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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一个星期之后,于铭华来电话说他把小说看完了,小说的语言和风格还算不错,但小说的情节有些离谱,给人一种虚构和不真实感,并让他马上过去一下。傅林就骑车赶到了于铭华家。于铭华因赶稿赶得急,肝病又犯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养病。见傅林来了,于铭华就拿出一页写满意见的稿纸逐条地对傅林谈自己的看法。他说,“小说《家园》中的故事情节编造太明显,主要是作者对边远山林中的那种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根本不了解,完全靠想像编写的,而且小说的叙述语言用的是一种随笔散文的笔调,而不是生动活泼的小说语言,所以,也就多少显得有些刻板。还有一些问题,都在这张纸上写着,你拿回去慢慢地琢磨分析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对。仅供参考。”傅林接过那页稿纸,先是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就珍贵小心地折好,装进衣兜里。
傅林再次对于铭华表示感谢,说,“你身体不好,在家养病,还这样地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于铭华说,“老同学了,何必这样客气。”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于铭华就对傅林说,“傅林有件事想让你帮下忙。”傅林一听,老同学还有让他帮忙的请求,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就说,“老同学有啥事就尽管说,傅林我义不容辞。”于铭华笑了笑说,“你也知道人家制片厂催着我一定要保证在今年十月份把电视剧本交出来。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啥也干不成了,你嫂子也不让我干,说宁愿这剧本不写,也不能把身体不当一回事。所以,这些天来,我真是心急如焚啊!所以,我想看你能不能给我帮帮这个忙?”
傅林一听这话,心里不禁一阵惊喜,感觉一股热血在全身涌动:这可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呀!可是,这又是一件耗时耗力非常大的工程,他肯定不能白写,他要有所应得才行。所以,就做出一副很没有把握的样子,说,“我可是从来没写过剧本。”于铭华说,“能写小说就能写剧本。剧本要比小说好写得多。不行,你就照着我编写过的模式套着写,我最后把关。”
见傅林还是没有吐口答应,于铭华就说,“当然,我也不亏你,我给你两万元的酬金。”傅林觉得用半年时间挣两万元钱对他来说实在算是件难得的美差,因为他辛辛苦苦工作一年满打满算才只能挣到六千元钱。傅林马上爽快地答应说,“行嘛,不过,最后还得要你自己来把关。”于铭华说,“没问题。”因于铭华的那些稿子还在饭店里放着,不能马上拿给傅林,就让傅林明天一早来饭店取稿。
回了家,于小兰见傅林蛮高兴的样子,以为他的稿子受到了好评,就问,“人家咋说的?”傅林说,“人家说不行,故事情节太虚,虚构编造的痕迹太重,缺少真实感。”于小兰马上就说,“他那本《庭院深处》不也是瞎编乱造的?要说那个时候,他还没生出来呢。”傅林一听于小兰这样对人家不恭不敬,就说,“你怎么尽说些外行话,人家苏童才三十来岁,却能把《妻妾成群》那七八十年前的事情写得活灵活现,这说明人家悟性好。还有人家姚雪垠写《李自成》也是这样。你敢说人家是瞎编乱造?”于小兰却说,“那有啥不敢说,小说本身就是虚构的,虚构就是编造。”
傅林觉得于小兰有时也爱翻翻一些报刊和书籍,但那只是为了消遣,甚至连点文学爱好都算不上,竟敢跟他就文学进行争论,觉得自己的权威性受到了挑战,就用压制性的口气说,“可是人家能把虚构的东西编造得跟真的一样。这就是文学的手法和技巧。”于小兰却说,“编造得像不像,拿什么来衡量来鉴别?还不是靠人说的。他说你的小说编造得不真实,难道我就不能说他的小说编造得的不真实?他的小说我都看了两三遍了,你的小说我也看过不下两三遍了,我道觉得你的小说要比他的小说写得更加真实可信。”
傅林听着这话就吃惊起来,问,“你啥时看过我的小说?”因为他的作品在未发表之前是从不让别人看的,而且,他的小说稿子都是在电脑里存着,而于小兰又不喜欢捣鼓电脑。因为她有个毛病,眼睛朝着电脑屏幕上看上一会就感到头晕。所以,他就奇怪于小兰啥时看了他的小说。于小兰说,“你打印的稿子放在电脑跟前,这几天没事,我就带到了单位里慢慢地看着。”接着,就很不乐意地问道,“你是不是把我也写进了小说里?”
