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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多日不上班,这第一天复工,刚刚坐到秘书的座位上,就迎来了两个警察的调查。而调查的内容,正是关于温菲菲失踪案件的。
景珍对于两个警察的突然来访,猝不及防外,的确是震撼惊惧的。特别是听他们说是调查温菲菲失踪之事时,景珍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两个警察看到景珍的失常,就安抚着说道:“我们也是接到了温菲菲父母的报案才过来的,听温菲菲的父母介绍情况说,你和温菲菲是同学兼最好的朋友,还是最亲近的闺密。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这可能有利于我们及早的把温菲菲找回来…….”
景珍闻此,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是菲菲不祥的消息就好。景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镇定着说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只要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警察问道:“你和温菲菲是大学同学并是研究生时的同学?”
景珍点头答道:“是,我们一直是同学。”
“在校时,你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是吗?”警察问
景珍依然点着头:“是的,我们两个应该是最好的关系。”
“那么,温霏霏的男朋友是谁?你可知道?”警察切入主题的问。
景珍稍稍的低下了头,低声地说道:“说我知道也不全对,不知道吧!我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警察紧追着问:“说说具体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景珍慢慢地说道:“温菲菲在读研的第一年遇到了一次车祸,肇事的跑了,她却被一个开着宝马车的中年男人给救了……后来,两个人好像就好了。但是,我听温菲菲说,这个男的是一个有妇之夫,在他没有离婚之前,她是不会和他公开的,而且也不会承认他……..可是,后来,在读研毕业前夕,温菲菲告诉我说,那个男人已经离婚了……..而且还向她求婚了。我一直要求着温菲菲想见见她的男朋友,但是,菲菲始终说没到时候,她总说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叫我见的……..”
“这么说,你一直没有见过温菲菲所说的男朋友?”警察问道。
景珍漠然的点着头:“没有,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不过,菲菲说…….他好像是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快四十岁了,很儒雅温和的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警察又问:“你最近见到她了吗?”
景珍说:“见到了,半个多月前,我奶奶去世时,温霏霏还来参加了我奶奶的葬礼,之后,就没有见到了……”
警察皱皱眉:“温菲菲就是参加你奶奶葬礼后的第三天失踪的……”
景珍黯然的低下头:“我知道,前几天我去过菲菲的家,我见过温爸爸和温妈妈,我听他们说了。”
警察忽然说道:“可是温菲菲的妈妈说,你应该知道温菲菲去哪儿了,你说,为什么她妈妈会这么说?”
景珍身子一颤,随即,现出一抹惊慌:“温妈妈怎么会这么说?我怎么会知道菲菲去哪儿了?自从奶奶的葬礼之后,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们甚至连电话都没有通过?”
“那你那天为什么好好的就去温菲菲家呢?温霏霏的妈妈说,一向都是温菲菲在家时,你才到家里来的?那天为什么没人请你,你就去她家了呢?”
景珍一惊,随即就说道:“我其实那天是在他们家附近办事,口渴了,就想着到她家讨口水喝,谁知打菲菲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就打了她家的座机电话,就听她妈妈说,正担心菲菲呢?所以,我就去了……难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吗?难道温妈妈怀疑我?”
警察没有表情地说道:“不是怀疑你,我们只是尽量的把所有细节都扩大化,只有这样,才不会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两位警察站了起来,例行问话结束前后,警察又交待:“如果想起什么情况,请及时地和我们联系,这是我们侦查大队的电话。”说着递给了景珍一个名片。
景珍赶紧的点头附和着:“一定,菲菲是我的好朋友,我自当全力以赴。”
送走了警察,景珍立刻像松了架子的石膏像,整个人都瘫软了。
这时候,小梅匆匆惶惶的走了进来:“景珍,糟了,温霏霏可能死了…..”
景珍刚才还几近于虚脱的身子,腾的弹跳起来:“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警察刚刚离开,他们调查的只是菲菲失踪的事,不会的,菲菲不会死的。”
小梅顾不得在意景珍的慌乱,很直接地说道:“公安局里有我们的人。刚刚从公安局传来的消息,松山山崖涧发现一具女尸……貌似温菲菲……现在警方正通知温菲菲的父母去辨认……而我们当时关押温菲菲的地方,正是松山山顶的别墅…….”
景珍嗵的一下子再次软瘫坐在椅上,她喃喃着:“不会,不会,一定不会是菲菲,菲菲绝对不会死的,她那么有福气…….”
