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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到了上元节,这几日侯府里一点也不太平,侯爷突然就迷上了桂姨娘的丫鬟,采青,几经波折,侯爷未能如愿抬采青为姨娘,却是将她带回了雨文轩,做了通房。
桂姨娘还大度地赏了很多东西给采青。
华彩苑的二等丫鬟,映竹,因为惹了老夫人的忌讳,被逐出了府。
一切像是平静,又隐隐不平静。
桂姨娘静下来后,才意识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她却察觉不到分毫。
她只有让人看紧各院的动静,一有异常就向她禀告。
上元节的习俗在清云国来说,算是一个比较欢欣的日子,年轻的少男少女没了平日里的礼教束缚,纷纷踏出大门,到街上赏玩花灯、猜谜,放河灯。
早几日大房的人便递了帖子来,邀三房的少爷姑娘出门赏灯,此刻,永庆侯府的三位姑娘都跟着大房的二爷出来,堂姐堂妹堂兄此刻才感觉有了些亲近。
顾予封带着几个护卫随行,走到街上,到处都是人影,吵吵闹闹,小商小贩卖力吆喝,各种杂耍、货摊缤纷多彩,吸引大片的人。丁香玉兰月季海棠紧紧跟着顾青云,看着顾青云兴奋好奇的眼神,海棠似乎也受到了感染。
前生,这个时候林源没有出现,大房也未邀他们看花灯,一切都朝着未知的方向而去,而她只能在仅有的一些所知里,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所幸,如今这小小的华彩苑,已经没有了那人的眼线。
走到上元节的花灯主街,中湾街,此时已是非常拥挤,二爷十分紧张,让众姑娘不要乱走,跟紧他。
顾青云拉着顾青如,两个姑娘都比较兴奋,而顾青晨、顾青思则带上了帷帽,遮住了面容,这就是要议亲和小姑娘的区别。
四个姑娘,两个小的容貌出众,两个大点的遮住脸看起来也不错,一行人倒也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走到一处贩卖花灯的小贩处,一只可爱的小狗花灯让顾青云着迷,叫住顾予封道:“二哥,我想要那个花灯。”说着,指向了那只有条短短尾巴的小狗花灯,两只亮亮的眼睛印在花灯上,格外亮,半吐的舌头粉嫩嫩,看上去,煞是可爱。
顾予封便上前问如何卖,小贩笑呵呵道:“这位公子,今晚的花灯都是要猜谜的,猜对了便免费送你。”
顾予封来了兴致,小贩便将纸条递了上去,众人都围了上去,只见上面写着充耳不闻。
几人都沉思起来,顾青云更是不擅长这个,急的直打转,一会儿看看顾予封一会儿看看几位姐姐,道:“你们想出来没有?”
顾予封蹙眉道:“别急,待我想想。”
顾青如拉住顾青云道,“三姐姐,是龙!”
顾青云眼神一亮,大声道:“对,是龙!五妹妹,你真聪明。”
小贩赞赏地看了顾青如一眼,道:“姑娘答对了,这盏花灯便送给姑娘你了。”说着,从架子上面将花灯取下,递给顾青云。
顾青云欢喜的接过,忙拿去仔细看。
一行人便又朝前走去。
期间,又停留了几次,都被几个轮流猜对,身后的仆从手里拿着几盏花灯,都有荣与焉。
直到走到街的正中间,那里搭了一个大台子,台上挂着一盏琉璃灯。在灯光的映衬下,五光十色,十分绚烂夺目。
吸引了无数少年郎,都想为自己的心上人摘下这独一无二的彩头。
参赛规则便是一群人共同参与,台上的桌上摆了一叠厚厚的纸条,猜对了胜出,猜错了一题就离场,最后剩下的人由台上的老板定下谜语由之当场猜。
顾青云一行人到的时候,台上还剩下十多人争先解题,有俊俏的公子哥,也有朴实的书生,各色人群,都在此时的台上相聚。
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站在台上人群里,俊美的面容在人群里十分打眼,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台下最里层,被婆子丫鬟围住的两个姑娘,一个俏丽、一个温婉,神情激动地看着少年。
顾青云看清楚人后,惊喜地拉住身旁的顾青如,叫道:“五妹妹,快看,是那位苏家的哥哥!”
此时台上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那华服少年伫立在中央,一个中年人笑呵呵地走了过去,道:“恭喜公子脱颖而出,只要公子猜对了下面几题,这盏琉璃灯便属于公子了。”
那少爷点了点头,温润地声音传来:”请出题罢。“
中年人点点头,拿出一张备好的题本,开始念道:“池边枝头显春色”
“淋”
“出门闻关关,唯觉声孤单”
“联”
“出头更心虚”
“吏“
“专与人作对”
“传”
“正月少初一”
“肯”
“曾经沧海难为水”
“滩”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
“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好好!!”台下的人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那个少年就这样夺下了彩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向琉璃灯。
而在一群姑娘少爷的身后,海棠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台上,那一刻四面八方排山倒海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拥挤的人群她也看不到了,眼里只有那一个人,那个惊才绝艳温润无双的少年公子。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在何府的赏花宴上,她遇见他时,她正在凉亭里哭,他走过来,温柔地对他说,姑娘,可需要帮忙?那一刻,她抬眼,便看见阳光洒在他的背上,俊美无双的面容瞬间席卷了她的身心。而一晃,便三年过去了。
此时,花灯下风采迷人的少年依然如初,只是她再也不是那个能将欢喜付于他的侯府千金了。
她站在人潮里,看着他在台上光芒万丈,看见无数姑娘女子倾慕之色,看见顾青云和顾青如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默默地,一步一步退了出去,就像从此退出他的世界,再没有任何交集。
那一刻,台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扫向了人群里,人潮里什么都看不到,回眼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小脸,正欢喜地看着他,他微微笑着回应。
顾青如眼里的欣喜要溢了出来,那个出众的少年郎对着她笑了,模样俊俏,才华横溢,身世也好!这一刻,有些念头在她脑海里不断滋生出来,直至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