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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谁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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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木屋门口,我迟迟没有迈出去,往昔那可怕的回忆顷刻间灌满了全身,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厌孩?

    我愣了很久,转头严肃地问风铃:“其实你一直都看不到她,对不?”

    风铃点点头:“我只能感觉到那么一点点…;…;当时开门的时候我就说屋里没人嘛!”

    我还是不愿相信,伸手又搂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手臂从那扎辫子的小姑娘身体里穿过,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父亲当年的那句话,不停地回荡在我耳边:

    “你杀过人的地方,就会埋下一颗邪恶的种子,孕育出你的厌孩。它是你种下的祸根,是你一辈子挥散不去的噩梦,只要你踏入那个地方,它就会出现并勾起你罪恶的回忆。”

    重点是前一句,你杀过人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在这木屋里杀过人了?

    突然怀疑父亲说那话并不正确,厌孩什么的都是胡扯,我可能是撞鬼了。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撞鬼了,这种心态一般人很难体会。

    想要证明这一点很简单,父亲说的厌孩只会出现在杀人的地方,我走出木屋如果小姑娘跟过来的话,就说明厌孩是胡扯的,起码眼前的不是什么厌孩。

    想着我就拉起风铃大步走出木屋。

    走出十米远回过头,看到小姑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故作镇定地喊了句。

    小姑娘摇摇头,转身跑进木屋,消失在了视野里。

    真是邪门。

    一点都想不明白,父亲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眼前这种情况很相似却又不同,如果说当年真是我心生邪念将人推下的火车,那么这次我可以百分百保证绝没杀人,

    话又说回来,这厌孩其实并不可怕,只不过会让人的心灵深处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折磨感,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捏着你的心脏。

    风铃安慰我:“别想啦,我相信你没有杀人的!”

    “你这不废话吗?我就来过两次木屋,而且每次都是咱俩一起的!”我简直郁闷了。

    既然已经出来,我也不再想什么了,快步跑下台阶,去草丛里找表哥和小五说事情。

    表哥和小五隐藏得很好,直到我走近他俩才露面。

    表哥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问我:“刚才你俩站在门口那么久都不出来,恋恋不舍呀?你抱着的婴儿从哪来的,偷的?”

    小五比较正经:“你俩竟然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我没心思接他们的话,直奔主题:“那木屋的四楼有三四百万现金,是老太太答应给咱的,你们想要的话去把它搬出来。”

    表哥一听眼都直了,跳起来问:“真的假的?你确定是给咱的?”

    “我还能骗你吗?就在四楼左侧房间的柜子里,不信拉倒!”

    “信啊!”表哥拍拍衣服上的土,二话没说大步走向木屋。

    我对小五说:“一个人肯定搬不动,你去帮帮他。”

    小五犹豫着,不愿意再回到木屋,我没再说什么,他最终还是听了我的话,追上表哥两人一起进了木屋。

    我不跟着一起进去,是不想再看到那个所谓的厌孩了。

    草丛里蚊子很多,而且是很大的那种,风铃那稚嫩的小胳膊总是被咬,蹦来蹦去地在我身上蹭,一点都不避嫌。

    不知不觉天已全黑,西边的月牙朦胧地挂在山头,山里的气温骤降,大夏天的却让人直打冷颤,昼夜温差起码有二十度。

    我估摸着表哥和小五应该快出来了,想象着表哥财迷心窍的样子就想笑,恰一抬眼,却见一缕红光从窗户里面照了出来,闪动一下再也没亮起。

    刚看到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下,即刻就心跳加速起来。

    按照来之前的约定,打一下灯光就说明发生了十分危险的事情,要马上一把火烧掉木屋,什么都不用顾。

    风铃也看到了灯光,本来她还在跳来跳去地玩,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晃晃我说:“哥,他们怎么有聚光灯呀?”

    对呀,表哥和小五怎么会有?我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之前弄丢的聚光灯被他俩捡到了。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刚好就捡到了我弄丢的灯,刚好就遇到了必须烧掉木屋的危险…;…;

    “要不要烧?”风铃抬眼看着我。

    我暂时也拿不定主意。

    既然约定好的事情,就是必须要实行的,这是原则,是对当事人的信任。而且以聚光灯为信号这个点子,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表哥和小五干的。

    可这件事情确实也有些蹊跷,比方说灯光照出来的位置,是在六楼的窗户处,而我说的很明确,钱是在四楼左侧房间的柜子里。

    表哥和小五也不至于跑到六楼吧,六楼有什么比几百万现金更诱惑人的?

