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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出盗版! 乔循礼尽管是左千户所的老班底,但确是第一次进到陆宅里面,陆准的书房之外。且若不是因为陆准单独给他交代了任务,他以总旗之职,想要到此处也还是不够格的。
因此,等候在院中的时候,他就是左顾右盼,一双眼睛没有停歇的四处打量。对什么都很好奇,对任何一个人都想着能多看上两眼。
邵开河进屋禀报,出来时,正看到他不安分的转着眼睛到处看,不由得一笑,上前低声道:“三爷这会儿得空,正在吃晚饭,听说你来了,就叫你进去陪着一块儿。”
“我……我?”乔循礼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
邵开河道;“快进去吧,别让三爷等久了。你毕竟是左千户所的老班底,三爷的老部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三爷不会因言罪人的,放心吧。”
乔循礼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几步上前,推开了书房门。
看上去他来的实在够巧,陆准的晚饭刚上桌,还是热的,一口都没动。
见他进来,陆准笑着叫他到桌边来坐下。
瞧他那副拘束的样子,陆准一边提壶替他斟酒,一边笑道:“你紧张什么?开河刚刚没有嘱咐过你,不用紧张吗?”
乔循礼是过于紧张了,陆准这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他紧接着便将门外的邵开河给卖了个干净。
不过陆准并不以为意。
邵开河就是这么个性格,他的心是向着左千户所的,忠诚的确是忠诚,但关键时刻难免会左右徘徊犹豫,想着两方保全。陆准并不担心他对自己的忠诚,也知道他素来的性格如何。本就是随口问这么一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但乔循礼说完后,紧接着便后悔了。
人家好心好意的提示他,他却一上来就把人家给卖了个干净。这无情无义的速度,简直就是个小人啊!
正当他心神不定的懊恼的时候,陆准姿势别扭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道:“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乔循礼精神一绷,连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卑职都已经办妥了。焦大人不会再纠缠此事,至于廉冲,卑职已经将他做了,很干净,不会留有隐患。”
“嗯,那就好。”陆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示意乔循礼先吃饭。
由于有了陆准的在场,这一顿饭,乔循礼吃得可谓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好不容易等到陆准吃饱了,吩咐邵开河进来撤了桌子,却又让送进两杯茶来。显然,谈话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乔循礼只得继续战战兢兢地坐着,等着陆准的询问。
好在,陆准也早就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并没有想要再过多的难为他。
“你是左千户所的老人了,是我的老部下,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袭位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小旗了吧?”
乔循礼听罢回答道:“是的,大人,都是仗着祖辈福荫,才有世职武官可任。若不是大人擢拔,卑职怕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小旗官罢了。”
“呵呵,跟我有什么关系?”陆准不以为然,笑着摇头道,“提拔你的,是你们百户翟化,跟我没关系。我提拔的那两个家伙,可愁死人喽,用不上不说,还净给我惹事情。”陆准小小的抱怨了一番之后,话便又扯回了正题,他说道:“我早听翟大人提起过你,他说你能力中上,论忠诚却少有人及。那是个眼高过顶的家伙,能称赞别人一句,都是实属不易啊!我信他,所以,我也信你。他说你忠诚可嘉,我就相信你忠诚可嘉。那么,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
如果说在陆准夸出这一大堆的话之前,乔循礼还有的选择的话。那么在他夸出这些话之后,乔循礼也就顺理成章的没了选择。
在这个人家拼命夸你最忠诚的时候,你去拆人家的台,打人家的脸,搞不好可是会要了命的。
乔循礼一本正经的保证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您但有所命,卑职无有不从。”
“很好!”陆准满意地点点头,“循礼啊,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我呢,事情给你说明白,你如果不愿意干,我绝不勉强于你。怎么样?”
乔循礼又是一番表忠心,陆准这才说道:“前一阵子的事情,有那么几个主要的人,你不知道,我讲给你听。这里头,主要动手的人,是葛云森、廉冲等人,现在已经尽皆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至于牵线搭桥的刘敬,你也知道,那小子也死得惨呢!不过,这主使之人,可是逍遥法外了。”
“主使之人?”乔循礼惊道。
他根本不知道陆准所说的那件事指的具体是什么,更不知道陆准使了什么样的手段,让前两者一败涂地,最终甚至是连命都丢了。他只知道,陆准特意提到的主使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否则,如葛云森、刘敬之辈,又何必特意一提。
“这主使之人,让我很头疼啊。”陆准说着,皱起了眉头,“摸也摸不得,碰也碰不得,只要老爷子在世一天,我就不能动他。但这口气,咽不下啊!”