傅林为啥害怕于小兰看他的小说,就是害怕于小兰会对号入座,误以为里面的男主人公的妻子就是她,所以,便马上解释说,“你看你看,刚才还说小说是虚构瞎编的,现在你又要对号入座了。如果全世界的人看了小说之后都这样,你说谁还敢再写小说?”可于小兰却坚持说,“我看你那小说里的那个城市女人就是写我,别说她做的事,就是她说的话都是我过去说过的。只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傅林,我可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把我写进你的小说里,好像我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坏女人。”
傅林再三解释说,“这可能不?如果那个女人是你,那个男人不就是我傅林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码事。”于小兰说,“你不是整天喊着要去远方流浪吗?要返朴归真到山间老林里去独居吗?那人不是写你自己又是写谁?”傅林有些无言以对,说,“你这人太主观臆断了,不敢给你个麦秸杆,你拿根麦秸杆就会当成拐棍,捡起根鸡毛就能当令箭。好了,咱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个问题。我还要告诉你个好事,于铭华近来身体不太好,得的是肝病,一直在家养病,所以,他要我帮他改写剧本。”于小兰一听,就说,“他写稿写出了一身病,就要你来写,难道你就不怕得病?”傅林说,“人家又不是让我白写,是有报酬的。”于小兰说,“给多少报酬?”傅林伸出两个指头,说,“两万元。”于小兰马上就阴阳怪气地说,“两万元就把你打发了?”傅林不解地问,“两万元还不行?你道是想要多少?”于小兰说,“最少要给你五万。”傅林冷笑了一声,说,“那太异想天开了,简直是不可能。”于小兰说,“有什么不可能的?稿子让你来写,他啥力也不出,既得名又得利,他有啥吃亏的?”傅林说,“你懂啥,就知道信口开河。人家是小说的作者,里面还包括改编权等好多其它的权益。你想人家可能会跟你利益平分吗?再说,有多少人想帮人家改编,于铭华就没同意,非要让我帮着改编,也是对我的看重。”
于小兰听着这话,越发地不高兴了,说,“你自己的小说不说抓紧时间好好修改,道是这样热衷于给别人作嫁衣裳。你是闲得蛋疼?”傅林听于小兰口出脏话,马上就翻脸了,说,“你说话不能文明一些?你只当你是在单位给那些装卸工在说话?”于小兰马上意识到话没说对,语气就缓了下来,说,“我的话虽然说得有点粗,可你都是三十五六岁的人了,满数满算还能有多少写作的精力?不说把精力用在自己的事情上,却要为了两万元钱给人家去当听差,也不知道有多大的意思?”平时,傅林总是觉得自己比于小兰深刻高明,可是,被于小兰这样一说,傅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浅薄和愚蠢,觉得自己的思想和境界连于小兰都不如了,就低头沉思了一会,说,“我也是想通过这事给家里搞点创收,你看咱家啥都没有,连套新房都买不起。”于小兰说,“没有新房,住旧房不也是一样地生活。只要你的小说真是写成了,不是说两万,说不定也能挣到五万十万,兴许还能获得个茅盾文学奖呢。”傅林摇了摇头,说,“谈何容易。”说着,便拿起电话,给于铭华打电话,说厂里近来搞改革,忙得很,害怕工作一忙会误了他的事,然后,又很是抱歉一番,算是把于铭华的事情给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