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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十,十传百,清河酒家再次在洺州崛起的消息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传遍了整个洺州城,虽说没落了三年半,只能靠清河酒维持在公众视野,但是曾经作为洺州酒楼的双子星之一,仅靠清河酒家四个字依然让众多食客慕名而来。
中午前来参加宴席的大人物们一走,酒楼便是一座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多年来的老主顾还有慕名而来的新食客将清河酒家不大的二层楼挤得满满当当,王月为了庆祝重新开业宣布全场八折,再送一壶清河酒,一众食客也纷纷叫好,当然其间谈论最多的还是酒楼新来的年轻的不像话的主厨。
“小二,一盘油焖花生米,一盘煎蛤蜊,再来两碗米饭!”
“哎,好嘞!”
“六子,来个铁板豆腐,弄个蟹肉汤饭。”
“好嘞,刘哥。”
“六子,给我来个溜肉段,切半斤牛肉,再多来一壶酒。”
“哎,马上来,呦,何镖头您走镖回来了!”
“小二……”
整个酒楼猛然运转起来,最累的不是后厨,而是店里唯一一个小二:小六子。中午宴席结束曹正蔡振和小六子就匆匆垫了几块棕糖麻酱饼,便投入到紧张的午餐工作中。
“曹师傅,溜肉段,半斤酱牛肉!”小六子撩开后厨的帘子喊到。
溜肉段等这样的被大众普遍接受的菜品是每一家酒楼的必修课,就像再高档的酒楼都会有一道青椒肉丝一样,每一家酒楼都不可能脱离美食本身而存在,抛开食物的本身的内涵而过分追求格调那将不是高档,而是装。
“好嘞,马上,吴四青椒改刀,大春你去切半斤牛肉。”曹正说道。
两个帮厨急忙答应一声行动起来,牛肉是曹正早上熬好的卤水卤出来的,钱大春提起他微胖的身躯,用扦子扎起一块牛腱子肉,戳了戳感觉熟了,便用刀切成厚片码好,酱油和蒜末调一个蒜酱,这种简单的吃食是大部分江湖汉子们最爱的下酒菜。
曹正此时已经切好好了肉段,裹上面糊下锅炸,炸至定型捞起再复炸一遍(这是一点小技巧,大家在做菜的时候也可以用的)。同时另起一口锅,各种调味料调汁,配料下锅,再倒入炸好的肉段,翻炒,最后水淀粉勾芡收汁,这一手一心二用的功夫看得两个帮厨羡慕不已。
“上菜!”曹正朝堂外大喊。
“来了!”小六子搭着那条被汗水浸得不成样子的毛巾进了后厨,端起盘子上菜去了。曹正看看整个酒楼的人哪一个都是忙得满头大汗,后脚尖打前脚跟,不过这不正说明酒楼的生意兴隆,自己的厨艺得到了当代食客们的认可么?厨师最开心的便是食客吃到美食时那幸福表情。
忙忙碌碌,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酒楼才慢慢冷清下来,众人抓紧这段时间休息,吃工作餐,毕竟下午五点左右就又会迎来晚饭的食客们了。
工作餐曹正简单地捡了捡上午用剩下的食材炒了一大盘香菇油菜,炖了个白菜豆腐汤,切了一些卤煮,曹正也是累得不行,偷懒做的简单了些。他也没有想到第一天生意就会这么火爆,人手严重不足。
众人在大堂里拼了两张方桌,众人落座,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句“唉~”的叹息,椅子上呈现出一排“葛优瘫”,大家都累坏了,福伯收钱都收到手软了,当然也只有老板娘王月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王月给自己斟满一杯,站起身,道:“我们清河酒家今天算是翻身了,这一切全仰仗小曹师傅的厨艺,我王月敬你一杯。”说完便‘咕咚’一声干了一杯。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曹正也起身回敬了一杯。
王月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道“蔡振啊,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和你哥结婚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如今却要你来撑起酒楼,嫂子也敬你一杯。”说完又是‘咕咚’一声干了。
“嫂子哪里的话,我当不起啊。”蔡振也干了。
“福伯,您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从我爹到我夫君再到如今,您对我就是如长辈一样,我……也敬您。”王月借着酒劲,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竟流下泪来。众人默然,在座的人都能感受到呜咽声中这个有些文弱的女子这些年肩上扛着的压力。
“小月啊,唉~”福伯也是叹息一声,干了一杯。
王月久久站在桌前哽咽不止,曹正见场面失控便起身说道:“东家,从今以后日子就好了,从前多么难熬我们不都熬过去了嘛,现在我们应该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
“嗯,小曹师傅说的对,我们一起努力,重振清河酒家。”王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曹正没想到自己蹩脚的心灵鸡汤竟然真能让王月真正振作起来,当代人的心思还是纯洁得很啊。
酒楼的众人吃了工作餐,便又投入到紧张的酒楼工作中,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打烊。曹正严重抗议人手不够,偌大个酒楼就他和蔡振带着两个帮厨忙里忙外,表示已经累瘫了。
回到自己在后院的小房,曹正简单洗了洗漱便一头倒在床上,身体上的疲惫丝毫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这是自己第一次独当一面执掌一家酒楼的大局,握紧别在腰间的刀囊,心里暗道:“师傅,我已经算是在起跑线上领先您老了吧,总有一天我会追上您的身影,直到超越您!”
一日又一日,曹正同样的忙碌,酒楼的生意日渐红火,酒楼里又多了两个厨子,一个是改刀的墩头,叫李添,还有个叫杨泓,一直在帮曹正分担灶上的工作,而曹正最迫切的白案(面点)师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生意一天一天的做下去,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就连忙碌得都那么顺理成章,终于到农历八月末的一天,状况出现了,有人来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