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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两观弟子都窃窃私语,看向谢铭舟的眼光也有了不同,本志道人更是说道:“道友,你这可真是好手段。”
当日他与谢铭舟比斗,只比拳脚就受了伤,也见识过他虚空画符,却不知道这虚空布阵的手段也这么厉害。
谢铭舟此时倒不好显得太过张扬,他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微末小道,怎么经得起道友如此夸赞?”
比斗既然结束,复微真人招呼众人回了席位继续饮酒,这果酒虽说是酒,但却没什么酒味,吃得肚腹饱涨也没有一点醉意,索性散了酒席,各人随意。
谢铭舟又和化瑾真人说了几句,便和本志慢慢走出房来,刚走到门口,合静演玄等一干弟子便都站起身来叫道:“三师叔、前辈”“师叔祖、前辈”。
那演玄上前一步,稽首行了一个礼,涨红着脸嗫嚅道:“前辈,刚才是我无礼了,还请前辈不要计较。”
谢铭舟本来也没在意,他摇手道:“这有什么?相互切磋本就是常事,道友不用介怀。”
本志和长生观的弟子也是熟识,这时插口说道:“清溪道友一开始就手下留情了,怕是只用了五分力道,不然你哪还能站在这里?”
其实哪有五分力道,连三分力道也没有用足,不过这事倒不好明言,谢铭舟呵呵一笑道:“道友过奖了。”
“道友,你确实未结金丹,为何功力会如此雄浑?”本志和他说话倒是随意得多。
“我以前本来即将金丹大成,却中了奸人暗算破了金丹,这才又从头练起,哪知因祸得福,功力反而更为雄浑。”谢铭舟略略说了点缘由,免得别人在这事上纠缠。
一众弟子听了更加佩服,不说他年纪轻轻就修炼到金丹即至大成,就是破功以后从头再来,现在也比他们厉害得多,这可就不是光天赋资质的问题了,心性机缘都是不得了。
本志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事,这时也不由得好奇,连忙追问缘由,谢铭舟把自已和鬼王斗法、吴德全下毒等事一一道来,那传承之事当然略过不提。
众人这才知道他还有这番磨难,不过倒还真是因祸得福。
合静等人知道了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也没有了先前的不满之意。
其实这时在深山道观中修行的弟子,绝大多数心性都还算不错,道门收徒本就严苛,再加上与世隔绝,身边都是师长同门,没有见识过红尘俗世中的尔虞我诈,心思肯定比较单纯。
只有那大的宗门,人多了就不一样,“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又另当别论。
一晃就快到复微真人大寿之日,这两日来谢铭舟和复微、化瑾两位真人论道,对他在阵法符箓上的造诣也是赞叹不已。
功法方面倒不好多说什么,修行起来本就不同,怎么好随意说长道短。
两观弟子也渐渐和他熟悉,合静和本志的两个徒弟合道合法还来向他请教过道法上的疑难,这应当是征求过师父意见的,自古道“法不轻传”,大家都是知晓这个道理的。
从今日一早开始就有四方高人带了弟子门人络绎不绝而来,接天观弟子忙得不可开交,长生观弟子也没闲着,端茶送水地忙着招呼客人。
谢铭舟也被拉了来到门外迎客,本来他不想来,可是本志道人却怂恿道:“此时正是结识高人的时候,怎可不去?”
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来的目的就是想结识金丹高人,这个机会倒不能错过。
谢铭舟和本志师兄弟三人一边站了两个,后面便是一干三四代弟子,每来一个客人,本志都会为谢铭舟引介一番,再由后面弟子带进观中奉茶,重要的则由复微真人亲自接待。
晌午时候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多数都是全真教下各分支高人,这些金丹高人一看便知谢铭舟尚未结成金丹,心中不免有轻视之意,然则年老成精,也不会轻易地表露于面上。
过得一会又来了几个尼姑,却是恒山定岳师太、峨嵋守山师太和她们的得意弟子,也领了她们去见复微真人。
到得傍晚时,已经没有客人到来,几人正准备关门,却见一个青油油的光脑袋从峡谷处闪了出来,那上面还有九点戒疤,看来是个真和尚。
本明道人低声道:“这是普济寺住持普为禅师,是圣莲宫的真正传承。”说罢走上前去迎接。
谢铭舟仔细一看,这和尚走的却不是内丹一途,但双眼开阖之间神光闪烁,功力竟似不在复微真人之下。
至此方才关了大门,今日来了两三百个客人,道观之中却住不下,不过观后平坦之处早已搭好十来个帐篷,三四代弟子便都住到那儿,只是开斋饭的时候拥挤了些。
进得观来,复微真人正在大殿后的正屋内相陪各位金丹高人,见到谢铭舟就眼睛一亮,招招手叫他过去对那十几位真人道:“这是陈抟老祖一脉清溪道友,别看他年纪尚幼,但却功力高深,术法精妙,特别是对于阵法一道见解不凡,不可不为道友们引介。”
这里面坐的除了几位佛门弟子外,就全都是金丹高人了,刚才在门外都已见过,但此时复微真人一一介绍,大家对他的感觉又不一样,若是没有几分真本事,何以引得复微真人如此垂青?
全真教下有混元昆仑派恭如真人,华山派开玄真人,武当派真源真人,随山派景和真人,南无派云泰真人以及金山派宝觉真人。
正一教下有正一派诚德真人,茅山派玉心真人,灵宝派诚复真人。
佛门真经寺、昭定寺等几个寺庙也来了高人,不过却弄不明白他们的修行境界,但能成为复微真人的坐上宾,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谢铭舟在复微真人的引领下又重新给这些高人见礼,稽首打得颇不耐烦时才算见完。
不是他连这份耐心都没有,而是其中有那么几个,用对待自家儿孙的态度和他说话,甚至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时,他才感觉到有些不耐,也不是自已不需要别人的关爱,而是那份虚伪都写在了脸上。
自已可不需要这种虚伪的、装作平易近人般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