    想着想着,灯光又亮了一下,还是在六楼的窗户处。

    这已经是第二次发出紧急信号了,说明当事人已经非常确定必须烧掉木屋,刻不容缓。

    “哥…;…;”风铃看着我,等待决定。

    “烧!”

    我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心里更是拧成了麻花,祈祷着表哥和小五的判断是正确的,祈祷着他们能逃出来。

    我放下怀抱的婴儿,提着来之前灌的两壶汽油,沉沉地走到木屋前,心一狠,直接泼了上去。

    而同时,木屋的门突然被拉开,表哥“操”了一句,紧接着大喊:“谁他娘的泼我啊!”

    风铃手中的打火机已经点着了,被我赶紧给挡了下来。

    只见表哥和小五一前一后地抬着一个柜子走出来,表哥刚好在前头,我这桶汽油正正地全泼在了他身上。

    表哥还是气不过:“操!风华,你小子吃错药了?”

    我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但嘴上不能输了他:“这木屋里阴气太重,出来得洗礼一下,避避邪…;…;”

    表哥一气之下放下柜子也不抬了,我和小五笑着把柜子抬离了木屋,抬到了刚刚蹲点的草丛里,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我问小五:“你俩咋这么慢啊?”

    小五的解释也很正常:“楼梯很窄,这个柜子过不去,我跟黄哥拆掉了几道楼梯扶手,才把柜子抬下来。”

    表哥跑到不远处的溪水里洗了一番,回来全身湿漉漉地就躺到了地上,看样子是累得够呛,大口喘着粗气。

    “你们没遇到什么危险吗?”我问。

    表哥还在气头,捡了个石子就砸我:“一座空房子而已,有啥危险啊,唯一遇到的危险就是你小子拿汽油泼我!”

    说完又瞄了眼风铃:“还有你这丫头,差点把我给点了!”

    “嘻嘻…;…;”风铃笑得可欢。

    “你们没去六楼吗?”我试探道。

    “我去是为了拿酬金,往六楼跑干啥?”

    “哦…;…;”我点点头,心里隐隐发慌,“不说了,咱们赶紧走吧,这地儿荒郊野岭的,不宜久留。”

    我站起来拉表哥一把,然后猛地一愣,刚刚一直没细看,这个柜子…;…;

    “咋了?”表哥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你俩抬出来这是柜子吗?”

    “咋不…;…;”表哥一皱眉,“我操!这家人的柜子都是用棺材改装的?”

    表哥说这柜子像剥去了棺椁的棺材,我之前进去的时候早就发现了,此时我惊讶的不是这个。

    我惊讶的是柜子最下面的缝隙里露出来的衣角。

    不是很显眼,表哥他们还没有发现。

    我想打开,手却退缩了,转眼问小五:“小五,这里面有多少钱呀,没少吧?”

    “一分没少,全在!黄哥还数了好半天,整整三百五十万!”小五说话一向很靠谱。

    “你再打开看看。”我对小五说道,心里有些发毛。

    小五一把拉开了柜子,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却听小五轻松说道:“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何家很穷呢!”

    我睁眼,满满一柜子的钱映入眼帘,真的是我太紧张了,那个露出来的衣角是一块垫底的布。

    钱已到手,我心里不知为何忐忑不安。

    得来的太容易,是不是要拿别的来偿还…;…;

    这个木屋怪就怪在没有大动静,却发生着一件件难以解释的小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漆黑的夜,荒凉的山,我们抬着柜子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我就停了下来,回头看去,一道灯光透过六楼的窗户照向我们,亮了片刻又熄灭。

    聚光灯的光线很强,透过空气中的尘埃,能明显照出一道红光,表哥他们自然也是发现了,都驻足观望。

    谁都清楚,六楼明显有个人,活人。

    “你的灯呢?”表哥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我。

    “什么意思?”

    “你是谁?”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我真是操了,表哥不会以为我还被困在木屋里吧。

    小五也皱起了眉头:“师父,其实我和黄哥有件事情没对你说,刚才我们在木屋里面捡到了一样东西。”

    小五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探险用的尖刀递给我,打开来看,刀刃上沾满了鲜血。

    这把刀,正是我来之前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的。

    表哥拍拍我肩旁,叹口气没说话。

    他这种表现,是在怀疑我杀了人,怀疑我杀死了那个老太太,抢走酬金。

    从表面来看,似乎一切都合理…;…;

    怎么可能会这样,到底是谁在搞鬼?

    这个人对我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