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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半月之前,紫晨离开贺家村第二天傍晚,在贺家村的上空,突然划过一道青色的光痕,直直降落在海安边上,露出了一身书卷气的玉清子身影。
看着傍晚海边通红的夕阳美景,玉清子没有去欣赏,转身看了眼远处的一间小木屋,眼中流露出了怀念之色。
随后迈开脚步,迎着夕阳往小木屋走去。
在玉清子降落之时,一直在屋内等待的千面妖姬洛伊人就已经发现了他,看着他一步步往木屋走来,心中一阵激动,在激动之余,又有一种紧张,害怕面对的情绪突然出现,紧紧握着的双手因为太用力都已经发白。
玉清子来到木屋之外,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隔着木门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洛伊人一听,就知道玉清子已经发现了自己,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道:“清哥,我就知道你来南海肯定会回到此处,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
说完,洛伊人推开房门,出现在了玉清子面前。
看着眼前端庄秀丽的身影,玉清子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悲痛之色,转过身就往远处走去。
看着玉清子根本不理睬自己转身就走,洛伊人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
“清哥,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悔恨之中,难道你就一辈子不肯原谅我了吗?”洛伊人对着玉清子的背影大声喊道。
听到洛伊人的话,玉清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道:“原谅你,哈哈哈我怎么原谅你,我原谅你了谁又来原谅我,谁又能弥补我心中对师尊的愧疚,洛伊人,你当初能狠下心,为何不连我一起杀了!”
玉清子背着青冥剑,在夕阳下对洛伊人喊道。
“当初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何会这么做吗?”
“好,你说,我给你机会,倘若不能说服我,你我之间从此以后没有情,只剩下仇。”
“好,你先听我说完,这事要从两百年前说起,那时我的祖父有一个一起从小长大的好友,后来因为他天资卓越,被路过的剑灵宗长老发现并带入宗门,而我祖父则当了镇上的教书先生。”
“四十年后,那人突然回到镇上,而我祖父那时早已经开枝散叶,膝下有三个儿子,我父亲那时才十岁,那人知道我祖父家传有一块玉佩,能凝神静气防止走火入魔,前来借用,说是为了闭关突破修为。”
“但是那玉佩乃是祖父家传之物,被历代先人奉做传家之宝,可是儿时好友前来相借,也就没有拒绝,借给了他。”
“但是当夜,那人见玉佩效用强大心中歹念一生,我祖父一家二十几口全部被杀,只有当时不在家中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侥幸逃脱。”
“随后我父亲远离家乡,隐姓埋名,再后来与我母亲生下了我,但是父亲心中有血海深仇,自己又无能报仇,凭借自己儿时的记忆,画下了那人的画像便抑郁而终,留下我和母亲。”
“后来我们村子遭遇山贼劫掠,母亲为了保护我也惨死在山贼的刀下,正当我以为我也会死的时候,是上一代血魔宗宗主救了我,他见我是罕见的天阴之体就收我为徒,把我带进了血魔宗,并杀了那些山贼为我娘报仇。”
“后来我在血魔宗吃尽苦楚,踩踏在无数弟子的生命之上,练成了宗内无人能练的千面魔功,成为宗内与魔行天并驾齐驱的天才,但是从小在血魔宗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中长大,也使我变得心狠手辣。”
“师父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协助魔行天壮大血魔宗,后来探知你剑灵宗第一天才玉清下山历练,为了帮宗门铲除你,我和几个血魔宗长老设计了一出戏,我伪装成一个散修,被血魔宗追杀,逃至你面前。”
“果然,那时的你一身正气,毫不犹豫就拔剑相救。”说到此处,洛伊人回忆着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大概是一直停留在她心中的美好之处。”
随后又继续说道:“被你所救之后,我就编造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理由,留在你身边,但是当时你已经进阶金丹,道行高深,我只能使用散仙草之毒,潜移默化的影响你。”
“随后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渐渐地我发现我的心不再像以前那么冰冷,我竟然会开始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彷徨,我害怕,但是只要看到你的身影我就会平静下来,从那时开始,我知道我已经渐渐被你改变,爱上了你。”
“但是那时在你体内的散仙草之毒已经种下,此毒无药可解,后来我曾经想帮你解毒,但是无能为力,后来我发现你也渐渐地喜欢上了我,我们当时就是在这木屋中拜的堂成的亲,清哥,你还记得吗?”
