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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失重感,较之之前的秘境传送,萧善这次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眩晕感消失不见,除了无法动弹之外,一切如常。
视线恢复,萧善的身形出现在秘境之内,脚下踩着连绵的枯枝杂草,萧善不敢大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神戒备的审视着周遭的环境。
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愕然,一个巨大的物体遮挡了他的视线,有两人来高,一人来宽,通体呈灰白色,上面还有密密麻麻一大片的黑点凸起,就这么静静的立在那里。
什么鬼?石头?不像!萧善心里闪过数个疑问,退后几步再看过去,这才发现这个“石头”极为规整,是椭圆状的,随着视野的扩大,萧善又发现了几个相同的“石头”,联系到脚下所踩的枯枝杂草,萧善脑海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走近其中一个石块,伸手摸了摸其上的纹理,虽然有突起,但整体十分光滑,接着又绕着石块走了一圈,暗暗咋舌,证实了萧善的猜想,这些椭圆石头都是蛋,而且是巨蛋,闻所未闻,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下的蛋?
自己竟然被传送到一窝蛋里面!
萧善暗暗摇头的同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能诞下如此巨蛋的生物个头也必定不小,相应的实力也定然不弱,趁着这些巨蛋的父母不在,自己当然是尽快离开为妙。
选了一个方向,萧善开始在蛋间穿行,以他一米八几的高大身材在其中穿行竟然没有任何不协调感,蛋与蛋之间的空隙足够他通过,若是他蹲下身子,甚至可以将自己完全隐匿在巨蛋之下。
疾驰了有一段时间,依然没有到达这窝巢的边缘,萧善忍不住嘀咕这窝巢到底是有多大,仅一路走来遇见的巨蛋便不下数十个,难道诞下这些巨蛋的生物很能生?
就在萧善恶趣味的猜测时,一道很清脆的声响传至耳内,“咔”,萧善余光瞥了一眼,一道裂缝出现在声源处,竟然是蛋壳碎裂的声音,一股紧迫感从萧善心底涌起,速度更快几分。
但往往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仿佛在应和萧善的速度一般,“咔咔”声也越演愈烈,不绝于耳,以点带面进行联动,不仅之前的那个蛋出现裂缝,周围的蛋也不甘平凡,一道道裂缝相继出现,呈现在萧善眼前,甚至向更远处扩散。
“啾!”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道庞大的鸣叫声紧接着传来,萧善心下一惊,停下脚步,立刻躲在一枚巨蛋的阴影下,偷偷向外打量,片刻后他就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感到庆幸。
一只形状如鹤的大鸟高飞九天,出现在萧善眼前,这只大鸟庞大无比,两翼展开遮天蔽日,蔚为壮观,羽色为青,鸟首处有少许殷红,呈条带状,一顺而下甚是美丽,但奇怪的是这只大鸟竟然只有一足,但是粗大无比,从其上盘起的肌肉纹理,可以看出鸟爪的苍劲有力,整只脚为鲜红色。
“毕方?”萧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随后相应的信息接踵而来,毕方,上古传说中灾厄之鸟,名字来源于树木燃烧时的劈啪声响,据说其不食五谷,吞吃火焰,往往与大火相伴而生。
这些是以前萧善读山海经等书时记下的,墨尘留下的典籍《异兽录》中也有记载,甚至更加详细,只是萧善还未曾阅览。
毕方在空中盘旋数圈,口中鸣叫之声不止。
就在萧善纳闷之时,上方突然落下一件物品,重重的砸在萧善身前,萧善定睛看去,正是蛋壳的一部分,上面还有些许粘稠液体残留,紧接着不断有蛋壳碎块落下,相伴而生的是几声清脆的鸣叫,仿佛在应和毕方巨鸟一般。
它们是毕方的孩子,这是毕方的巢穴!萧善突然反应过来,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毕方巨鸟听到孩子的鸣叫,落了下来,尽管只有一足,但并不影响平衡,单足稳稳的落在巢穴的一角空旷之处,爪子扣在枯枝杂草之中,眼睛望着不断破壳而出的“小毕方”。
萧善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眼睛紧盯着毕方,实在过于庞大,这般近的距离,一眼根本望不到全貌,也不知道这毕方在这个秘境中存在了多少岁月,如此大的个头与书籍所载完全不同。
毕方的眼睛注视着这些破壳的小家伙,等待着,当第一只小毕方完全摆脱蛋壳束缚之后,毕方突然喷出一道火焰,向小毕方烧去。
萧善心中一惊,向小毕方看去,刚出生的雏鸟竟也有两人来高而且身上并非光秃秃的,如其母亲一般羽翼丰满,也许是基因强大的缘故,在火焰烧来的时候不闪不避,火焰加身也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叫的愈加欢畅,原本紧闭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瘦弱的羽翼也开始缓缓张开,就仿佛经受了一场洗礼。
