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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冷姐对涂珊珊有着异乎寻常的爱护之情,所以经此一事,冷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在正常工作了,但是偌大的一个服装厂,几百号的工人,一刻也不能缺乏主事的人。
于是,我让晓静把冷姐送回家,好好的劝慰她。
我则留在厂子里,负起了全面的责任。
涂珊珊被抓走了,总主任一职就空出来了,从一贯的表现来看,娄玉是最合适的人选,有能力、有经验,同时也很敬业。
因此娄玉就顺理成章的被提拔为总主任。
可是,当我跟娄玉说起此事时,她却不愿意坐这个位子。
“我……我和珊珊亲如姐妹,她一时糊涂干了傻事,如今她才被抓走,我就取她而代之,让我于心何忍啊?我怕一旦走进她的办公室里,看见那些她曾经用过的物品,我定然会睹物思人,如何还能安心工作?”娄玉低着头,哭得泪如泉涌。
“唉……”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实在男人有兄弟之情,女人有姐妹之情,这种虽非同姓,却胜似亲人的结义之情,历来都是我们传统中最为推崇的,我们也都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是特殊时期,珊珊被抓,冷老板无心工作,厂子又不能因此停工,订单迫在眉睫,若不能如期完成合同,我们厂的损失会大到不可想象,最关键的是,一旦出现违约的情况,失去了信誉度,今后就怕很难再接到单了。”
“总主任的位子很重要,掌握着全厂的服装质量和生产效率,一天都不能缺人啊!你就暂时先支撑起来吧,若你实在不想坐那个位置,等老板回来后,我跟她如实汇报,我想她会根据你和珊珊之间的感情来处理此事的。你看如何?”我苦口婆心的劝说。
娄玉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但是她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坚决不用珊珊原来的办公室,她不想睹物思人,从而影响了工作。
这不是大事,我当即就同意了。
所谓祸不单行,三天之后,再次传来一个惊天噩耗,冷姐得知后,当场昏了过去-------涂珊珊在看守所中自杀了。
据说涂珊珊被关进看守所后,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像其他的杀人犯那般的歇斯底里,所以看守民警对她也就放松了管理。
谁知,她乘着夜深人静,同牢房的嫌犯们都睡着的时候,撕碎衣服,搓了一个绳子,然后吊死了。
畏罪自杀,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我在内。
警方随后宣布了调查结果:涂珊珊与死者系网友,两人相约见面开房,涂珊珊见死者身上带着很多现金,便见财起意,杀人夺财。
“混蛋!简直就是混蛋!”冷姐醒来后就只有这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骂谁。
涂珊珊所居住的小区有一块空地,小区里有人去世,都在那里设置灵堂,她的灵堂自然也摆在那里了。
当我和晓静搀扶着冷姐来到灵堂前时,看着直挺挺的躺在冰棺里的涂珊珊,冷姐再次晕厥过去。
我只得将她抱回轿车内,让晓静留下来照顾她,我一个人进行吊唁仪式。
灵堂前摆着一个大大的“奠”字,许正跪在冰棺前哭得死去活来,娄玉在一侧轻声的安慰着。
见我来了,娄玉刚想站起来,我就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我默默的对着冰棺鞠躬三次,然后走到冰棺跟前,透过透明的玻璃,我看见了珊珊那张堪称魅惑众生的俏脸。
即使已经死了,她依然妖媚迷人,一对长长的眼睛,轻轻的闭着,尖尖的下颌微微扬起,嘴角有些许上翘,似乎带着一丝嘲讽。
除了脸色白的吓人之外,她几乎和生前没有两样。
“为什么没有蒙脸纸?”我低声问
“城里人不兴这些。”娄玉轻声回答。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有没有蒙脸纸不重要,所以我就不再多说了。
涂珊珊的朋友很少,更没有亲戚,所以吊唁的人很少,我想给她烧一些纸,却发现没有老盆,也没有纸钱。
只得喟然一叹,城里的丧事基本不遵循传统风俗了,想买纸钱都找不着地方,不敬鬼神就是不相信灵魂的存在,没有灵魂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此时,冷姐悠悠转醒了,她一再坚持要看珊珊一眼,晓静怕她再次昏厥,坚决不同意,可是冷姐非要去看,两人僵持不下,晓静只得把我喊过去了。
“我就想再看她最后一眼,求你们了……”此刻的冷姐不再是霸道总裁,更像是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
“不可能!”我回答的异常坚决,我不想让她再受刺激了。
“你要明白你的身份?我是老板,你是秘书,你应该执行我的命令!”冷姐突然对着我大吼道。
我平静的注视着她说:“我还有一重身份呢?你怎么不说?”
冷姐不再说话了,倒在晓静的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半晌之后,她才艰难的抬起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珊珊的身后事?”
