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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炎不认得此女,也不知道此女为何会认得自己,但却听到门候出的名字。
若是别人还好说,既然是童家人,武炎怎肯低头,他直面女将,下巴一翘道:“我若是不放,你又能怎样。”
话音刚落,童艳柳眉一竖,道:“那我便杀了你!”说着,将捏拉着弓弦的手指一松,一道血红光箭便破空激射,带着呼啸声直朝武炎脑门飞去。
他没想到此女说杀边杀,连他脚下的门候都全然不顾,而他又怀抱秋听雨,躲避不便,无奈之下,只能手持风雷刀,朝着光箭奋力一劈,希望自己的伏鬼法决能将光箭挡下。
两者相距不过七八丈远,两道法决奇快无比,撞在一处只在一瞬之间。然而,那童燕分明有朝元境中期的修为,即便未用全力,杀武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人带着一串残影,奇快无比的飞身站在两人之间,右手持剑指向童燕,左手掌心直对武炎,竟然将两道法决同时挡住。
“轰,轰”两道法决炸开,又将附近的甲士震飞不少。那白衣人的身形也显现出来。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是在换服大礼之后,被派往边疆的剑痴。。
“剑痴师兄!”看清此人,武炎心中一喜,脱口呵破其名。
“剑痴,你想干什么?”童燕却是一声责问。
就在这时,有一个美妙声音传入武炎耳朵:“武师弟,把庄校尉放了吧!”这声音再是熟悉不过,正是武炎的上位师姐瑜瑶。
“瑜瑶师姐?”短短时间见到两个同门,让武炎心中极为高兴。更高兴的是,他知道瑜瑶乃是灵丹阁的执事,炼药之道造诣高深,定然也通医理。
不管脚下姓庄的门候,他赶紧抱着秋听雨来到瑜瑶面前。
“瑜瑶师姐,你快看看她,她病的很厉害。”
那瑜瑶看见秋听雨,见她双目紧闭,额头有汗珠渗出,眉头一皱,道:“此女是谁,为何会昏厥过去?”还没等武炎回答,她又伸手朝秋听雨额头摸去。
然而这一摸之下,竟然感到触手冰凉无比,就如摸到一桶寒冬冰水,不禁眉头又紧了几分!
“瑜瑶师姐,听雨是我的杂役师妹,也是咱们晨元宗弟子,你一定要救救她?”武炎见她眉头深锁,心中一沉,再次开口请求。
瑜瑶见他焦急,出口安慰道:“武师弟莫急,她病的虽重,但并非不治之症,你随我来,我自会想办法给她医治。”
说着,她又转头看着和剑痴对峙的童燕,道:“童燕,我师弟救人心切,冒犯你的部下,还请见谅,稍后我自会登门致歉。”说着一拱手,便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剑痴也对童燕一拱手,道:“童师姐,大家都是同门,想必你也不会跟武师弟计较吧?”说着,他也将长剑收起,转身朝欲下城楼。
这时那童燕却说道:“那女子之所以大病,乃是身上被下了我童家独门禁制所致,在这卫城,恐怕只有童家人能救她!”她说完,便目不转睛的看着剑痴,似乎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剑痴听了他这句话,便停下脚步,转身对童燕道:“你此话当真?”其实剑痴也多少看出秋听雨身上,有一道灵引波动发作,只是这波动极其微弱,他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而已。
那童微微一笑,道:“你认识我这么久,可曾见我骗过你!”话音里格外强调“你”字,仿佛话中有话。
剑痴叹一口气,对童燕一拱手,道:“那还请童师姐出手救治那位姑娘,就当剑痴欠你一个人情吧!”
童燕听了一愣,然后慢慢走到剑痴跟前,看着他白衣飘飘的身影,道:“认识你这么久,我可从未见你求过人,这次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出口求我,还不惜欠下人情,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你见那女子天香国色,心动了不成?”她说话时极是郑重,说完脸上还出现了期待的表情,仿佛急于知道答案。
剑痴将拱着的双手放下,转身看着远去的武炎和瑜瑶的背影,道:“童师姐误会了,只不过武师弟曾经有恩与我,剑痴知恩图报而已。”
童燕也转身走到城墙边上,和剑痴并肩而立,看着身形渐渐模糊的武炎,说道:“既然如此,我救那女子也无妨,但是我不要你欠我人情,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剑痴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好,你说吧,什么事?”