小梅冷静地说道:“现在不是你悲天悯人的时候,赶紧的通知总裁…….要尽快得商量出解决的办法。”
景珍愣愣,擦了一把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她机械的应答着:“好好好,我这就……哎呀,不行的,总裁去美国了,他去参加冯倾鸾的婚礼了,说好明天回来的。”
小梅一惊之下,难以置信的问道:“什么?冯倾鸾又结婚了?总裁他,他还去参加婚礼了?糟了,糟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不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离婚的事吗?”哎呀,这总裁怎么这么感情用事?那现在这事咋办?你说怎么办?哎呀,我说怎么打不通电话,原来去美国了……..”
景珍无助的望着小梅:“小梅姐,你说该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
小梅调整了一下失神的情绪,平复了慌乱后,缓慢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只有等消息了……另外,你,你就祈祷最好不要是温菲菲……”
小梅说完,一扭身走了出去。把景珍一个人愣愣的傻傻的留在那儿,让她自己在那儿尽情地胆战心惊。
景珍在六神无主的措乱中,一直拨着赵子震的手机,一直的反复的重复的拨着。可是此刻的天边,彩虹飘了上来,黄昏的霓裳已穿上黑夜的昏暗……..一天就要过去了…….可是,公安局那边还没有得到确切的信息,而温菲菲家,景珍是如何也不敢再自投罗网了。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长。赵子震的手机终于开机了。这说明他刚刚下飞机,刚刚到美国……
“喂,景珍,发生什么事?来电提醒上有那么多你的电话,还有小梅的?快告诉我,发生什么重要事了?”
景珍此刻好像找到了发泄的决口,她失控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抽搐地哭着,一边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赵子震在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沉稳:“景珍,你先别慌乱。现在不是还没有尘埃落定得到消息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样,我现在给冯倾鸾打个电话解释一下,现在我就赶回去……你们稍安勿躁。”
挂了赵子震的电话,景珍的心,不知为何安定踏实了许多。赵子震就像她的定心丸,又好像是失了方向的指南针,因了他的劝慰,她觉得好像一切都不是很麻烦了。
然而,小梅好像根本不想叫景珍安生似的。她一脸凝重的挂着土灰色的烦恼面孔,沉重地出现在景珍面前,音调沉闷的说道:“已经查实,那个山涧里的女尸,是温菲菲的无疑。她的父母已经把她的尸身领回家了……听说,她妈妈当场昏厥。”
景珍的脸色霎那间一片煞白,她摇晃着身子倒退着几欲跌倒,慌忙扶住桌子才站稳。她失神的望着小梅:“你不会是逗我,不会是骗我吧!”
小梅摇摇头,一副烦恼的难以自处的纠结样。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无奈的看着景珍。
景珍沉重的垂下头,,心中萦绕着缕缕的伤感和悲痛,她自责的呓语道:“是我害了菲菲,是我害了她呀!我对不起她……温妈妈温爸爸要是知道了,还不恨死我了…….”
小梅走上前抚慰的轻轻拍着景珍的肩头:“你现在自责难过已经于事无补,赶紧通知总裁回来……”
景珍低语的接口道:“我已经联系上总裁了,他现在就在往回赶,但是,最快也得明天下午回来……这件事可怎么办?嗷,对了,上午警察问我温菲菲失踪的时候,我含而不露的把温菲菲交了个神秘男友的事说了,我想,警察可能会把调查放在那上边…….”
小梅点点头,语气凝重的说道:“传来的消息说,温菲菲的尸检报告里显示她死亡前,曾有过多次的性行为,已从她的体内提取了男方的**……..或许,是可以转移一下警方的视线……..但是,警察可不是吃素的,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
景珍突然的站了起来,急匆的说道:“我得去参加温菲菲的葬礼,我和她朋友一场…….”
小梅劝慰着:“你就不要再感情用事了。你想想,这种家丑,谁会举办葬礼?温菲菲毕竟是被谋害,而且还查出与男人有过媾和的遗迹,这些怎么说都是温家的耻辱,他们怎么还会举办什么葬礼…..我想他们肯定是不想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的。”
“那我,我怎么去呢…….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去送送菲菲的。”景珍失神落魄的求助于小梅。
小梅思虑着蹙眉考量着,然后长呼出一口闷气道:“这样,今儿警察不是来询问你了吗?你以此为借口,往温菲菲家里家里打个电话,装作不知情况的表示关心…..以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以及和你的关系看,他们应该不会避忌你的,应该会告诉你实情的,到时你就可以去……尽心了。”
景珍点着头,首肯的应承着:“是是是,这样最好,既不着痕迹,又能够了解情况。我,我现在就打…..现在就打。”
小梅再次的拍拍景珍,安慰道:“先安抚一下情绪,缓解一下心情,越自然越好……我先走了。”
景珍看着小梅离去的身影,闭了闭眼睛,迫使自己赶紧的调节好情绪。可是,她的心一如的似波涛般在惊涛骇浪着,一时间哪里能够平息下来?