我无奈的叹息道:“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许正是她的丈夫,他想怎么处理,我们无权干涉。”
“你把许正喊过来!”冷姐面无表情的说。
于是,我就把许正喊过来了,娄玉也跟来了。
“你打算如何处理珊珊的丧事?”冷姐口气很冰冷。
“我……”许正愣了一下,他可能没有想到冷姐会有此一问,略做停顿,他就悲伤的说,“自然是按照法律法规来处理了,我是公务员,家属死亡必须要火葬,否则重则开除公职,轻则受行政处分。”
“珊珊的父母有权利看自己女儿最后一眼,但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此事,所以我认为你不应该急着火葬,最好等他们见过以后再做处理。”冷姐说。
“可是……珊珊的父母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我该怎么通知呢?”许正面带难色的说。
“你不知道,有人知道,珊珊和于秘书是同乡,通知她父母的事情就交给于秘书吧!”冷姐的语气很平淡。
许正和娄玉闻言,脸上明显出现了诧异的神色,他俩怎么也想不到这中间还有这层关系。
“丧事从俭,这是国家规定的,如果不按期火葬,我也会受处分的……”许正很担心,在处理珊珊丧事上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十万元!够你上下打点了吧?延期火化而已,不是多难的事情吧?按照我说的去做,明天去找艾晴拿钱!”冷姐的口气是命令似的。
听到十万元这个数字的时候,许正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沉默了几秒钟,他点了点头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先存放到殡仪馆,等珊珊的父母来见最后一面。”冷姐说完挥了挥手。
许正和娄玉知趣的走了。
冷姐看着许正的背影,恨恨的说:“我从不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人,畜生即使披上人类的外衣,也还是畜生,他永远都把前途和金钱放在第一位,我不相信珊珊会无缘无故的杀人,这其中若说与他没有关系,你俩相信吗?”
“可是现在珊珊已经死了,很多事情都成为谜团了,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真相了。”晓静沮丧的说,然后她又看着我问,“哥!你还有没有办法?”
“唉……等回魂夜吧!”我叹了口气就开车带着她俩回去了。
翌日,许正从艾晴那里领了十万元钱,按照冷姐的吩咐,把珊珊的尸体寄存到了殡仪馆里。
冷姐让我过了头七之后,就回去请珊珊的父亲。
其实我更倾向于把珊珊带回涂山安葬,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归宿,可是天气炎热,想运送一具尸体到数千里之外,明显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头七的晚上,冷姐和晓静早早的就坐在单身公寓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面,从此后就阴阳陌路,来生会不会再见也未可知了,所以我们都开了天眼。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珊珊始终没有出现。
在焦躁不安的等待中,零点的钟声敲响了,珊珊依然没有来。
“大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珊珊不想见我们?”冷姐悲伤的问。
“不可能!”我摇了摇头。
“那她为何还不来?再不来天就亮了。”冷姐急躁的站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或许被其他的事情给牵绊住了,再等等,若她再不来,我就作法,请她出来。”我安慰道。
冷姐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又重新坐下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珊珊仍然没有出现。
“不能再等了,时间不多了,大胆你快作法吧!”冷姐催促道。
我点了点头,拿起脸盆,倒了一盆清水,放在茶几上,然后我摆起法坛,取出一张请魂符,念罢咒语,点燃符篆,将符灰撒在水中。
正常情况下,几分钟之后,我们就能通过盆里的清水,看见珊珊的鬼魂。
可是十分钟过去,清水依然还是清水,清澈见底,什么也没有。
这下,我也糊涂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冷姐和晓静满脸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给她俩一个解释,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想了想,我决定再做一次。
这次我从卧室里,拿出了一个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取出了几根弯曲的红毛,这是涂珊珊掉落在晓静床上的,我当时出于恶作剧的心理,就将其收起来了,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通常情况下,请魂都要用上一件死者生前用过的物品,用的时间越长越好,若是有死者生前的毛发、指甲、血液之类的那自然更好了。
刚才我请魂之所以没用,是因为对自己的修为有自信,不用那些物品,也可以请魂成功,可事实告诉我,我还差了一些,所以只得按照老规矩再来一次了。
看到我手里的弯毛,晓静和冷姐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她俩都知道这是珊珊身上掉落的,现在虽然是用于正途的,但是当初我收藏的时候,是不可能想到有今天的,但现在就偏偏需要用,此举可谓是恶意办好事了。
她俩心情都很低落,所以没心情指责我的猥琐行径。
我正准备作法时,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当、当、当……
我们对视了一下,都是一脸的诧异,凌晨时分,谁在敲门呢?
走过去打开门,当看清面前的人时,我们三人集体石化,因为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涂珊珊。
“珊……珊……你终于出现了吗?”冷姐嘴唇颤抖着说。
珊珊一下子扑进冷姐的怀里,嚎啕大哭,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母亲安慰。
冷姐抹着眼泪说:“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马上天就亮了,还能说几句话?”
“咳!”我故意干咳一声说,“早着呢!你们慢慢说吧,说个几天几夜都可以。”
“啊?”冷姐和晓静被我的话惊呆了,没听懂我要表达的意思。
“你摸摸她……”我没有再多说。
冷姐把手伸进了涂珊珊的怀里,然后一脸惊喜的说:“你身上是热的,你没死?”
涂珊珊愧疚的说:“杀人是要偿命的,所以我只能用自杀假死来应付,害得你们如此伤心,真的对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跟我们说清楚。”冷姐把涂珊珊拉到沙发上坐下,就催着她说事情的经过。
涂珊珊擦干了眼泪,说的第一句话,就再次震惊全场:“我就是红山上那只在你怀里躲避雷霆之劫的小狐狸!”
一瞬间,我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了。
之前我去涂山时,那两个奉命迎接我的青年,其中一人撒尿时总要翘起一只腿,这是狐性难改啊!怪不得那里的男人帅的掉渣,女人妖媚动人呢!原来是一群狐狸精。
“你们是妲己的后代吧?”我笑着问。
涂珊珊点了点头说:“正是,所以我们讨厌别人用‘祸国殃民’来形容我们的长相,殷商的灭亡,乃是纣王无道所致,与我们涂山氏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