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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午后犯困,我坐在算命桌前打盹,思绪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五头山。
往事历历在目,根本无法释怀。
正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被一个甜甜的声音惊醒。
“老板,会看相吗?”
刚睡着就被吵醒的感觉,那叫一个不爽,动手打人的冲动都有。
所以我就装作没听见,埋头酣睡。意思是你赶紧滚吧,老子会看相也不给你看!
没想到头皮猛地一痛,感觉被人拔掉了一根头发,这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我蹭的一下弹了起来,张口就要开骂:“C…;…;”
操字只发出了一个拼音,就被我咽到了肚子里,立刻喜笑颜开:“美女,看相呀,请坐!”
哎呦我的天,这姑娘长得也太标致了,那脸蛋,那五官,那身材…;…;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感觉每一根发丝都是那么完美。
她穿着一身青色的斜扣布衣,上面有很多装饰吊坠,乌黑的秀发上扎着红色头绳,耳朵上挂着一个长长的耳坠,看样子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打扮。
我最近挺喜欢看七仙女那个电视剧的,感觉那七个人可漂亮了,可是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找到一个能和眼前这位姑娘比的。
我一直都是个不食烟火、不近美色的人,此刻脸上却热乎乎的。
“不是看脸哎,是看手相…;…;”姑娘伸手在我眼前晃晃。
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不看脸,不看脸…;…;看哪儿啊?”,有点语无伦次。
“看手,人家都说手上有一条感情线和一条生命线,你帮我看看感情线就行啦!”姑娘大大方方地把右手摊开放在桌子上,指了指中间那条弯弯的线。
我心说,你比我懂得多啊,起码你还知道感情线是哪条…;…;
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了,盯着她的手看了又看,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说:“我的天!姑娘,命犯桃花啊,不出三日,必有人追求!”
“真的嘛?”姑娘脸颊立刻绯红,声音也柔了许多。
“当然是真的!”我说着就抓起了她的手,比划胡诌了一番,感觉她那手柔若无骨,让我心脏都快化了。
我说她不出三日必有人追求,其实就是废话,因为她这个容貌,出了算命铺子估计就有人追。
看姑娘挺开心,我就问了一些私人问题,今年几岁了?名字叫啥?哪里人?等等。
毕竟是算命的,问这些也很正常。
姑娘毫不掩饰:“我叫格格琪依布美洛(没听清),今年18岁,家住云遥寨。”
“你有短一点的名字吗…;…;”
“布依。”
“好名字,有个性!”
正聊得开心,表哥、风铃和小五从门外走了进来,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他们一大早就去市里逛商场了,现在才回来,而且还这么不赶巧。
表哥还没走近,眼睛就已经直了,盯着人家姑娘上下打量,根本不知道“礼貌”二字怎么写。
这种场面我实在聊不下去,客气两句就让姑娘走了,没好意思收钱。
人家前脚刚出门,表哥就忍不住了:“风华,这等美女百年一遇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赶快去追回来!”
“你咋不追啊,你可比我年纪大!”我心里是想说,就我这种货色,再修炼个几百年也配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
“哥可是有心上人的,大学同学,等我功成名就了非她不娶,我可是很专一的!”表哥自夸的本事没得说。
风铃过来嬉笑:“哥,手摸着啥感觉呀?”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我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傍晚吃饭的时候,我就随口问了句云遥寨在哪里,没想到表哥和小五同时一抬眼,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表哥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激动道:“我操,今天下午来的姑娘是云遥寨的?”
“是啊,咋了?”我感觉莫名其妙。
“哎呦,你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表哥一拍桌子,这下筷子是真掉地上了,“我跟你说啊,就刚才那个姑娘,你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娶回来,而且她还会对你服服帖帖的!”
“你瞎几布扯,就我这个样子,人家能正眼看我都是一种施舍。”
“师父,黄哥说的是真的,我以人格担保!”小五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五一向很老实,他说话应该是可信的,这让我很不理解,又很好奇:“你俩别在这儿一唱一和的,难道云遥寨的姑娘们都瞎了眼吗?”
