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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洛家收购白芷的六千五百贯钱尽数运到了徐家医馆,又顺道将满库房的白芷运到了柳州。
白芷高价卖给洛家,白芷的做庄行动也算告一段落,不出萧林之前的估计,徐家医馆足足赚了八千贯以上,扣去了成本两千贯,也有六千贯入账。
现在徐家医馆的库房里已有一万三千贯以上,名副其实的家财万贯。为了稳妥起见,照着萧林的想法,还是运了四千贯存在州衙开办的钱庄,又找敬晖从折冲府借调了五名职业军人,专门看守徐家医馆的库房。
萧林出手也是阔绰,大肆的在徐家医馆收买人心,赏了徐寿二十贯钱,又给大舅子徐守业一百贯零花钱,府里其他的男仆女婢全赏了一贯钱。
众人尝到甜头,是喜笑颜开,将萧林当做财神爷来膜拜。
徐家医馆的生意经营,已全权掌控在萧林身上,萧林也是事必躬亲,亲自去新药材刚刚上市的邕州采购了大批廉价药材,粗略一计算,这批药材至少替徐家医馆节约了一百贯钱。
三日后,萧林带着大量的药材从邕州回到象州时,却发现徐家医馆的大门口,摆满了运送货物的牛车马车至少数十辆,粗略望去,有绫罗绸缎,金玉首饰,经史典籍,还有两个箱子看似沉重,一见便知装着的是满满的铜钱。
看守这些聘礼的,除了有衣着褴褛的车夫,还有十来个统一着深黑皂衣的县衙衙役,腰间挎着专用的障刀,分在四周看守。
是州衙的衙役!
薛楚玉又在使什么幺蛾子?
萧林想了想,还是从偏门进了,偷偷留到了徐小小的闺房,却听到徐守业、徐小小两兄妹正在说话。
徐守业说,“妹子,五公子已上门来求亲,爹爹令你立刻前去大堂见客。”
萧林一惊,什么情况?自己离开才三日,远在交州的徐卫回府了?还有薛楚玉来提亲是什么鬼?
古时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楚玉直接越过徐小小,去找徐卫谈婚姻大事,若徐卫应允了,这门婚事便是铁板钉钉,再没了周旋的余地。以薛楚玉的身世、地位,徐卫应允这门婚事的可能着实不小。
他目光偷偷瞥向徐小小时,她虽装作满不在乎,但从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也能看出她内心的不平静,“萧林没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谈,这门亲事,我也不会承认。”
她摆明了车马拒绝薛楚玉的上门求亲,要等萧林回来。
徐守业为难的说,“这,妹子,爹爹和薛家的媒婆已在大堂等着。”
徐小小不耐烦的说,“说不去就不去。”
徐守业还待再说,萧林已从从门外大步的进了,大笑说,“哈哈,怎么我才离开三日,就有人上门来打我娘子的主意,看来下次出门要将娘子随身带着,这才令人放心。”
徐小小看着归来的萧林,欣喜的说,“萧林,你终于回了,我爹爹两日前从交州回了象州,薛楚玉听了消息,又上门来纠缠,还带着聘礼来提亲了。”
徐守业见萧林回了,附耳低声说,“萧林,好好劝一劝妹子,相亲成与不成,面总还是要去见的。”
萧林点了点头说,“小小,上门总是客,怎都不能在薛楚玉面前失礼。”
萧林就是徐小小的定心丸,萧林这一回,徐小小就爽快的应了,“好,去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也好。”
徐小小着了素衣,也不施粉黛,挽了萧林的胳膊便要出门。
徐守业忙说,“妹子,相亲大事,按礼该梳妆,着盛装才是。”
徐小小淡然说,“我从来就是这样。萧林,我们一起去大厅。”
到了徐府大厅门口,徐守业拉着落后几步的萧林,搓着手低声说,“萧林,我手头也有些紧......嘿!待有钱了,一定还你。”
萧林笑了笑说,“大兄,谁人没个拮据的时候?这么吧!待相亲过后,先支你五十贯去花花,你我的交情,说还钱?俗气!是吧!”
