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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树干呼着风狠狠地敲折了飞兽的翅膀,撞凹了它的腹部。顿时它扇不动双翼,僵直地坠落。
“要死了,要死了!”萨尔蓝王子在飞兽被击中的那刻连声呐喊,“比加特,快救我!啊——”
副将一手紧搂着王子,一手抓紧缰绳,可是飞兽已经被树干敲晕了,不停地旋身下坠。在飞兽插入地面之际,一股火焰般炽热的月影战气“嘭”地爆开,抵消了部分冲击力。
抱着王子跳到地上的副将只觉腿骨、膝盖、脚骨、脚踝和脚掌骨在强烈的震荡下“咔咔”碎掉,没跑两步就跪扑不起。
萨尔蓝王子被抛了出去,滚了两圈。
“殿下!”副将连忙爬过去。
王子没受伤,但也大声地痛嚎。
副将连忙把王子身上的铠甲扒掉,对他说:“快逃吧,敌人要追上来了!我的腿受伤了,不能带你走了。”
王子闻言,顾不得检查身上被撞疼的地方,手脚并用地慌忙爬起,头也不回地往山岭跑。
不一会儿,副将被几位已经结束了狂化的巴达索士兵包围了。他坐在地上,将月影战气聚在掌心,凝成两束火焰长鞭,徒手抵挡住普通武器的围攻。
巴达索士兵的武器都被毁掉了,不敢靠近,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位坐地者怎么办。
副将从人群的缝隙中望去,王子的身影已经融入夜色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拖住的人不多,更多人绕过他往王子逃跑的方向追赶,之后把一个满身沾灰的人抓了回来。
身形高大的巴达索人像拎猫兽一样拎着缩成一团的王子,警告副将:“跟我们回去,不然这个人会死。”
王子带着哭腔哀求道:“不要抵抗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副将悲叹一声,收回了刚烈的月影战气。
追捕的人回到要塞旁,仍保持着熊兽状态的班索一把抓过王子,提到面前,瓮声瓮气地问:“你是领主,或者他是领主?”飞兽偷逃时,他听到敌人士兵这样称呼这个人。
“你知道了会怎么做?”被扔到地上的副将问。
“领主才有保留生命的机会。”
王子急道:“我是领主,我是!”
“那么你应该体现出保留生命的价值——去告诉要塞里的士兵,放弃抵挡。”
王子的脸色极其复杂。劝降自己的士兵?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到时候不要说获得荣耀,仅仅“懦夫”和“败战者”就会把他压垮。
“怎么?你不想活了吗?”
作为生命被捏在别人手中的俘虏,王子连商量的口吻都变得忐忑:“可以让比加特去劝他们投降吗?第三军团的将军,是远征军的副将。王室的将军已经逃了,我的士兵们一定会听比加特的命令。”
此时巴达索人恢复了人形,出现虚弱状态,匆匆地撤出战场。突袭战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进行的是伤亡惨重的攻城战。要塞的墙体很高,短时间攻不进去。多兰埃领主城一方的教团士兵包围了要塞,而要塞里的人暂时稳住了阵势,开始依托城墙进行有限的反击。
班索拒绝了俘虏的请求,亲自拎着他走近要塞。要塞的箭塔“嗖嗖”地射来几箭,吓得王子大喊:“停下!快停下!我是萨尔蓝!”
班索一方的人噤声,要塞一方的人也渐渐静了下来。
班索带着俘虏走近一小段路,好让墙上的人听清他们的领主的话。
“我是你们的萨尔蓝殿下,现在命令你们,”王子突然哽住了,眼泪不由得流了一脸,“投降吧,我们输了!都投降吧……”
失去了统帅的军队还能勉强在士兵长的带领下继续作战,但是统帅以战俘的身份下达投降的命令,那么战斗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早在王室将军、术士团和战师团抛弃了第三军团后,要塞内的士兵就战意低沉了,所以萨尔蓝王子的命令一传开,箭塔停止射击,吊桥降下,敌兵陆续走出城墙,抛掉武器,任由教团士兵捆绑。
这一刻,多兰埃领主城沸腾了,欢呼声久久不绝。
班索恢复人形,在亲卫队的簇拥下回城堡。
萨尔蓝王子垂头丧气地站在城堡大厅,等待那位胜利者的召见。
一两个钟声的时间过去了,同样等候面见的人已经换了一批,可是王子还是没有受到召见。他由惶恐不安到焦急,进而变得恼怒。很明显那位该死的叛国者没有把他这位征伐军的统帅放在眼里!
又过了一个钟声,轮到平民求见领主了。王子终于羞愤得破口大骂,发泄战败受俘的屈辱,结果招致看押者的毒打。挨了几回打,他才闭上嘴。
班索在议事厅里处理着战后事务,属下也忙碌着统计战利品、书写安抚烈士亲属的信、核算将士战功等工作。由于军情紧急,下一阶段的反攻计划即将开展,所以他们顾不上歇息。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日光从窗外透进来。班索伸了一个懒腰,推开桌上成堆的兽皮纸,让侍从把早餐托盘放下。
吃着早餐,他总算问起被俘虏的格玛领领主。
侍从回应,说那个人已经被磨去了脾气。
班索点点头,擦了嘴,撤下餐盘,命人将格玛领的萨尔蓝王子召入议事厅。
萨尔蓝王子一夜未眠,累倒几次,都被踹醒,硬是站了一个晚上。他把自己的王子身份摆出来,想让看押者认清高贵的王族和低贱的山民的差距,可是那些野蛮的家伙压根不理会他是不是王子,打起来一点都不手软。
班索看到面容肿胀的王子,差点认不出:“你就是格玛领的领主,拿地奇王室的第八王子,拿地奇萨尔蓝?”
“是我,”王子稍动嘴,痛得倒吸凉气,“你想要多少金纹币?我的妻子愿意赎我。”
班索哈哈笑道:“一个被抛弃到边境领地的王子,除了喝酒和玩弄女人什么都不会的人,连王室的将军都抛弃你。你觉得你值多少金纹币?”
这话戳中拿地奇萨尔蓝的痛处,他像被踩中尾巴的猫兽一样跳起来大嚷:“他们不懂我!”过了一会,他又自嘲:“反正我一直都是那么失败,谁会在乎呢?”
“你的赎金不是用金纹币来衡量的,”班索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的俘虏,“而是你的格玛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