“你恰好说反了!”表哥这才弯腰捡起了筷子,然后继续滔滔不绝,“不是云遥寨的姑娘瞎了眼,而是那里的男人都瞎了眼!他们那里对女人的审美标准是,腿粗、腰粗、胳膊粗,俗称‘三粗为贤’,这样的女人最受欢迎,是力量和母爱的象征,能抚养出更好的后代。”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难不成他们还保留着唐朝的审美吗?”
“他们的审美习俗千年来都没变过,比唐朝可早得多。”小五笑着说道。
表哥继续接话:“是啊,所以他们那里的遗传基因就决定了女人基本都是‘心宽体胖’,偶尔有个苗条型的,根本就嫁不出去,你只要去提亲,她就愿意跟你走,而且能把你服侍得上了天。”
表哥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今天下午来的那个天仙般的姑娘,男人宠她都是一种奢望,哪敢让她服侍自己啊。
“云遥寨里那样的姑娘真不多,准确来讲是稀缺!我看这事得抓紧,别被其他人抢跑了,你要是不想要的话,让小五去提亲!”
“黄哥,我还小,虚岁才十八,没到结婚年龄。”小五叹气道。
风铃笑眯眯地说:“哥,要不你就是试试呗,给我领回来一个嫂子!”
“行呀,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早启程!”
其实我并没有往男女的事情上面想,主要是听他们一唱一和的说得那么玄乎,让我产生了一肚子的好奇心,想去看一看那里的风土民情。
(我真是虚伪…;…;)
次日一早,地平线托起朝阳。
小破车一颠一颠地上了路…;…;
第二卷《玉女哭嫁》
表哥说,云遥寨是湘西一带最古老的一个寨子,总共也就一千多号人,现代文明流入那里的时间不长,所以很多古老的传统都还保持着。
比如说“哭嫁”。
哭嫁就是新娘出嫁的时候履行的哭唱仪式。意为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从此要离开父母了,哭一哭表示不舍,如果嫁而不哭,就会被人说成是没教养的孩子。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表哥说的这些,我是有所了解的,因为在湘西一带很多少数民族都有哭嫁的习俗,这很正常。
可是表哥还说了一个让我感觉不正常且不可思议的习俗,却得到了小五的肯定。
他说,云遥寨还保留着最古老的定亲仪式,叫“鸣礼定亲”。
所谓“鸣礼定亲”,就是无论谁家的女子,只要男方看中,买一挂鞭炮在她家门口放了就算定亲,而且女方的任何家人都不能反对。
这是从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中流传下来的习俗,虽然现在不是男尊女卑了,但是“鸣礼定亲”必须遵守。
如果同时有好几个男人看中了同一个女方,并且都进行了鸣礼定亲仪式,那么几个男人就要决斗,决斗到其他人自愿退出为止。偶尔遇到两个人都是硬骨头的情况,那就是生与死的较量了。
我一路上听着表哥和小五的各种夸张言论,好奇心是成倍地增加,呈几何倍数递增。
表哥那小破车一路上加了两次油,开了整整八个小时才到达云遥寨,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这地方虽然有很宽阔的土路,但是不平整,表哥那车的底盘太低根本开不进去,直接扔到了路边,四个人步行进了云遥寨。
这地方绝对称得上是山清水秀、曲径通幽。
远远看去,寨子里有木头房子、草房子、土坯房、砖瓦房等等,应该是显示着不同人的身份和地位吧。
这里的人也相当好客,寨子外面的溪水旁,有两个年轻姑娘在洗衣服,看到我们几个外地人过来游玩,都是笑盈盈地伸手打招呼。
只不过那个容貌和体态…;…;咳,我绝对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只是我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完全相信了表哥和小五说的话。
整个寨子其实没有围墙什么,不是电视上那种山寨,只是丛林的这片区域里居住着很多人而已,很开放的那种。
我们四个人说说笑笑地边走边欣赏风土人情,偶尔和碰到脸的人打个招呼,点头微笑。
走着走着,就听风铃高喊一声:“嘿,布依姐姐!”
我视力没风铃那么好,不过顺着风铃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布依,因为她那“鹤立鸡群”的样貌太显眼了。
“突然感觉世界真小!”我感叹一句。
表哥立马呛声:“是这个寨子小好不好!”
“好…;…;”
我没工夫搭理他,直接朝着远处那个貌美的姑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