毕方果然是以火焰为食而且还能操控火焰,从刚出生的小毕方尚且不惧火焰,萧善做出如此推断,心里愈发没底。
被毕方困在这里不敢轻举妄动,本以为无奈之下可以用火魔焰杀出一条血路,但此刻却是没有百分百把握了,说不定自己引以为倚仗的火魔焰在毕方嘴里不过是一道可口的美食。
终于,洗礼结束,小毕方的生机完全焕发,丝毫没有刚出生的疲态,鸣叫清脆有力,翅膀亦能勉力挥舞。
毕方似乎对此极为满意,翅膀轻扫,小毕方便远远的飞了出去,紧接着传来小毕方渐渐消散的凄厉哀鸣。
怎么回事?毕方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小毕方的凄鸣是怎么回事?萧善脑海中冒出好几个问号,今日所见远远超出常理,萧善无法理解。
第二只小毕方破壳而出,毕方依法炮制,为小毕方洗礼一番,接着又将之扫飞出去。
萧善实在看不懂毕方到底是在做什么,也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前去查探,眼睛扫了下周围的环境,借助地上破碎蛋壳的掩护,倒是可以远离毕方,逃出毕方的巢穴范围才是重中之重。
随着破壳而出的小毕方逐渐增多,毕方也开始忙碌起来,为每一只小毕方进行洗礼,萧善便是抓着这个机会,不断向毕方巢穴边缘移动。
终于,一道两人高的枯枝杂草堆成高墙立在那儿,出现在萧善眼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萧善知道那道高墙便是边缘所在,和鸟儿筑巢一样,边缘处肯定要高于中心。
也多亏了这个巢穴是枯枝杂草编制而成,远离那些鸟蛋之后,萧善便以地上的枯枝杂草为材料编织了一件简易斗篷,借以掩盖身形,使自己不会显得突兀。
爬上高墙,外面的景色映入眼帘,天空上白云飘渺,再无其他,向下看去也是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底,只在巢穴底部似乎看到了树木的痕迹。
这个巢穴凌驾于九天之上!
鸟儿筑巢在树上萧善很理解,但这毕方筑巢的位置未免也过骇人,看不到地面,那这个巢穴得有多高?以此为支撑的树木又该有多高?自己又该如何到达地面?
寒风吹过,萧善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果然是高处不胜寒!
降服毕方让它将自己送还地面,萧善想都不敢想,不说自己的火魔焰对它有没有作用,单是毕方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便让萧善望而却步。
毕方是上古奇兽,曾多次出现在神话传说之中,修炼有成的毕方有撼天动地焚化万物的力量,眼前这只有没有达到那股力量萧善并不清楚,但萧善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秘境之中有如此强大的生物,偏偏进入秘境还限制进入之人的修为,这让萧善十分无语。
其实这完全是萧善自身运气不好,秘境内强大的生灵早已被各势力探清,只有几处而已,否则他们也不放心门内的精英弟子前来探索角逐。
而这几处中,毕方正是其中之一,不得不说萧善中了大奖。
“啾!”突然又有一道小毕方的哀鸣声传来,萧善扭头看去,正好看见小毕方不断下落消失在云海深处的身影。
萧善猛然回头看向毕方,震惊于毕方这残酷无比的行为,虎毒不食子,这毕方竟然如此狠毒,萧善不知道这是不是毕方的生存法则,但这法则实在过于残忍。
思索间,又有一道身影落下云海,它极力张开自己的双翅,不断拍打,试图在空中飞翔起来以自救,但事与愿违,不断尝试之后小毕方精疲力竭,发出一声哀鸣后便坠落了下去。
毕方不为所动,继续为新生的雏鸟洗礼,然后重复拍飞的动作,渐渐的萧善反而有些明白毕方这般举动的深意。
就和旅鼠一般,旅鼠数量急剧膨胀之后,所有的旅鼠会变得焦躁不安,到处叫嚷,跑来跑去,并且停止进食,甚至投身入海,这是一种族群生存的本能。
毕方也是这般,毕方自上古以来便显有见闻,若是数量稀少这自然说得过去,但萧善今日所见截然相反,毕方数量庞大,后期还能变得极为强大,为了族群的延续和生存,毕方必须进行筛选,而筛选的方式便是飞翔,初生雏鸟便要有翔于九天的本领,尽管这看起来十分残酷。
“啾!”一声声哀鸣不断传来,大半的雏鸟皆已葬身于云海深处,萧善眉头一皱,尽管已经明白毕方这么做的缘由,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萧善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离开这座巢穴的事上,若要离开大致有三个办法,一是等毕方离去,自己顺着巢穴外延爬到刚刚看见的那节托着巢穴底部的枝干上,然后顺着枝干往下撤离。
二是随着毕方一同离去,不过看样子不太可能,因为一个强者怎么会理会弱者的诉求,自己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抱上毕方的大腿。
三是看机缘,若是这些小毕方里出现了一只能翔于九天的,自己又能将之降住,那将再好不过。
三种方案,只有第一种比较务实,第二种不切实际,第三种异想天开,所以萧善只能慢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