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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草!
道爷我记起来了,我的任务不是和这个什么崆峒保安搞基,而是擒拿廖育,想到廖育已经跑了,他不能镇定了。
甩手,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脚下一歪,保安整个人跪拜地面,青筋直路,目露凶光。
“放开我!”
低沉的声音宛如发疯的野兽,双目通红。
“滚一边去,本道爷没空和你浪费时间,真是的。”拍拍手,一个踢腿,保安身体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痛苦呻吟。
借机离开,陈道八可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转身,撒腿进入了楼梯,快速离开,一路狂奔,他发现了廖育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感觉变得模糊。
以为这样就能走了吗?本道爷可不会让你逃跑的。
精光闪烁,陈道八坐上一辆车,关上门户,看着外面的美丽风景,以及一个追赶而来的保安,微笑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我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不行,我不能冲动,要冷静。”
冷静!
冲动是魔鬼!
廖育停下车辆,回到了一座破败的房子,阳光洒落,迷蒙一片。
推开门,吱呀的声音,房子年久失修,多少年没有人回来过,进入里面,抬头可以看见上空挂满了蜘蛛网,白色中出现一只只黑色的恐怖物体。
廖育双眸酝酿泪水,抚摸这座房子每一个地方,他还记得,当年,他……和她,一起生活在这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久到了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要不是陈道八出现,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这里,寄托了他的一切,悲伤,快乐,开心,还有难忘的过去。
记忆如风,白驹过隙,却带不走内心深处的那一道痕迹。
蹲下身子,地面是冰冷的,手是温暖的。
手掌,地面,触碰,他回到了那个年代,她在笑,而他看着她笑,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她扭头过来,看了他一眼,那一个眼神,如洛神之回眸。
美丽,惊艳。
廖育不禁露出了微笑,泪水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阳光下,他在哭泣。
“我回来了!”
哽咽细语。
是在诉说多年的思念,是在告诉你,我心中一直有你。
阳光不思虑,空气不思量,你我已经两隔,唯有记忆的永恒。
“我想你了。”
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这么多年没有来看你,对不起。
“我累了。”
到了今天,我又感受到了死亡,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手缓缓伸起,寒冷消散,他站起来,凝视前面。
良久,他开口了,说了一句话。
“我这一次,可能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啊,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转身,他疾跑出去,来到了外面的山坡所在,一路泥土,裤子湿透了一半,他站在坟墓前,一座泥土的坟墓,许久没有人来祭拜,上面长满了杂草。
两边的杂草,低微不见人,背对着房子,背对着路口,他静静看着坟墓。
一道影子逐渐走了过来,那么轻,那么慢。
廖育看着眼前的坟墓,蹲下身子,拔出杂草,杂草坚韧,今年拔了,明年照样如此旺盛,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来年的春天,这草或许会变得更加旺盛了吧。
拔草,弯腰,不过是半个小时,他转了一圈,累了,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粗活了。
无力坐下来,他静静抚摸地面,抚摸坟墓,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我刚刚去了我们的房子看了,变得破烂了,蜘蛛网一堆,没人清理,我……对不起,这么多年没有回来看你,我……。”
心好痛。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我知道你怨恨我,埋怨我,我也知道自己薄情,让你一个人孤独生活在这里,青山绿水,无法代替我的存在。”
“我也想陪你一起,一生一世,可我……。”
不想死,我还要活着。
低头,流泪。
如孩子一般,放肆哭泣,声音阵阵,陈道八站在他背后,看着他,双手抱在胸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找到你了,这一次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循着气息,味道,他找到了他,站在背后,听着他的诉说,听着他的道歉,耳边传来他的哭泣声音,悲伤而让人心生怜悯。
