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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愿意,若是可以选择,此刻颉利倒是非常愿意同意李硕之前的条件,将五千人交出来。也好过割地纳贡的好。
可是他也清楚,这两个条件,不论哪一个,都会让跌入万劫不复,李硕这不是谈判,是在逼他上绝路啊。
颉利冷着脸道:“李将军,你不觉得这三个条件太苛刻了吗?”
李硕不紧不慢道:“那不知可汗想要如何?”
谈判是什么?就是有来有往的利益交换,谁先亮出底牌,谁就离输不远了。前世职场中磨砺出来的李硕,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不着急。
如今的东突厥虽看似强盛,实则他们都是由一些大小部落联合组在一起的,内患分歧十分严重。
虽然表面上颉利是可汗,但是那些大小部落的首领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巴不得颉利倒台,重新选举可汗。
沉默了许久之后,颉利的耐心似乎也被这诡异的气氛磨没了,猛地开口:“李将军,十万百姓可以给你。至于纳贡恕二十年我突厥不能接受!……”
头也未抬,李硕摆了摆手,不知在想些什么:“你继续。”
对于李硕不屑一顾的态度,颉利气得真个人都开始发抖。
忍着怒火,颉利一字一顿道:“至于割地…更是想都不要想!”
其他的他都可以忍受,但是割地,特别是咸海以南,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过了咸海以南就是玉门关。所以这块地方,无论对突厥还是大唐都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
特别是突厥,这些年仗着这片地方,向大唐要了不少好处,若是让了出去,可就连个毛都捞不着了。这也是阿史那世运为何如此迅速的就攻下了玉门关的原因。
李硕叹口气,一脸无奈:“那就开战吧,就是不知道可汗的这个位置您还能做多久,我想会有人愿意接受我的条件的。”
耶鲁赞冷笑一声:“看来李将军还是怕死的嘛,这三个条件恐怕就是,李将军与大唐陛下的交代吧?”
什么是神助攻?李硕此时恨不得给耶鲁赞发一个三好市民的奖章,胸前带着大红花游街示众。
李硕笑道:“是!所以在下无从选择,既然突厥不愿接受我提出的条件,那就只有开战了!”
见李硕承认了,耶鲁赞冷着的脸露出一丝苦笑,这场仗怕是也只能这样了,因为他知道,李硕是不可让步的。
想了想后,耶鲁赞在颉利身边耳语了几句。两个人脸色变得即为难看,随后耶鲁赞道:“这三个条件也不是不可以谈,你大唐的百姓可以给你,不过…后两个的条件,比例我们要重新调整。”
抬了抬手,李硕示意:“请说。”
“纳贡可以,但是最多三年!这是我们的底线。”
李硕心中一喜,就怕你不讲价,那才是真的骑虎难下了。由此可见,颉利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十五年!”
“不可能,最多五年!”
“十年!”
“最多五年!”
李硕脸色猛地一变,直截了当道:“八年!这也是我的底线!要么就开战!好了不要再说了,下一个!”
这……一句话将耶鲁赞噎的说不出话来,哪有这么讲价还带威胁的?可是主动权在人家手上,耶鲁赞冷笑一声继续道:
“至于割地……”
未等他开始,李硕直接打断:“割地就不要想了,你我都清楚,所谓的纳贡也不过是一纸降表,若是你们回去后恬不知耻得不愿纳贡,我们还能打到突厥吗?”
你以为我们都想一样无耻吗?耶鲁赞心中鄙夷,不过他不会说出来,因为他确实这么想过。
“而且,咸海以南也就两千余里地,对于突厥可有可无,但是对于我大唐可是重要的战略之地。突厥不愿割让咸海以南,莫非是想日后再次侵犯我大唐吗?”
耶鲁赞冷笑一声:“我突厥既然愿意奉上降表纳贡,自然不会食言而肥,李将军莫要将人都看扁了。”
李硕挠挠头道:“我在说一遍,不要用我大唐的成语,有本事自己造去啊……还有个割地,没得商量!”
耶鲁赞气结,让他去造成语?一个连文字都没有造全的蛮夷之国,还指望他们写一篇论语出来吗?这句话简直是啪啪打脸!
“李将军,既然你我都清楚咸海以南意味着什么,那就应该清楚,我突厥断然不会割让这块地方的。至于咸海以南,我们最多借予你大唐二十年。这也体现了我们突厥对大唐的衷心。”
哼哼,二十年?怕是不到十年,你们就挥师南下了吧?李硕心中催之以鼻孔。
故作思忖后,李硕摇摇头:“不行,最少五十年!”
耶鲁赞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转瞬即逝,随后为难道:“好吧,那就五十年!”
就这么结束了?裴行俭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巨头们。说好的打仗呢?说好的夷为平地呢?裴行俭的一颗小心脏好像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资讯。
原本是突厥要向大唐要好处,结果冒出来一个不怕死的李硕,生生将结局给转变了过来,成了大唐向突厥要好处。
颉利与耶鲁赞象征性的向李硕拱拱手,阴着脸转身离开,好似不愿再多呆一秒钟。
我有这么讨人嫌吗?李硕揉了揉脸颊,小声嘟囔了一句:“挺帅的啊……”
一炷香过后,定州城门慢慢打开,一名突厥士兵快马出城将降表送到了李硕上。
紧接着,无数的百姓缓缓从中走出,整整十万多的百姓将整个大道拥满。
未散的惊恐,劫后余生的笑容,一张张脸上,幻化出了世间百态。不知哪一个带的头,十多万的百姓一齐看向李硕的方向,纷纷跪下。
“将军千古!”
“功德无量,将军千古!……”
许是这些声声的呐喊感染了在场的将士,又许是这一幕触动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丝怜悯之情。
七八万将士同样纷纷单膝跪地;“功德无量,将军千古!”
这一刻,所有的惊险与磨难,现在看来都是值得的!葬送在无望山的那千余英魂是值得的!
两行眼泪瞬间脸颊缓缓落下,留在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开心的弧度,李硕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喊一声:“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