不已了,我纠结的是,这是不是真的,涂山村几乎人人都懂玄术,会不会一切都只是幻觉?
为何这么大一块披萨饼就偏偏落到我的头上了?
我心中仅仅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做出决定了。
如果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只有两种状况:一是我帅得宇宙无敌;二是我蠢得无可救药;而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你走吧!我不会要你的黄金,更不会带你私奔的,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义正严词的说。
“黄白之物,在此处无用,还有许多,郎君若嫌少,奴家再去拿些便是,想来外界应该还是用得着的吧!”杏儿笑着说。
“快走!否则我喊人了!”我闭着眼睛赶她走,装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事实是我生怕一睁眼就再也无法拒绝了。
“榆木疙瘩!”杏儿从袖子中抽出一条丝质手帕,气呼呼的扔在我的脸上,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遽然而醒,只见窗外晨光熹微,已经是早餐了。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果然只是一场梦境。
可是为什么晨光是粉色的呢?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轻纱,我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揉了揉眼,发现脸上居然盖着一方丝质手帕。
拿起来一看,淡粉色的,薄如蝉翼,还残留着淡淡的幽香。
我不禁茫然了,是梦?非梦?
“肯定是梦!”我如是安慰自己,因为若不是梦,我肠子都能悔青了,我一边自我心理疏导,一边将手帕塞进了口袋里。
吃完早饭,涂杏儿将我送出了村子。
“丛林中鬼魅妖邪甚多,记住天黑之前归来,我在此等你!”杏儿很严肃的叮嘱道。
我想起了昨晚的梦,就想试探她一下,便轻声说:“大车哼哼,毳衣如璊……”
这两句诗出自《诗经》,下两句是‘岂不尔思,畏子不奔’。全句的意思是:大车轰轰响,你坐在车内,身上穿着华美的衣服,就像鲜艳的红宝石,不是我不想念你,只是担心你不愿意跟我私奔。
杏儿瞬间脸色绯红,乜斜了我一眼,笑着嗔道:“浮浪子,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心生邪念,该打!”
说完,她就转身快速离去了。
我眯着眼睛,望着她远去的倩影,暗暗寻思:“难道真的是梦境?可是丝帕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了片刻,仍然不得要领,只得放在一边,随他去吧。
我在森林中漫无目的的逛游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天黑之前,再次回到涂山村,杏儿已经提前在村口等我了,见面之后便把我领进了村子。
此后,连续数天,都是如此,早晨杏儿把我送出村子,天黑之前又把我接进来,我和她越来越熟稔,打趣逗乐已成家常便饭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涂幽谷为了表示盛情,才派杏儿负责接送的,后来我才想到,也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到村子里其他的地方去,才这么做的。
我在村子里住了近十天,一直都蜗在涂幽谷的家里,别的地方都没有去过,只要我一离开他家,要么就是涂幽谷陪同,要么就是杏儿相送。
对此,我也没有没在意,他们避世而居几百年了,自然有他们自己的秘密了,既然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我又何必去探听呢?
一天早上,杏儿再次将我出了村子。
涂山山脚下附近几十里,我都搜遍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决定登山。
登涂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那些被开发好的旅游景点,有道路、有台阶,只要拾阶而上就可以了。这里还处于原始蒙昧状态,到处都是荆棘蓬蒿,上山的路需要自己一点点的探索,是非常艰难的。
可是再难也要上,我没有选择,领导们常说: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我现在不用创造困难,想想就很幸福。
于是,我手持利斧,开始了自己的幸福之旅,一路披荆斩棘,一步三停的向山顶摸索而去,此乃真正的筚路褴褛、以启山林啊!
涂山虽然并不是很高,但由于需要我自己边走边开路,所以整整一天,我只爬了一小半。
为了节省时间,我打算不会村子了,就在山上过夜了
当晚我就在一棵大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继续登山之旅。
我在山上连续住了三个晚上,才终于看见了山顶了。
夜晚,我躺在树桠杈上,睡得正香,突然听见有人我。
“于樵!于樵!快下来,跟我回家。”叫喊声清脆悦耳,是杏儿来了。
我浑身一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