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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迅达回来了。
秦氏把他请到自己的屋子里,见他神色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了大人?”
李迅达一屁股坐到屏风后的椅子上,道:“不来医治就不来医治,还骗我,让我坐在那里等着,说去请他们家主人过来,我在花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茶水都喝了七壶,人也没出来一个,后来小厮跑过来说,大医师说没有王上的旨意,他不能出诊。”
秦氏道:“谁不知道医师和太医没有王上的旨意不能出诊,又不是请他。”
李迅达道:“可不是,他们家大郎君不是医术过人吗?又不是医师,我本来就是邀请他。”
“那您后来说清楚了吗?”
李迅达脸更加黑了:“怎么没说清?我跟那小厮说了好几遍,说求见大郎君,小厮去了,等了好久才回来,说大郎君刚给公主接完骨头,要休息,闭关了,这不是坑我吗?不治你早说。”
秦氏想了想,脸也沉下去:“看来是大医师不准萧家郎君出诊。”
李迅达哼道:“就吹得医术高,到底多高谁知道?当年李若愚医术六阶,李长庚无法给外面人医治,他可是有求必应,人家什么时候端过架子?那才是大医师的风范。”
秦氏吓得脸都青了:“你是想死了吧?敢提他家。”
因为女儿生病,二人冰释前嫌,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李迅达还是很不高兴:“总之,以后我死也不会求他们的,不就是看我李门弱小,对他们没助力吗?”
李迅达急功近利,一直想往上爬,但是还有些清高,所以吃过不少亏。
秦氏劝慰道:“你忘了乔鹏举的事了?萧家不也送信过来了吗?可见萧家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家,应该是萧家郎君真的累了,我听说给人医治,也要消耗真元力的。”
李迅达道:“那就直接告诉我啊,也不要让我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
秦氏道:“好了,哥哥送信过来,说明日张真人会来,也不必非找大医师之家,好像女儿病的怎么样了一样。”
胡言乱语,摸衣捣线,晚上不睡觉,这还不够严重?
李迅达道:“我可没有你那份宽心,我已经有个傻女儿,再疯一个,那这脸直接就扔了算了。”
秦氏气得差点哭出来:“说谁我女儿疯了?”
李迅达甩袖站起:“我不跟你争执,我再去寻别的大夫。”
明明是为了他好才安慰他,反而他甩起了脸子,秦氏气得发懵,站起来叫道:“你站住。”
李迅达没理她,径自往出走,到了门口,碰到快步走来的柳嬷嬷:“干什么这么急匆?”
李嬷嬷停下脚步,听李迅达口气不太好,柳嬷嬷忙到:“是何三夫人下的帖子,明日要带表小姐来看小珊小姐。”
李迅达蹙蹙眉:“有什么好看的,我女儿不是在她们家病的吗?”
正赶上秦氏也过来了。
秦氏大叫:“大人,您是不是疯了?这是何家,我表姐亲自过来,是重视小珊的表现,你说的是什么话?”
李迅达眼睛涌起一丝不自然的尴尬,没再说什么。
秦氏接了帖子,确实是吴氏要过来。
忙叮嘱李迅达;“明日张真人也要来,您明日就不要出门了。”
李迅达出门也是为了找大夫。
他点点头:“我派人去打听。”
李迅达离了秦氏的院子,就到外院叫求图等人:“多预备着大夫没有坏处,万一张真人也治不好呢,再去找几个。”
吴刚也站在李迅达附近,他脸色有些犹豫,好像要说什么,但见求图领命出去了,他就闭嘴了。
李迅达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这个小细节很快就过了。
寻了几天都没找到可靠的大夫,就一晚上时间,求图他们自然是没什么收获。
第二日秦氏特别交代李迅达不要外出,李迅达就亲自等在家里。
上午太阳越来越明亮了。
李晓珊白日里净睡觉。
李迅达和秦氏从李晓珊的厢房里出来,往秦氏上屋走,刚到门口,瑶瑶小跑着从门口过来:“夫人,大人。”她屈膝行礼,一边道:“三夫人和张真人过来了。”
秦氏一愣:“三夫人跟张真人一起过来的?三夫人怎么会跟张真人一起过来?”
李迅达脸色一变,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好表姐,还不明白吗?你对人说小珊是在何家吓到的,人家不想负责,就跟张真人一起来,看是不是真吓到了。”
秦氏脸色微变,细想之下,这确实是何家能做出来的事。
强忍住气道:“那也不是我表姐的责任,我表姐对小珊好着呢。”
所以这分明是何家掌家人的态度,不是老夫人的,就是何江军的。
李迅达暗想,他们就是欺我门小,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统统后悔。
秦氏让瑶瑶去请人。
瑶瑶出去的路上,在二门正好看见外院的小厮领着纸包站在门口:“你拿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药材?”
药材的包裹纸张很特别,厚,粗糙,发黄。
而且周围空气隐隐有股药味。
小厮见是夫人房里的丫鬟问话,忙点头:“是小婵姑娘要的药,吴总管让小的送来,小婵姑娘还没到。”
西院的东西。
瑶瑶扫了一眼药材,目光很是不屑,道:“你站的远一些,家里来了贵客,别冲撞了人。”
小厮吓得脸都白了,忙躲在离月牙门远远的墙根下。
等客人被瑶瑶接进门里,小厮才敢出来。
正好门里蹦出来一个傻丫头:“你是送药材的吗?”
那小厮将用绳子绑好的,串了七八个纸包的药材递给小婵:“这些都给您。”
小婵接过药材回过头去,月牙门里与她们院子相反的清幽小径上,走着好些人。
小婵好奇的踮着脚。
那小厮也没走,道:“是夫人院子里的客人,何家人和张真人。”
小婵回过头来:“给小珊小姐治病的?”
小厮道:“张真人据说有仙人护体,什么病都能治。”
小婵听了一脸崇拜的样子:“会治病的人可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