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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尽碗中的酒,肖邦说道:“我来自然就是要参加这个荒谬的‘夺还计划’的。”
米克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你开什么玩笑,那根本就是送死!”
肖邦淡淡说:“你不是也要去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士兵,而你则已经被分配到了地下街,根本没有义务去!”
肖邦说:“那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了。”
“你!”
米克看着眼前这个肖邦,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送死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肖邦又满上酒,“来来来,这么好的酒,别浪费啊!”
米克根本不管他,大声说:“那你也没有必要一起死啊,你可是人类的希望……而且,你既然知道这场‘玛利亚之墙夺还计划’有多荒谬,就更没有必要去毫无价值得送死了。”
肖邦哈哈一笑:“放心吧,我哪那么容易死!不仅如此,我还会把你活着带回来的!”
米克张大嘴:“你……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肖邦吃了一块牛肉,感觉过了几天,对肉终于能下咽了。“行了行了,你就坐下好好吃肉喝酒吧。”
米克还是很无法理解肖邦的想法,虽然他说了是要救自己,但是那谈何容易。
肖邦看了看他迷茫的眼睛,苦笑一下,说:“哦,对了,我还想向你打听个人。”
米克茫然抬起头看向肖邦。
“这个人叫埃尔文,你听过没有?”
米克回过神:“埃尔文吗,他是我们调查兵团的,怎么了?”
埃尔文竟然已经加入了调查兵团,肖邦有些惊讶。“那他有参加这次夺还计划吗?”
米克摇摇头,回道:“并没有,埃尔文是两年前作为训练兵团的第一名加入我们调查兵团的。当时大家都很诧异,不明白他这么优秀的人为何要加入最危险的调查兵团,他完全可以去宪兵团的,但是他很坚决。”
第一名吗,肖邦心想,这个埃尔文果然不一般。
米克又说:“虽然他目前为止只在我们调查兵团呆了两年,却已经展露出了十分强的能力。团长有心培养他保护他,便没有让他加入这次反击计划。”
肖邦舒了口气,“那就好。”
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价值更大,让他再去救埃尔文就有点困难了。
米克自顾自喝了一碗酒:“朋友,不管怎么说,你真的不应该来这的。”
肖邦却没直接回应,只是说:“这次反击看起来规模很大啊。”
米克回道:“是啊,难民中大部分的青壮年都在出征之列,18岁以上60岁以下的都要出征。连那些孩子超过八岁的妇女,也要作为所谓的后勤力量参加。”
这还真是有点骇人,这样消减人口,王政府心还真是够决,——也够狠!
肖邦问:“那这些难民不会有意见吗?还有,罗塞之墙的原住民哪?”
米克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没有意见,可又能如何?王政府为了掩盖,倒是也下令罗塞之墙的部分原住民一起出征了。”
米克喝了口酒,“至于这次反击,按照王政府的计划,将在罗塞之墙四个瓮城,也就是南部的托洛斯特区,东部的卡拉尼斯区,西部的凯洛鲁巴区,北部的斯托海斯区,分四个方向向巨人反击。我们调查兵团和驻屯兵团出兵力作为骨干,将带着这些新加入的难民出征。”
肖邦放下碗:“还真是壮烈啊!”
米克无奈道:“那是什么壮烈,是惨烈啊!”
肖邦也叹气道:“是啊,太惨了!在这墙内,活着都如此难,什么时候又才能得到自由啊。”
两人都有些惆怅,米克是打心眼觉得自己明天就会死了,肖邦则是有点忧心未来的日子。
两人就这么你一碗我一碗,后来又找来一些劣酒,一直喝到深夜才睡去。
第二天,肖邦起来时,看到外面已经黑压压站了很多人。
米克看到他,走了过来说:“已经开始动员了。”
“是嘛?”肖邦四处望了望,“我倒是想知道王政府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去送死的。”
他看到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不少的驻屯兵。人群中也分散着不少,作为监管以及不久后出征的带队。
很多人不时吵闹着,根本看不出太大的像米克这种人一样的觉悟。
此时,肖邦突然发现城墙上出现了一大队宪兵,他们的中间,还有两个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
米克对肖邦说:“看,那就是王!他已经去过另外三个瓮城,我们这南边的特罗斯特区是最后一站了。”
肖邦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被命令去送死也没有产生大的暴乱了,原来是墙内王控制了他们的大脑以及记忆。
肖邦感慨,真正狠的人是你啊!
墙内王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肖邦知道,得到巨人之力之后,只有十三年的寿命。
这么算算,845年艾伦的父亲取得了芙莉妲的始祖巨人之力,芙莉妲三年前得到巨人之力。
这么算来,再往前13年,正好就是如今的829年!
也就是说,现在的王,也快到大限了。
墙内今年就会开始王的交接,对方选在这个时候进攻,破坏了玛利亚之墙,不可谓心机不重!
肖邦再看向现任墙内王,他苍老的脸上满是皱纹,身形十分瘦削。
这就是巨人之力的代价,每一个获得巨人的人类,将只剩13年生命。
就算是王,也一样。
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推着他,墙内王开始一直看着墙外,似乎在注视那些巨人。
他是墙内唯一拥有完整记忆的人,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但真相的重量恐怕是难以承受的。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这无言的重量压得这个墙内王的腰也弯了。
他一直被推到了特托斯特区城门之上。
墙内王虽然已经衰老地站不起来,但是此时看向墙下的万千民众,眼神中依然是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