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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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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账房这个工作,吴珣的理解是这个时代的会计,不就是一些记录货物往来,这还能难得倒他这个大学生不成。

    可真实的情况,永远和想象中的带有差距,就算是差不多的工作,千年的时间也会变得完全不同。

    身为一个商队的账房,吴珣自己并不知道,他的权力其实相当大的,在这个古老的时代,任何识字的人都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天生就高人一等。

    “这个帐篷以后就是你的居所了,里面的东西都可以为你所用。”班超将吴珣带到了一个整洁的帐篷中,里面竹简,墨锭,桌案,都显示了这里的不同。

    这里就是班超日常办公的地方,现在有了账房,于是将最繁琐的工作就交给了这个新来的少年。

    他真正的目的是出使西域,所带的货物更多的是一种财礼,而无法用于交易,自然不想在这个上耗费心力。

    但是里面的很多东西,对于吴珣这个现代人来说,完全不知道具体的功效。

    “这是什么?筷子?”

    吴珣提起了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很多长短相同的小木棍,密密麻麻,得有上百根之多。

    “这是算筹,特意用来辅助算术的东西,贤侄你不知道?”班超对于吴珣居然不知道算筹这种东西而相当的惊讶,这东西对于算术来说,就像是一个厨师居然不知道菜刀一般不可思议。

    “不过贤侄心算如此高明,这些算筹的确是没什么用。”班超误会了什么,还以为是吴珣表达傲气的一种方式,将一袋子算筹收了回去。

    这种类型的方式在这个时代比较普遍的,比如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庞统等人士,无不以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才华,拔高自己的地位。

    “我会用算盘,算筹没有听说过。”

    “贤侄原来学的是珠算,那的确是比算筹有用很多。”

    珠算在这个时代已经存在,是一种高于算筹的秘技,知道和使用的人并不多,光是这一项就足以证明他选择这个少年作为账房是多么的明智。

    “竹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吴珣好奇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卷简牍,上面被人以细毛笔写就,都是一些交易往来的琐碎情况,写的直白,他也能够看得懂。

    这个时代汉隶正在向楷书发展,其中有很多字和现代简体字并没有什么差别,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是用来记录文书的简牍,莫不说贤侄没有用过这些?”班超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少年,不用算筹还能够以心算出色来理解,若是连简牍都没有接触过,难不成一直用帛书不成。

    “我一直都用纸的,竹简这种东西听说是春秋战国时用的,没想到现在还可以见到。”吴珣没有自知之明的话语,让班超陷入了尴尬中。

    竹简这种东西到现在还一直使用的好吧,说的好像春秋战国距离现在有多远似的,才过去二百多年而已。

    纸这种东西,他还是听说过的,更是亲眼见过的,问题是这个时代的纸制造工艺还不规范,有着种种的缺点,还不如竹简好用。

    “纸这种东西不易于毛笔书写,贤侄难道不知道吗?”班超面带奇怪的反驳道,若是纸真的这么好用,读书人又怎么可能用这种沉重又不方便的简牍。

    “纸本来就是用毛笔写的,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吴珣有些奇怪班伯的理解,在硬笔流行之前,上千年以来,毛笔一直在纸上写字的好吧,这是常识。

    问题是,现代的常识,在汉朝是行不通的,为了说服这个少年,班超特意取了一叠纸出来。

    暗黄的颜色,厚重的层次,粗糙的表面,好像是粉碎没有到位,连植物纤维都可以在表面用肉眼看到。

    为了证明纸不适于毛笔书写,班超还亲自研墨,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未干的墨水立刻浸染开来,模糊不堪。

    “这种糊墙用的纸当然不行了,真正的纸要进行很多工序,制成之后,又白又光滑。”

    “嗯,摸起来和我现在身上的衣服一样,根本不会发生渗透的现象,不过我还是习惯用钢笔……”

    吴珣的话顿住了,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哪里,是千年之前的汉朝。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发明纸的蔡伦好像也是汉朝的吧,就是说,真正的纸还不知道有没有发明出来呢。

    “天下还有这种纸?”班超不由的陷入了羡慕之中,如果有这种纸的话,那真是天下的福音。

    但班超还是明智的没有询问这种纸的制造方法,法不可轻传,这一点自古以来就是真理,

    交接了账房的工作,吴珣算是正式在这个商队中有了一席之地,并且有了自己单独的居所,这在商队中可是相当罕见的。

    他现在首要的工作就是学会用毛笔书写,好在他小时候学过使用毛笔,尤其是在竹简上书写用的细毛笔,更加易于掌控,不至于连这个基础的工作都无法完成。

    熟悉了细毛笔之后,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学会汉隶,简体字是有很多从汉隶中演化而来,问题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简体字在这个时代就是错字连篇的代表。

    唯一的好处是,商队中记录的东西大都是流水账一般的白话,让他可以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堆的很高的竹简,其中蕴含的信息并不多,在经过吴珣的重新整理后,这个商队的情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班伯率领的商队主要的货物是丝绸,其中三十多匹骡马身上都是如此,目的地是于阗国,至于最终的交易是什么,还不清楚。

    根据过往的记录来看,每经过一个地方,班伯都会以少量的丝绸换取很多补给,绝不会大规模交易。

    通过这些交易来看,丝绸在西域的价值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往往一匹丝绸就可以换取很多粮食,包括各种羊牛肉干。

    如此看来,班伯的家底应该相当的殷实,才可以做得起如此大的生意,能够雇佣的起那么多彪悍的护卫就可以说明了。

    能够傍上这么一个靠山,看来自己在汉朝的生活是不用太担心了,活下去是不成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