“大人说的老爷子是……”乔循礼名为询问,实际上却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陆准自家的老爷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他口中所称的老爷子,必然是孝陵卫前任指挥使萧崇德无疑。
“你懂的。”陆准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好吧,就算咽不下这口气,有老爷子的面子,我也可以尽量容让他几分。但他这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这可不是回事儿啊!所以,我得教训他一下,让他安分一点儿。”
※※※
深夜,陆宅后院,冯谦住处。
“我这地方,已经有很久没有人主动探望了,不知宁叔此来所为何事?”冯谦就站在门口,当着领路而来的杜维诚的面,跟宁叔说话。
宁叔有些尴尬的看看杜维诚,转头对冯谦道:“冯爷,小人此来甚是隐秘,希望……希望不要让陆大人知道吧?”
杜维诚顿时眉毛倒立,显然对此言很不满意。
冯谦对他笑道:“杜大人,天色这么晚了,三爷想必也睡了。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访客,打搅他,怕是不好吧?今夜就暂且不要禀报了怎样?我跟宁叔出去一下,很快便回。”
杜维诚横眉冷目,“即便再小的事情,今夜不禀,明日一早也是要据实禀报的。更何况,卑职官微职小,未经传唤,并不能直接向三爷禀报什么,而是需要向当班的邵大人禀报。冯爷若说明早再禀报,卑职勉强可以答应。但您要出去……卑职必须禀报过,起码要两位邵大人定夺。否则,出了问题,卑职要吃军法的。”
冯谦看了眼宁叔,又看向杜维诚道,“宁叔找我,确实是有些事情的。否则,也不会深夜到此。维诚,是,我是在院中宅居,但平日里,就连三爷也没有说过我哪里都不能去!让开!否则,我有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杜维诚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退后。
冯谦对陆准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人敢说双方已经恩断义绝。邵开河尽可以对他横眉冷目,但杜维诚到底还是要有所顾忌的。更何况,冯谦答应了不久便回,杜维诚自以为绝不会有问题。
“冯爷答应了早些回来,应当不会食言?”
“当然!”冯谦笑着回应道。
宁叔此来实在是没办法,来意也确实不能让陆准知道。
冯谦跟着他一路到了萧府的时候才知道,找他的人并非是他所想的萧赞,而是久久未见的萧崇德。
当年英武不凡,也曾一呼百诺的前孝陵卫指挥使大人,此时怕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见客,但面容上的憔悴和疲惫却依旧无法掩饰。
“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了吧?”萧崇德看着冯谦,眼神复杂。
冯谦早已平复了心情,回话道:“近日来都没有事情做,都是闲暇的时间。何来打扰一说?再说了,老爷子难得传唤,自该急急而来才对。”
萧崇德听罢,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一双眉毛皱得更紧了,“冯谦,这么晚了,我不打哑谜,你也不用藏着掖着。你有今日,都是受我所迫。事到如今,你肯来见我,已经是很讲情义了。直说了吧,我请你来,是有事相求。”
冯谦听罢一愣,随即笑道:“不知老爷子到底有什么事情?夜深了,您吩咐就是,吩咐了早点休息不好吗?”
“冯谦啊冯谦,你这个家伙。你明明懂的,你明明都懂的,却非要老夫把话说清楚。”萧崇德说着,便不觉咳了起来,咳了好一阵子,才总算停了下来,脸色依旧不好看,“老夫自问硬气了一辈子,年轻时,什么都想控于股掌之间。这一辈子,能用这个求字,怕也只有为了我那个孽子了!老夫这把年纪,这样的身体,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不知指挥使大人又怎么了?”冯谦疑惑地问道。
他知道萧赞做的事情,但他认为,陆准是不打算对萧赞动手的。萧崇德自然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来找他说什么情。
萧崇德长长的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惫的说道:“我那孽子有惹了大麻烦,还瞒着我。要不是宁叔告诉我,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死在我前头了!这次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就不多说了。陆准现在把刀子伸到了我身边,要对尹沧动手。那是我留给赞儿的左膀右臂!而且,一旦这一次再让陆准得手,我想象不到他还有什么顾忌。冯谦,你务必要帮我这次,将陆准拦下来。否则,将后患无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