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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区里的人都没什么钱,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夜生活”,一家家都早早地关门闭户了。
所以,当林晓金和卫若兰走进一条弄堂的时候,几乎已经一片漆黑了。只有头顶的月亮还在给他们照着路。
月光如水,清澈明亮,两边低矮的房子里透出一点点灯光,墙角边的蛐蛐在杂草堆里“瞿瞿瞿”地叫着,使这条长长的弄堂显得更加幽静而绵长了。
卫若兰平时是走惯这里的暗路的,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但是今天,由于林晓金在身边,她倒反而感觉心头有些突突起来。其实,她哪里是害怕走夜路,她心头的狂跳分明是因为与自己喜欢的男孩并肩走在一起的缘故。
林晓金却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感觉有些不安。他是个负责任的男孩,一感到不安全,他就会下意识地去保护身边女孩的安全,于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卫若兰的小手。
卫若兰被他这么一抓,更加紧张了。不知怎么的,今天当着王冬他们的面,林晓金已经不止一次抓过她的手了,她倒没太大的感觉。
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她被林晓金抓住了小手,反而害羞起来。
两人就在这僻静的弄堂里,静静地走着,走着,心中都隐隐地泛起了一丝甜蜜。卫若兰甚至希望这条弄堂再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没有尽头。
突然,一声断喝,打破了这幸福的静谧:“站住——”
随着这声断喝,一群人出现在了弄堂的出口,把弄堂堵了个严严实实。
而这时,在弄堂的另一端也出现了好多人,他们堵住了另一端。
林晓金借着月光,两边看了看,估摸了一下,加起来足有三十来个人。这些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服,年纪都在二三十岁,比起街面上的小混混要成熟了许多。
而且,他们脸上都有一股子杀气,走起路来,给人一种很有节奏很整齐的样子,简直像是一支军队。
而且,他们手里都统一拿着一根两尺长的不锈钢棍子。
棍子擦得锃明瓦亮,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阴冷的白光。而且,除了脚步声和衣服的窸窣声外,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卫若兰知道来者不善,顿时害怕起来。她知道,堵住弄堂两端的人显然是一伙的。也就是说,她跟林晓金已经没有退路了。
卫若兰还发现这些人显然是有组织的,训练有素,明显比“呆头冲”他们难对付多了。
而自己这边,只有林晓金一个男的,身边还多了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他俩面临的处境之凶险是前所未有的。
于是,卫若兰一把拉住了林晓金的手,颤抖着,好半天,她才轻声在林晓金耳边道:“快跑,有机会,你先跑,别管我。”
林晓金却轻抚着卫若兰的手背道:“放心,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这时,弄堂出口那一端,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已经分两边站开,从中间走出来一个人,林晓金一看,竟然认识,是“刀疤脸”。
“刀疤脸”得意地朝林晓金道:“林晓金,你厉害啊。听说,刚才你们一中五个男生,对付七中二十七个男生,竟然赢了。”
林晓金鄙夷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赌场看门的狗啊!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那家赌场,真是黑透了。
“先是出老千,吃赌客们的肉,接着又通过霍子明出借高利贷,喝赌客们的血。现在,被我赢了钱,你们又派人来向我下毒手。你们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啊,真是丧心病狂!”
“刀疤脸”没想到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没把林晓金吓倒,反而还让林晓金把自己干的丑事一桩桩一件件数了个遍。他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过,“刀疤脸”似乎还很有底气的样子,没有当场跟林晓金辩驳,而是向旁边闪过一步,忽然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道:
“林晓金,我看你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啊!你看看这是谁!”
林晓金一愣,拢眼神看去,只见,从“刀疤脸”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二十多岁,长得贼眉鼠眼的,丑得要死,可是派头却十足,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一走到前面,他就朝着林晓金装逼道:“林晓金,咱们真是有缘啊,今晚又见面了!”
这个人,林晓金和卫若兰都很熟。
林晓金见了,差点笑喷,他大大咧咧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哥’啊,真够贱的啊。
“哦,我想起来了,你这个贱人就是铁帮负责赌场这一块的。所以那个刀疤脸是你的手下,是不是?你是来替你的小弟报仇来了?”
周真健原打算乘着自己这边人多,可以好好吓唬吓唬这个高中生了。没想到,他跟“刀疤脸”一样,刚出场,还没亮相,就被林晓金一番奚落。
周真健顿时忘记了自己的风度,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林晓金,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一回,你在我的地盘上,赢了我的钱,帮这个小妮子家里还清了赌债,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所以我们老大才没有尝着鲜,还害得我被他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第二回,你借着我叔叔的名义,用一个破修车铺,讹了我整整三万块钱。你他妈这是赤裸裸地‘碰瓷’啊!
林晓金一听,顿时大笑起来道:“还真是的。咱俩原本‘井水不犯河水’,那你为什么处处跟我过不去啊。”
周真健一听林晓金的话,差点气吐血。而他这人有个毛病,一生气,说话就有些结巴:“你……你这是什么话?到底是我……处处跟你过不去,还是你老是坏我的好……事啊?”
林晓金见周真健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他还边调侃道:“好了好了,咱也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了。说吧,今天你们这么多人,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