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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监与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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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氏不想孙子惦记她这个老太婆瞎眼的事情,而耽误了国事:“傻孩子,你就不要费这个心思了,祖母早就请御医瞧过了,祖母的这双眼睛啊,是没得治了,祖母也习惯了,不碍事的。”

    朱厚熜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很强烈的无力感:“那不然孙儿派人去湖广,把母亲接来,让她来陪祖母吧?”

    邵氏高兴地说:“这倒是可以,你母亲这些年过得可好啊,尤其是在你父亲过世以后,她一定是十分悲痛吧,她的身体还好吧……”

    随后,邵氏跟朱厚熜聊起了家长里短,这一聊就是一上午,直到用完了午膳,他们祖孙俩才分开。

    朱厚熜出了邵氏所待的宫殿,立马就把内侍太监叫到了跟前,询问起了邵氏的一些事情,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到这时候才知道,他的奶奶在宫中过得有多苦。

    原来邵氏这个昔日受宠的贵妃,早已被打入了浣衣局,因为自从宪宗皇帝升天以后,她在宫中就失去了靠山,地位是一落千丈,而宫中失宠的嫔妃,凡是没打入冷宫的,都会被打发到浣衣局,一同在浣衣局为人洗衣刷鞋,充作劳役。

    邵氏有儿不能相见,又被贬到了这种地方,每日只能以泪洗面,日子长了,泪水流干了,双目也就瞎了,今天这是因为与长孙相见,高兴异常,她的眼里才又滴滴答答地有了泪水。

    朱厚熜知道了这一切以后,心痛不已,当即就带着黄锦和李缙去了浣衣局,因为他听内侍太监说,邵氏在浣衣局的时候,有人经常会因为邵氏眼瞎,欺负邵氏,他要去给奶奶报仇!

    李缙与黄锦对视了一眼,他们二人也不好出言相劝,因为朱厚熜这时已然是怒不可遏了,所以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其实朱厚熜根本没必要亲自去浣衣局的,他只要问清楚究竟有哪些人欺负过邵氏,派个级别高点的太监去收拾那些人便可以了,说不定还能把那些人收拾的更惨一些,由此可见,他还是有些小孩心性,毕竟他今年才只有十四岁。

    浣衣局,是一官署,这个官署是为宫廷服务的八局之一,是专门为宫内皇亲国戚清洗衣物的机构,同时是收容罢、退、废嫔妃,及年老、有罪宫女的地方。

    明代伺奉皇帝及其家族的机构,有二十四个衙门,这二十四个衙门,是皇宫内设的十二监、四司和八局。

    浣衣局隶属于八局,也是这二十四个衙门之一,但是它是这二十四个衙门中,唯一不在皇城中的官署机构,它位于德胜门迤西浆家房一带。

    是以要去浣衣局,这就涉及到了一个出宫的问题,在明朝,皇帝出宫是需要办手续的,有着严格的限制,当然了,这说的是那种正式的出宫方式,也就是一出去,就会有很多人前呼后拥的那种,但除了这种正式的出宫方式以外,还有一种出宫方式,那就是偷偷地出宫。

    朱厚熜无拘无束惯了,以前在兴王府的时候,他都是想去哪就去哪,现在还是这样,他也没向谁打出宫的报告,领着黄锦和李缙,还有三两个内侍太监,直接就出了宫,把守宫门的侍卫亲军,也不敢拦他们,更不敢去禀报任何人,他们就这么‘偷偷地’出了宫。

    当然了,在出宫之前,这衣服还是要换的,除了李缙以外,其他人均换了衣服,因为他们不是皇帝,就是太监,所穿的衣服实在太扎眼了。

    浣衣局虽然在宫外,但其实离皇宫并没有多远,毕竟它是宫中内设的官署机构。

    朱厚熜由内侍太监引领着,走了没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浣衣局,这浣衣局是由很多小院落组成的一个大院落,朱厚熜领着人不由分说,当即就推门闯了进去。

    十二监、四司和八局,这二十四个衙门,多由宦官提领,谓之为掌印太监,朱厚熜进了浣衣局,直接就去找这里的掌印太监了。

    浣衣局除了有掌印太监以外,还有不少官员,其中低级官员最多,像一些个什么管理、佥书、掌司、写字和监工等等,这些都是无定员的,领着朱厚熜他们去找掌印太监的人,就是浣衣局的一个监工,这个监工都蒙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皇帝会来他工作的地方,并且还怒气冲冲的,这是谁得罪了皇帝,还是怎么着啊,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帝的霉头,唯恐惹祸上身,是以皇帝让他干嘛,他就干嘛,领着皇帝径直就去了掌印太监的住处。

    不大一会儿,来一个院落,这个院落里有几间气派的屋子,朱厚熜刚进院子,就听到了女人的申斥声和摔东西的声音,这声音是从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朱厚熜皱了皱眉,冲李缙使了个眼色,李缙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脚踹开了那间屋子的房门,冲了进去,而后过了两三分钟,他揪着一个中年太监的后脖领,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在李缙出来以后,隔了几十秒钟,从屋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是个二十几许,秀发凌乱的宫女,这个宫女姿色过人,与刘京香有的一拼,并且天生自带一股傲气,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赶脚,但又并不会让人感到反感,总之就是美的有个性就对了。

    李缙来到朱厚熜的面前,把他手中提着的那个中年太监扔在了地上:“启禀皇上,微臣进去的时候,看到这个太监正意图想**一个宫女…”

    朱厚熜指着那个跟在李缙后面走出屋子的宫女,问李缙:“是她吗?”

    李缙回头看了看那个宫女:“对,就是她。”

    朱厚熜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那个中年太监:“你可是这浣衣局的掌印太监周全?”

    周全都吓疯了,一边不住地叩头,一边回说:“奴才正是周全,还望皇上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朱厚熜怎么可能会饶了周全,就算周全不**那个宫女,他也不会饶了他,因为邵氏,也就是他奶奶,这么多年以来,在周全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好你个周全,作为一个阉人,你居然色心不死,开恩,你别妄想了,我要是还将你留在这里,那还得了,来人啊,给我将他拿下,一会儿带回皇宫,该交给谁处理,就交给谁处理,该治他什么罪,就治他什么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