他出手阔绰,却言明是在相亲之后再支付五十贯,就是暗示徐守业,相亲之时该站在谁人那方。
徐守业赔笑说,“是,就知你心好又有本事,嘿!”
萧林担心这个败家子没听明白,又说,“待会大堂之上,大兄若能站在小小一方,老爷再怎么心动,也不至会六亲不认,一意孤行。”
徐守业想了想,妹子既不愿嫁薛楚玉,帮她说说话也算是护妹,还有大笔的钱拿,一举两得的事,傻子才会拒绝,忙点点头,又拍拍胸口,“怎都不能令妹子吃了亏,包我身上便是。”
徐府正厅,徐卫、薛楚玉二人分主客坐定,互相寒暄着,徐守业、徐小小二人分坐在主位次席。
此时不便露面的萧林则站在厅外,偷偷观察着这场相亲的虚实。
薛楚玉是老熟人,锦衣玉袍,璞头冠带,更兼身份、地位决定见识气度,有本县父母官这大招牌在,有权力便有魅力,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充满男儿的风流倜傥、潇洒之气,连萧林见了都暗叹不已,传说中的潘安宋玉,还能比此刻的薛楚玉帅到哪儿去?
徐卫着青色长袍,美髯俊面,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装束,粗看之下,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只有从他略略发福的大腹便便,才能看出一丝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在二人下首,还有一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老女人,是象州城的官媒刘媒婆。
刘媒婆说媒是天花乱坠,只要媒钱给足,能将如花似玉的女儿家说给瞎的,瘸的,痴呆的,三等废人的,五级伤残的。这些年来,她说亲作的孽着实不少,也不知死后下了地狱,阎王爷会不会允许她投胎转世。
按永徽疏议,为婚之法必有行媒,行媒是婚嫁的法定手续。签订婚约,媒婆是不能少。薛楚玉连媒婆都请来,可见今次的相亲是势在必得。
徐小小冲薛楚玉略略行礼,又避过薛楚玉投来的火热目光,恍若不见,冲徐卫施了一礼,来到右首,与薛楚玉面对面的坐了。
薛楚玉目光扫过徐小小,闪过炙热的光芒,起身敬了徐卫一杯热茶,笑道:“徐神医,到贵府来得唐突,打扰了。”
徐卫忙起身回礼道,“薛县令光临,蓬荜生辉,徐府的荣幸,荣幸啊!”
客套话说过,薛楚玉冲刘媒婆使个眼色。
刘媒婆摇着锦花手绢,媚笑着道:“薛五公子备了重重的厚礼前来徐府,呵呵!”
徐卫面上笑了笑,明知故问的说,“哦?薛公子此行是想......”
刘媒婆想着这门亲事若接成,赏钱至少在五贯以上,就笑得合不拢嘴,“久闻徐府千金小小是秀外慧中,温柔贤淑,薛家少爷是倾慕已久,这不,着我来求亲来了。我老婆子做了一生的媒,还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新人,那是西施配了潘安,男才女貌。这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天作之合,还需我老婆子多说?这走一遭也是多余的,呵呵!”
刘媒婆夸张的褒扬,将话头点透,徐卫似有似无的饮过一口茶,不置可否的说,“劳烦媒婆走上一遭,若事成,赏钱也是少不了的。”
刘媒婆媚笑着道:“徐神医有所不知,薛公子这已是十来车的重礼,有一千贯钱、一百匹紫纱绫、二十盒十里香料,还有几块老婆子见都没见过的宝玉。”
这些聘礼至少也值三千贯以上,是寻常平民人家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薛家家风节俭,备上这些聘礼纵不是倾其所有,也是大大出了血。
聘礼多少,关系到男方家族的脸面、身份,还有对女方家族的重视与否。薛楚玉肯掏出这么大笔的聘礼,可见他对徐小小的由衷倾慕。
刘媒婆滔滔不绝的说过,再递上礼单和聘书,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神医若无异议,这门亲事便算成了,恭喜神医喜得佳婿!恭喜薛公子得了贤妇!两位新人结琴瑟之好,白头偕老!”
