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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朔老街,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略显凉意,朦胧的月光下人影绰绰,《三少爷的剑》剧组正紧急做着开机前的准备。
等一切准备就绪,首先传来的是一曲清脆的箫音。
箫声仿如诉不完的衷肠,说不完的凄迷。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而那朦胧的迷雾,像是给这份凄迷增添了一层神秘面纱。
镜头前王铮一袭黑衣,身披黑色披风,一头披肩长发很是洒脱,可他的眼神却很冷,特别是化妆师在他面上勾勒出几缕黑色黥纹后,无形之中带有一股不甘与杀意。
随着镜头推进,迷雾渐散,现出一白衣翩翩公子,手持一把折扇,紧盯着踏步而来的王铮。
“燕大侠,在下叶青竹,我家小姐已恭候多时。”
扮演戏中最大反派天尊的是刚刚成为无线五虎将之一的汤震业,面对王铮扮演的燕十三毫不怯场,语气淡淡却不失傲慢的说完第一句台词。
“可有备酒。”
王铮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淡,不带丝毫感情。这是他给这一角色设定的特色,江湖杀手就该冷酷无情,杀人办事干净利落,江湖侠客纵有千千万,唯有神剑山庄三少爷能引起他的关注,其他一切就如浮云。
“都是好酒,请!”
汤震业邪魅一笑,尽显这一角色的妖气,作为江湖中最大邪恶势力天尊,唯有让人琢磨不透,才能让整部戏出现较大的反转,而反转剧情的故事手法,也是古大侠书中常用的套路。
阳朔老街的开场镜头到这里结束,随着摄影机镜头转移,今晚的重头戏马上开始上演。
老街正中,一座保存完好,明清时代的凉亭,被道具组装扮得焕然一新,除了四周摆满古色古香的屏风烘托气氛外,凉亭外还以轻纱相隔以示神秘。
“燕大侠,我本准备了十万两白银给高通,叫他帮我杀一个人,现在他死了,这钱我应该给谁?”
萧音如泣,伴随着一段清冷的女声,坐在凉亭石椅上的王铮放下手中酒壶循声望去,只见关之林身着白色丝绸古装,头戴珠色钗簪,在她脸上凄迷之色很浓,却无法遮挡她的美艳。
王铮很清楚关之林的古装扮相有多美,但在亲眼所见之下,差点就毁了他紧绷着的冷漠表情。
为了不浪费胶片,王铮稳定住心神,紧盯着关之林的双眼,用更加冷漠的语气,说出练习许久的台词。
“落花如烟似梦,凄婉迷茫。你的眼神如江南烟雨,好凄迷,命运是否也一样?”
戏外两人正处在热恋,面对王铮不带丝毫感情的冷漠询问,关之林非常容易出戏,后在反复排练多次,又有胡伟笠吹奏如泣萧音帮助,她才得以慢慢进入状态。
关之林知道这部戏对王铮很重要,为了能演好这个角色,她望着那张很是熟悉却从有过的冷漠黥面,尽量用哀怨的语气说道。
“这个人和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成亲那天,他却弃我而去。我拒绝了所有名门子弟,只为等他,最后实在太过痛苦,只要不再让我等,嫁给谁我都愿意。出嫁那天,他又来了,把我抢走,又把我抛弃,这个人就是绿水湖前,翠云峰下,神剑山庄三少爷。”
也许是想到了王铮几次惹自己伤心落泪的情景,关之林这段哀怨的述说最后,已红了眼眶。或许是想到王铮身边还潜伏着太多搏他上位的女人,关之林接下来的语气,夹带着不少酸意与恨意。
“作为一个女人,我可以忍受自己被抛弃,可作为女儿,我不能忍受家族的名誉毁在我自己手里,你帮我杀了他。”
关之林这段演绎可以说是相当之完美,远远超出了王铮的预想,为了配合她,赶紧道出下一句台词。
“女人最动人之处,就是可以对自己爱过的男人狠到不可自拔,你真的想他死吗?”
“不惜任何代价。”关之林话落,泛红的眼中已有泪珠闪现。
“那你,可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做酬劳?”
见关之林正处在完美发挥的状态,王铮赶紧追问下一句台词,可就在这时候,她眼中的泪珠却是夺眶而出,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卡,家慧,眼泪不能溢出来,我需要的是哀怨之色,不是痛苦流涕,OK?”
见难得的机会出现了NG,王铮的语气很重。
话落,掌镜摄影师潘恒生立马结束拍摄,不浪费丝毫胶片,化妆助理忙上前为关之林补妆,可她却一把推开了化妆师,对王铮怒道:“我只会痛哭流涕行了吧。”说完竟掩面离去,留下一脸蒙圈的王铮和一众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
关之林负气而走,屏风后如泣箫音也停了下来。
见到从屏风后面走出的胡伟笠,有些蒙圈的王铮向他疑惑问道:“胡大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就算语气重了点,那也是因为我是导演的缘故呀!”
胡伟笠收起手中长箫,呵呵笑道:“演戏的事情我不在行,可要说关小姐是因你语气重才负气离去的,我却觉得不太可能,应该另有原由吧。”
胡伟笠说完把长箫放进乐盒,他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随后就离开了拍摄现场,看样子是急着去捣鼓那台音乐合成器。
女主角负气而走,这场戏不得不停止拍摄,王铮让潘恒生等工作人员稍作休息,自己则是朝关之林刚才离去的方向追去。
“明明就是自己喜欢招风影碟,还要说人家是醋坛子,刚才还敢凶人家,呜呜...”
老街凉亭附近有一口池塘,水中荷叶已初露尖尖角,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甚似美丽,王铮一走近池塘,就看见白衣胜雪的关之林在塘岸边上喃喃自语。
“家慧,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王铮在后轻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语道歉。
关之林先是吓了一跳正待反抗,后听到是王铮的声音才作罢,可心中气难消,听他诚恳道歉,很委屈的哽咽道:“是谁说感受不到伤心情绪,就用其他情绪代替,为了拍好这部戏,我回想前几次你惹我伤心的往事来作代替,到头来你却凶我,呜呜...”
王铮听完愣了愣,把她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睛,温声说道:“对不起,家慧!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竭力在心爱之人面前表现,换来的却是一通怪责,难怪关之林会负气而走,得知真相的王铮非常惭愧。
见王铮重复道歉,关之林这才止住哽咽,依偎在他怀中许久,才重新回到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