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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聂太子病逝后,皇宫数日人间鬼狱,终究一无所得。
“皇上,不要再查下去了,邪孽只是福薄,没有人要害他。”
皇后的这句话,终于作为此事的收尾。
孔皇后话音未落,皇念宫内,刃皇垂眸不语,眸色看不出喜怒。
众妃嫔的目光,在宫殿内不断穿梭,似乎掠过孔皇后,掠过刃皇,掠过骆贵妃……
骆贵妃仍是一惯的嚣张跋扈,谌贵妃一如往常的阴冷。
只有孔皇后,面如死水。
可是,在眸光瞥过孔皇后时,终妃嫔的心却不寒而栗。
说不出为什么。
这个女人看似什么都不争,其实什么都争。
终于,挊贵妃的眸光转了转,似乎,方才孔皇后瞪了她一眼。
可当她再看过去时,孔皇后却分毫未动。
只怕是尸体,都比她有波动。
惴惴不安中,挊贵妃的眸光终究忍不住瞥了一眼东北方向。
那里,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撇了撇嘴,挊贵妃不再动作,再次瞄了一眼东北方向。
天塌下来,有那个女人顶着呢。
铭辛宫,暗室内空无一人。
不,还有孔皇后。
“砰砰……”
撕心裂肺的重与破裂声。
“……”
蚀骨欲绝的隐忍啜泣声。
“啊……”
似要毁灭一切的决绝哭泣声。
不再忍耐,终于放声痛哭歇斯里底。
聂太子去后,这是她数月来第一次发泄,彻底地发泄……
她以为,多多少少,终究会查出来什么的,哪怕是一点点!
可是,偏偏什么都没有!
之前,死了的那些宫女太监,不过是给她的一点点安慰。
可是凭什么!
眸光掠过东北方向,这一次,孔皇后的面色狠辣至极,没有半分掩饰。
挊贵妃是么?对了,还有她!
“邪孽,母后答应你的,会为你做到。”
沉默渐久,孔皇后终于缓缓起身,赤足走在波斯绒地毯上。
第一步,皇念宫血腥风云渐渐被收回。
第二步,她的眸光忽的涣散,记忆再次被拉回:
“母后,邪孽自知命不久矣,今后,再也不能常伴母后左右,望母后珍重。”
“邪孽,不会的,你不会走的。”
明知自欺欺人。
“母后,答应邪孽一件事。”
不纠结她的固执,落邪孽眸光澄澈无比。
孔皇后垂眸,不再说话。
这是默认了。
“他日,若是其他皇子去融城庙探望邪孽,母后请将他……”
“好。”
孔皇后颔首。
落邪孽久久沉默。
没有为什么。
皇城凶险,世态本就薄凉至极,更遑论什么皇子手足之情。
若是真的有皇子去看他,此人心智绝不简单。
不管此人是念及手足之情,或是心中愤懑不已,这个皇子,一定是可以被利用的人。
利用什么?
为他君邪孽报仇。
这一步,孔皇后岂能不知?
所以,当落玺越出现在融城庙外刹那,这一切便已成定局。
她会让他,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嫡子。
波斯地毯上,孔皇后终于走出第三步。
回忆,不断延展:
“本宫在融城庙的消息,绝不得泄露出去。”
话落,孔皇后迈步进入庙内。
这些,可都是她的心腹。
“是,娘娘。”
不过,真的不让泄露么?
时间卷轴再次拉伸——钟镡阁,星月无话。
少年逆光走近,鸫玺台最偏僻处,荒废至极。
拂去层层尘土,尘封字迹赫然入目:融城庙。
足尖轻点,云戈弋薄澈一笑。
钟镡阁,聂太子最爱之地。
刃国皇宫内,骆贵妃无子,谌贵妃无子,孔皇后无子。
可是,众多无势皇子却偏偏,绝不招骆,谌两位贵妃。
前朝骆氏家族势盛,谌势家族势盛,孔势家族看似早已山河日下。
可是,盛极必衰。
当权利足以威胁到帝尊之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走向孔皇后,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步棋。
不过,众皇子手段层出不穷,终究不得孔皇后青眼相加。
他们只是不知,他们算计她的地点挑错了。
孔皇后只会将她的忌讳之地——融城庙,写在此处。
波斯地毯上,第四步,孔皇后但笑不语。
落邪孽,不,你已经不是了。
止国,决止府,辰落殿,覆灭一世光。
繁华泻乱侧,少年眸光澄澈看向荣光最盛处。
倾颜宫,年光不忍刻。
负手在后,我垂眸不语。
“公主,闻人城已经回到七皇子府。”
“好。”
眸光一换,此前对话早已无踪。
轻软一笑,我眸光变软:“软软。”
藏不尽的宠溺。
“嗷呜……”
漂亮得过了的胜水白狼,似诱哄,似撒娇,软软走近。
笑不成声……
。。。
软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没有自尊了?
眸光一睇间,神情已换。
钥国,不会安宁。
七皇子府,盛光欺画。
“皇兄,闻人城根本没死。”
牢狱中的闻人城,不是真的。
十七皇子凉蔚珏眸光剔透。
“是。”
七皇子江御孽薄唇冷笑。
私藏军械一事,众人皆认为闻人城是七皇子一派的核心重臣。
且这个重臣隐藏极深,七皇子一派额核心人物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毕竟,闻人城近乎知悉七皇子一切事宜。
江御孽眸色未动。
这个亏,他绝不吃。
其实闻人城与他,与江蔚珏半分关系也无。
至今他尚未查出,闻人城究竟是怎么得知军械一事,当然,也包括镜贵妃一事。
“砰!”
杯盏破裂声。
步多时,江御孽手中茶盏已化为乌有。
殿内,似有一人眸色动了动。
“段忻,速去镜明宫镜蜚暗室,第七层屏障内第七级台阶上,取出……”
“是,殿下。”
话落,段忻已然离开皇子府。
此人,正是殿内方才眸色微变之人。
段忻,不,也可以说是闻人城。
自镜蜚暗室出,段忻并未停顿,足尖掠过七皇子府,径直走向北方向。
云年府,云光无言。
“云使,这是镜贵妃生前藏在镜蜚暗室之物。”
并未抬眸,说话之人恰是段忻。
接过弄礿宝石盒,云戈弋看毕,寡薄一笑。
“将之送还七皇子府。”
“是,云使。”
“不过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