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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海棠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她在外间听到玉兰的说话声,她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没有等任何人反应,她偷偷地溜了出去。
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大宅前,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手里抱着一个暖炉,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身后一干丫鬟婆子也一拥而上。
陈妈妈掺着顾老夫人下了车,那妇人一把上前扶住,笑道:“老夫人可是许久未来了,咱家老夫人可想得紧,接到帖子后,就整日里念叨呢!”
顾老夫人笑着拍拍那妇人的手,道:“婉君的性子还是这么跳脱,老夫人身子可好?”
妇人边领着人进门边说道:“我家老夫人的身子不是我说,那可是好得很,就是平日里想多出去走动走动,这苏嫔娘娘不是怕老夫人磕着碰着,就吩咐大嫂看着点老夫人,为这事,老夫人还和大嫂置气了。”
“还有这等事?”顾老夫人愣了愣,随即道:“不过老夫人那性子,置会气过一阵便就忘了。”
妇人笑道:“那是自然。”
絮絮叨叨间,小半刻钟才走到安堂,一进门,便看见苏老夫人着一身靛青色比甲,外披一件毛绒绒大衣。乍一看,顾老夫人不禁笑了起来,道:“老姐姐,你这是怕冻着了?”
苏老夫人年约五旬,岁月的风霜在脸上留下了皱印,一双眼格外柔和,一脸热情起身回道:“凌妹子,哪是我怕,是她们怕。”说着,指向站在一旁的妇人。
那妇人头戴金钗,穿了件深绿色棉袄,锦缎织成的袍子格外精致,手上一个碧绿色镯子莹莹泛光,一脸恬静地看着众人,道:“老夫人说的是,不过就算您不依,我和弟妹也得给您穿上不是。”
说着,苏老夫人嗔怪地瞪了一眼,一行人便相互上前见礼。
顾青云顾青如两人上前,齐齐福了福身子,两张各有千秋的笑脸甜甜唤道:“苏老夫人好。”
“诶!”苏老夫人笑着应道:“都好,都好,几年未见,想不到两个姐儿都长这么水灵了。再等几年可了不得。”说着,视线扫到顾青如深深看了两眼,然后道:“快收下老婆子的见面礼。”接着便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手上取下一个金镯子递给两人。
顾青云高兴地伸过手去接过镯子,然后将玉簪子递给顾青如,道:“谢谢老夫人。”
苏老夫人笑着点点头,然后是之前的妇人,苏府的大夫人,蔡氏,她给了两个荷包,门口迎接的妇人是苏府的二夫人,秦氏,她给两人一人一对珍珠。
苏老夫人看着两张开心的笑脸,道:“宁姐儿、颖姐儿,快来见见侯府的两位妹妹,以后可要经常走动走动。”
立在一侧的两个女孩,一个是上次顾青云在万国寺见过的苏宁,她今日穿了身粉色雪狐棉衣,罩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头上倭堕髻斜插宝簪,缀着几颗闪亮的珍珠,看上去贵气逼人,而一旁的女孩便是苏府的二姑娘苏颖,她一身淡雅,面容秀丽,眉间清冷,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两姐妹丰姿各异,却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苏宁有些倨傲地看向两人,道:“两位妹妹好。”苏颖却只是淡淡地朝二人笑了笑。
顾青云有点不知所措,她以为上次两人算是见过,会比别人多分熟稔,却不曾想苏宁好像并不待见她。
秦氏上前道:“我们没得闷坏几位姑娘,不如让大姑娘带两位姐儿出去顽,好过在屋里听我们嗑唠。”
苏老夫人道:“好,你们自去顽吧,宁姐儿、颖姐儿,你们带两位妹妹好好逛逛园子,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是。”
四人行了礼,便相继领着丫鬟出了门。
此时,陈妈妈才领着几个婆子将东西放了进来,顾老夫人说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老姐姐,你可不要跟我客气,这些东西必须收下。”说着看了几眼一屋的人。苏老夫人会意,除了几个主子和贴身伺候的人,其余的都被遣了出去。
苏老夫道:“妹妹与我这般客气作甚,遇上了帮一把也是常事。咱们就当因此结个善缘,以后多多走动就是。”
顾老夫人敛下眼里的深意,道:“那可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姐姐莫要与我推辞,上次的哥儿是府里的哪位小爷,都未曾见过。”
苏老夫人也不再推辞,命身旁的一个婆子将东西收了进去,然后喝了口热茶,一脸温和道:“是苏嫔的孩儿,皇子里排行老四,唤辰哥儿。那日正与府上一同前往万国寺,没想就遇上了,这也是碰巧。”
顾老夫人一惊,眼里神色多了点莫测,道:“原来是四皇子,平日里也未曾见过,不知此时可在府上?”
苏老夫人轻轻瞥了两个儿媳一眼,道:“不巧,今日跟秦哥儿几个出门办事去了。”
顾老夫人有些遗憾地应了声,便和苏老夫人话起了家常。
却说顾青云一行人离了安堂,苏宁领着自己的丫鬟走在最前方,完全不理会顾氏姐妹。
顾青如则挨着苏颖,看她一脸生人勿近,走了一段,才寻个由头说起话来,“颖姐姐,你们苏府的园子可真别致。”
苏颖淡淡回道:“哪能和你们永庆候府比,你们可是住的曾经的庄王府,整个京城能比的也就那么几个大家。”
顾青如的小脸微微有点涨红,一旁的顾青云却不以为然,一脸天真道:“颖姐姐说的是,我们的园子里可宽敞了。”
走在最前方的苏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回头盯着顾青云,一张脸上满是嘲讽,道:“你还真是……”
“宁妹妹!”温和的呼唤声打断了苏宁的话,苏宁一回头,看见前方路口走过来的人,霎时开心起来,急急奔向前方,道:“四哥!你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那少年脸上沾染笑意,看着众人道:“我与秦表哥去的晚了,他们人都散了,只能等下次了。”
然后他越过面前的苏宁,走到愣住的顾青云面前,看着她与那日的狼狈完全不同,穿了一件淡黄色棉袄,衬得一张秀气的小脸更加的可爱,水汪汪的眼里满是亮光,看起来极是喜悦,忍不住伸手弹了她的鼻子一下,道:“顾家妹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