听到此处,玉清心中也是一片酸涩,原来你的身世竟是如此的曲折磨难。
“没过多久,你就收到宗门传音,要返回宗门,我舍不得你,就随你一同去了剑灵宗,但是在拜见你师尊时,我竟然在他腰间发现了我家传的至宝玉佩,而且你师傅的样貌与我父亲临终前所画之人竟有七八分相像,当时就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苦寻无数年的灭门仇人竟然是自诩为正道的剑灵宗掌教,又是我夫君的师傅,当时我强压下仇恨,你师傅一见我也并不满意,对我一介散修也没有过多注视。”
“随后与你到了黄剑峰生活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与你在一起,我能暂时忘记血魔宗弟子的身份,忘记了血海深仇。”
“但是不久之后,魔行天就联系了我,为了报仇,让我找机会偷偷从内部破坏剑灵宗一处护宗大阵的根基,我为了报仇,就答应了他。”
“这时,两宗大战爆发,在你跟你师傅两人的联手下,魔刑天和家师不敌,正要败退之时,你体内的散仙草之毒也在此时发作,使你修为跌落了金丹期昏迷不醒,而你师傅受到两位金丹修士围攻而受伤,使得你们剑灵宗败退。”
“在你们撤回后,我从内部偷偷破坏了一处大阵根基。”
“随后血魔宗杀上宗门,你黄剑峰首当其冲,无数弟子纷纷战死,最后在你师尊重伤之下,自爆飞剑重伤了我师傅,此战才结束。”
“而我因为身份必然暴露,也不能再留在剑灵宗,只能回到血魔宗,后来因为家师被你师傅重创,寿元大损,不久后就坐化在了总内。”
洛伊人说完,一脸泪水地望着玉清子,道:“这就是隐藏了二十年的真相,我此生除了你,从未与别人说过。”
此时的玉清子右手握拳,竟然在微微颤抖,因为他回想起了师尊临终前对他所说的一番话,“玉清,你不用难过,为师为守护宗门而死,也算死得其所,唯一遗憾的就是当年心智不坚,犯下过一件终生遗憾的错事,我突然有些想念我那个老哥哥了。”
结合刚才洛伊人所述,此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当年杀了她祖父全家的就是自己的师傅,那枚能抑制心魔的玉佩现在正在掌门玉剑子身上。
两行清泪从玉清子眼中流下,喃喃道:“我应该恨她,为什么我竟然恨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啊!”玉清子仰天大吼。
身上的威压不受控制扩散,在海边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时夕阳落下,本应该星辰点点,但是天空中却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泪水混杂着雨水从脸庞流下,不远处的洛伊人同样泪流满面,看着他道:“玉清,我知道你心中还有我,我们可以从新开始,这世上唯一能使我牵挂的人就是你。”
“重新开始吗?哈哈,已经太迟了,我能原谅你,但是我原谅不了自己,是我把你带回了剑灵宗,导致师尊离世,无数弟子伤亡,原来最该死的是我,是我!”说完,玉清子仰天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向后倒去。
洛伊人见状,瞬间出现在玉清子身旁,双手抱住玉清子的,道:“不怪你,这都不怪你,你是无辜的,你一直都是无辜的。”
洛伊人抱着玉清子痛哭起来,玉清缓缓起身,随后伸出右手擦了擦洛伊人脸颊上的泪水,一把把洛伊人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伊人,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想通了,我会去找你。”
随后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在洛伊人轻轻点头中,化为一道剑光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