等了好久好久,景珍瞩目远眺着高楼下的万家灯火,脑海里既刻意亦无意的想着自己的孤苦无依,又想起了姑姑的不幸人生,甚至想起了小梅的曾经苦难…….她慢慢地平息宁静了心态。
缓缓地,景珍摁通了温菲菲家的电话:“喂,哪位?”是温菲菲的哥哥温华的声音。
景珍有些故作镇定的直直嗓音:“温华哥,我是景珍…..今儿上午警察找我问询菲菲的事情,我想问问……”
温华的声音打断了景珍的话:“菲菲回来了!不过……”
景珍勉强抑制住翻滚的心情,促声问道:“回来了….那我现在去看她……”
温华哀伤的声音传来:“菲菲死了,她被人谋害了,我们今儿才在警方的协助下,才把菲菲的尸体带回家……”
景珍再也难以控制积郁在心头的悲痛,她失声的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怎会这样?我,我,我现在就过去,就过去….”
挂了电话,景珍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跑着走出了新华广厦。
敲门进入菲菲的家,屋里已经站了很多的人。菲菲爸爸和温华在应酬着客人,菲菲妈妈应该是躺在卧室里……
景珍红着眼眶,挂着泪珠,走进了卧室。一看到温妈妈靠在床上还在涕泪的表情,她甚至不顾及温妈妈身边还坐着的人,就一下子扑到了温妈妈身边,搂住温妈妈痛哭起来:“温妈妈,菲菲她……”
温妈妈伤楚的情怀,在景珍的感染下,再次的悲苦起来:“景珍呀,我也没想到呀!这孩子咋就这么命苦呢?”
“温妈妈,你以后,就把我当成菲菲吧,我就是你的女儿,你要保重身子呀!”景珍真情的诉说着。
温妈妈涕泪纵横着,她紧紧地搂着景珍,好像景珍真的是女儿似的。
稍稍的平息了情绪后,景珍故作迷惑的问道:“温妈妈,这是怎么回事,菲菲究竟是在哪儿找到的?”
温妈妈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她哀叹一声道:“是在松山的悬崖涧里发现菲菲的……法医说都已经死了近半月了,尸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警察说,她是被人从山上摔下来的,摔下来时已经死了…….而且,她,她,这苦命的孩子,还被人奸污了……唉,这可怜的孩子,生前不定遭了多大的罪呢?我可怜的孩子呀!”菲菲妈妈说着,又干嚎着哭起来。
景珍一边听着,泪水也在不停的流淌着,她紧紧地咬着嘴唇,隐忍的表情,叫外人看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自责之心又多么的浓烈,她不断的谴责着自己,怨恨着自己……
“菲菲她现在…..在哪儿?”景珍忍着巨大的悲伤,又问道。
“在火葬场的冷冻室里,明天就火化……”温妈妈哀戚的说。
景珍犹疑的问道:”可是,菲菲的案情还没有破,这么急着火化……会不会影响破案?”
温妈妈绝望而痛心的摇着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菲菲的身子都腐烂了,总放在冷冻室也不行,我,我,我这个当妈妈的怎么能看着女儿那么凄惨而邋遢的离去……趁着她现在还算姣好,还能整容,我…..我得保护我的女儿……你知道菲菲很爱美的……况且,警察的法医说了,该检查的都基本检查了…….现在就剩下破案了。”
景珍垂下头,一脸的黯然和沉重。她的泪水一直在不停的从眼睛里涌出。
温妈妈疲惫的一味轻泣着。众人担心她的身体哀伤过度会垮下来,就相互的劝慰着叫她好好休息,然后,就纷纷的离开了。景珍也随着他们的亲属一起,离开了温菲菲的家。
第二天,景珍如期的来参加了温菲菲的火葬仪式。因为菲菲的死状凄凉,再加上她死得不明不白颇多不便,就没有举行什么典礼。就那样的,匆促而简单得找了个墓地,把温菲菲安置在了另一个世界。
景珍在不经意的瞩目远眺时,视线的余光惊诧地掠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赵子涵?他虽然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并刻意的隐藏着他的行踪,可是,景珍还是一眼把他认了出来。景珍的心里,顿时起了波澜。一时间,她有些恍惚和犹疑,难道,赵子涵对温菲菲是真的有情意?景珍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