可怜之人。
“当年你我在这里相遇,我以为我碰到了一生所爱之人,从此抛弃一切和你一起,三年后,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自此陪你而去,然而,我并没有死去。”
“上天给了我另一条生命,我知道,那是你的祈祷,那一天,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里面,你告诉我,坚强活下去,享受人生,你说你会等着我,等着我,一直等着我。”
“我知道,那是你在欺骗我,不想我陪你一起去,可你死了,我的心也死了,这些年,我过着奔波流离的生活,居无定所,每天生活在害怕之中,有时候,我甚至希望,那一天,和你一起去了,那该多好。”
生活逼人,让你无法喘息。
可有时候,又会让你舍不得走。
“活得越久,我发现我的心变了,变得更加害怕,害怕死亡,今天,有一个人来找我了,说是要我的性命,重新轮回。”
手中捉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嗅了一口。
“那一刻,我是害怕的,而不是开心,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我……不想死,不想死。”
哭到了最后,变成了伤心,变成了一种对生活的希望。
他不能死,还想继续苟活下去,哪怕再卑微,再辛苦,他也不愿意放弃。
当年的誓言,在时间侵蚀下,变得多么可悲。
道爷没有打扰他,安静看着,手不知道何时放下来了,放在裤袋上外面,敲打大腿。
此人,虽然是一个无耻的人,可懂得承认,还过得去。
不过,他的心,可不会就此松动的,死人,就应该进入轮回,而不是在人世间,苦苦挣扎。
“虽然我很不想打扰你,可我听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活着,看的不是她,一个坟墓,一个死人,而是在于我,我让你活着,你自然能活着,我让你死,你也活不到现在。”
真要杀了他,他焉能活到现在?
道爷不是白痴,一直让着他,不过是为了给他一点时间罢了,人之将死,何苦胁迫呢。
死亡,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我知道。”廖育颤抖身躯,张口大声诉说:“我知道你有意让我回来这里,我也知道,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可我总要试一试吧?”
“我怕死,这一点我承认。”
谁不怕死?
“可我不想死,你知道这种心情吗?本就是一个死人,却活了下来,阴阳相隔,看着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城市,没有我的朋友,妻子,乃至亲朋,孤身一人,独自走在清冷的世界上,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亲人死了,妻子死了,剩下一个人,孤单生活。
面对生活,他毫不畏惧,可面对自己的内心,他害怕了。
心就好像是一把刀,切割他的灵魂,窒息难受。
“好几次,我都想过去陪他们,可到了最后一刻,我怂了,不敢自杀。”
他曾经站在高楼顶端,一跃而下,便是死亡,他曾站在大桥之上,思索一个晚上,无疾而终,他曾经想要喝下一品毒药,一了百了,最后,他发现,做不到。
“自杀可不好,毁了自己不说,还要害别人。”
“……。”我日,我在说重要的事情,而你却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这么巧,我也是。”道爷挽起双手,慢步靠近,看着坟墓上的泥土,里面躺着的骨头,深沉道:“你想要死在这里?”
“……。”
还能不能说话了,你他妈的没看到我悲伤吗,还要说这种事情,存心气我是吧。
廖育低头,双手用力,死死握住泥土,有时候,很想一泥巴甩过去。
“能饶我一次吗?”廖育又道:“我这些年,从来没有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杀人放火,我从来不做,就算是猥亵美女,我也没有做过,能不能?”
“不能,我是有原则的人。”
大义凛然,一本正经。
“这些年我赚了不少钱,都给你,可以吗?”廖育拿出钱包,里面一堆卡片,都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赚取的钱。
“咳咳,我不是那种人。”身子凑过去,弱弱问:“有多少钱?”
亲,你的节操呢?
“几百万而已,不多,不多。”
“……。”我去,有钱人,几百万,那可是几百万,真的给我了?
“你当真?”
廖育点头,松开了手,道:“只要你放过我,钱都给你,密码是xxxxxx,如何?”
道爷呢,勉为其难收起来,然后看着他,微笑道:“你说你想要哪一种死法,你放心,你的钱,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保证给你弄一个大的住所,让你们满意。”
住所?棺材吧。
廖育想不到此人如此无耻,拿了钱,不办事。
“你……?”
“我很好,不用担心,谢谢你的钱啦,想不到你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