徐小小听着三人的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就想定了姻亲,冷笑不止。
刘媒婆一个劲的卖弄口才,徐卫显然对于薛家结亲甚是满意,接过礼单,在手里一下下的挥着,眼神落在徐守业、徐小小的身上,显是他已认可这门婚事,是在征求一对儿女的想法。
徐守业心眼还算实在,拿人钱财,只想着与人消灾,忙出来说,“爹爹,妹子一贯有自己的想法,婚姻大事,还是该问问她自个儿的说法。”
徐卫点点头,认同儿子的建议,转而问徐小小道,“小小,你对这门婚事可有说法?”
徐小小低了目光说,“爹爹,你莫不是忘了,十年前,曾与我定了一门亲事,是萧氏的公子萧林,萧家连纳征礼钱都给了的。”
徐卫一怔,他匆匆赶回象州,恰逢萧林去了邕州买药材,对萧林的到来是毫不知情。这么件陈年往事,因徐、萧两家十年未曾走动,他倒真的忘了一干二净,讶然问,“小小,你怎知晓的?”
薛楚玉沉声说,“不止如此,这个萧林此刻还在徐家医馆,堂而皇之的当上了医馆的姑爷!”
徐小小竟然未经父母应允,就接了个男人回医馆当姑爷,徐卫将茶盅重重放在案几上,发泄着怨气,盅里的茶水也泼洒而出。若非徐小小是他的掌上明珠,行事极有分寸,早已起身怒斥。
徐小小望了望徐守业,一个女儿家竟然背着父亲私自接了一个姑爷上门,总归是难以启齿的事儿。
徐守业忙说,“爹爹去了交州后不到半月,萧氏的公子萧林就上门来提亲了,我见父亲不在,就私自做主将萧林留在了徐家医馆,等候爹爹回来做主。”
徐守业将所有的事全揽在了自个儿身上,徐小小也柔声的说,“是女儿思量不周,未及时禀报,还请爹爹责罚。”
有薛楚玉在,徐卫不便当众呵斥女儿徐小小的颠三倒四,只能将矛头对准了败家子徐守业,冷冷盯着徐守业说,“你竟敢留这么一个男人在医馆,败坏你妹妹的名声?!”
徐守业忙说,“爹爹,这事儿来得唐突。不过,萧林这人,倒也有几分本事,替医馆赚了不少钱。咳咳,姻缘这事儿,父母之命虽是要听,但,关系到一生幸福,还是应该看妹子自个儿喜欢谁。”
他吞吞吐吐的替萧林说着好话,萧林暗笑不已,给徐守业的钱可是花到了刀刃上,一个字,值!
明明女儿能嫁入薛家,光宗耀祖,却不料突然出现个萧林坏了事,徐卫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将茶碗掀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指着徐守业的面门说,“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
徐守业冲徐小小做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转身便走了。
刚走到门口,徐卫又大喝说,“将萧林给我叫来!”
徐守业出了大厅,来到萧林面前,苦笑说,“萧林,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萧林冲他拱了拱手说,“大兄的成全,萧林定加倍相报,只是所有黑锅都大兄背了,太委屈了。”
徐守业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有什么委屈?在父亲眼中,我本就是个败家子,多一个黑锅少一个黑锅,还不是败家子?!妹妹她是真心喜欢你,我当然要帮她。好啦!萧林,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萧林目送徐守业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大兄,虽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关键时候却仍是有几分可爱的耿直。
徐守业、徐小小都已尽力,接下来,就该轮到萧林上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