童燕一喜,对剑痴说道:“以后你别再叫我童师姐,就……就叫我童燕好了。”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渐小,三尺之外几不可闻,而且本来威风凛凛的她,脸上也出现红晕,低下头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剑痴从未见过她这幅神情,似乎有些不能适应,便又一拱手,道:“童师姐……不,童燕,还请您赶快出手相救那位姑娘。”
他说这话时,童师姐到喊得自然,而童燕两个字却生硬无比,仿佛是从嘴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陌生人名字。
不过童燕却全然并不在乎这些,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后,脸上红晕更盛。
“那,那你随我一同去吧。”她的娇羞之意越来越明显,脸上变得赤红一片,也不敢看剑痴,就这么低着头,满心欢喜的转身朝城楼的台阶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却被那门候拦住,只见他一拱手,道:“禀报童将军,那武炎目无军纪,硬闯城楼,至我甲士多人死伤,还请将军下令,将他缉拿。”他刚刚被武炎踩在脚下,此时心中不忿,说话时更是声音如雷。
然而刚刚还一副小女儿态的童燕,见到门候拦住自己告状,顿时恢复了最初的神情,大声喝道:“庄玉堂,你难道不知道武炎乃是我晨元宗弟子吗,他星夜前来,你却故意刁难,是何居心?现在被他打上城门,你还好意思告状,如果他是陈国修士,我卫城城门,恐怕都被攻破了!”
那门候听了,再也不敢多言,赶紧唯唯诺诺的腿了下去。
在瑜瑶的房门之外,武炎正焦急的来会踱步。
瑜瑶将秋听雨带到房间前,曾告诉武炎,秋听雨身上有一道禁止,她这病就是禁制被处罚所致。
禁制,是修行人特有的手段,想用这种手段,修为必须达到朝元境,获得法力才行。禁制多种多样,大体跟诅咒类似,但要比诅咒简单的多,禁制没发作的时候,根本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影响。一般修士对人施完禁制,同时还会留下一道灵引,一旦这个灵引被触发,便会激活禁制,让其发挥应有的作用。
武炎修为不过练气境,看不出秋听雨身上有什么禁制,但也知道禁制的厉害。眼见秋听雨煎熬多日,心中焦急之情可想而知,只是他不明白,是谁对秋听雨下的禁制,又是什么时候下的禁制?
就在瑜瑶进去没多久,童燕和剑痴也并肩来到瑜瑶居所。
武炎对童家人没有好感,自然对童燕也没好感,见她和剑痴一同前来,也不理她,只对剑痴拱手招呼。
那童燕看他一眼,也不为意,径直走到瑜瑶房门前,连敲了三下,对立面喊道:“瑜瑶师姐,那姑娘身上的禁制,乃是我童家独门手法,还请让我进去,为她解除禁制。”
瑜瑶此时正在给秋听雨把脉,听到之后,赶紧起身把房门打开,将童燕迎进房内。
武炎见此,心中有些不安,正要跟着走进房内,却被剑痴一把抓住,道:“武师弟,没事的,童师姐不会伤害那位姑娘。”
“可……可她是童家人,又明显认得我,怎么会救我的杂役师妹?”武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剑痴轻轻一笑,道:“武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童燕性子特异,不爱红妆爱武装,一旦到了战场,更是公私分明,即便你与她有血海深仇,她也不会借机报复。何况那姑娘即是你的杂役师妹,也就是我晨元宗弟子,与童师姐也是同门,他就更不会害她了。”
“可是……可是……”武炎还想再说什么。
然而剑痴却将他的话拦下,道:“好了,你不用担心了,据童燕说,那位姑娘身上的禁制,是她们童家的独门手法,由她救治最合适不过。”
听了剑痴的话,武炎也不再说什么,但是心中依然担心。
就这么坐立不安的等了一盏茶时间,武炎只听房内传来瑜瑶的声音:“武师弟,你进来吧!”
听见这话,武炎脚下一动,急速跑向几尺外的房门,两手一伸,“啪嗒”一声将房门推开,几步便走到内室,来到瑜瑶的秀床跟前。看到倾听雨双目紧闭,漫头大汉的躺在床上,赶紧拉着她的手,喊道:“听雨,听雨,你好些了吗?”
然而任他怎么喊,那秋听雨依然双目紧闭,武炎见此,便转头看向瑜瑶,露出询问的目光。
瑜瑶道:“你不用担心,她身上的禁制已经被解除,只是这禁制发作日久,致她身体虚弱,待会我给她服下一粒丹药,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武炎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把秋听雨的放在床上,用背子盖好。
“武师弟,这次多亏了童师妹出手,单凭我自己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才行。”和平时一样,瑜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说实话,武炎是万般不愿对童家人道谢的,但是既然这童燕出手救了秋听雨,武炎也是心存感激。何况瑜瑶跟童家的仇恨,也不比自己少,她都开口说话了,武炎也只能便着头皮道谢。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童燕便道:“你若是不愿谢我,也不必为难,我也是应剑痴师弟所求,这才出手的……还有,这位师妹被下的是千里咒,想来是离宗门太远所致,恐怕她不是虞国人,而是在战场上被俘的女子,你自己多加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