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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冲、赵羽,张盾回到钱庄,已是申酉交替时分,于夏日来说,天色尚早。几人吃了晚饭,将钱庄的事情安排下去,便又在后院,一个类似现代会议室的房间,开个碰头会,创业之初,诸多艰难,彼此沟通,达成共识,尤为重要。
刨去租房,装修等七七八八的事情所花的银两,钱庄后院的地窖内,藏有四千两银子,事实,只有三千两,秦松的一千银子,是个空头支票,在地窖里,不过是四个空木箱。真正真相是,目前钱庄后院地窖里,只有一千两银子,其余的全是空箱。秦松如此做,不过是给杨冲等人看而已。入股所剩的银子全在秦府,他的卧房里。
地下钱库的开库制度,几人早已商定好,主要是秦松倡议,三人表示赞同。地下钱库的大门,有四把大铜锁,杨冲、赵羽、张盾各人有开启其中一把铜锁的钥匙。秦松则是四把铜锁的钥匙都有,秦松可随时打开地下钱库的大门,而杨冲等人中的任何一个,要打开钱库的大门,需得到另外三人的同意,方可。
秦松等四人,晚上不住钱庄。雇佣的账房先生,也都有家室,雇请的两个年轻伙计,住在钱庄,便兼起保卫钱庄财产安全的任务,毕竟开户客户的钱两,是放在地下钱库里的,譬如高圆圆的一千两银子,就藏在钱库里。彼时,北边是战乱纷纷,人心不稳,临安城里,治安尚好,毕竟是皇城,管控得厉害,少有江洋大盗出没,加之隔壁赵记钱庄,戒备森严,夜里六个时辰,都有人巡逻,钱库的钱,是安全的。
秦松将手中的帐薄丢给杨冲道:“杨冲兄弟,你中午一脸沮丧,似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看看,我们的第一个客户,就入了一千两银子,所以啊,相信兄弟,没错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冲面露愧色地翻看着帐薄,果真有一位,名为高圆圆的客户,入了一千两银子,眼睛放出光亮来,又将帐薄递给赵羽、张盾。赵羽、张盾,自然也是一脸的欣喜。三人毕竟是古代的人,因为秦松的身份,和以前的威望和旧情,成了秦松商业大计的拥趸。对于钱庄,究竟如何赚钱,并不清楚。
秦松搓搓手,眼放亮光,这钱庄的生财之道,便是钱老子,生钱儿子,钱儿子生钱孙子,然后子子孙孙,无穷无尽。世间的生财之道,有多种,譬如佃户的生财之道,就是靠体力,租耕地主家的田地,劳苦耕种,年岁好,也能混个一家人的饭饱,年岁不好,青黄不接时,挨饿是常有的事,所有没有资源,单凭体力生财的人,处于金字塔的最低端,自然是最低级的生财方式。
地主的生财之道,就悠闲得多,只需将自家的田地,租用给佃户,收租时,拨弄拨弄算盘珠子,粱食、钱财便滚滚而来。这一点,张盾肯定是有感触的,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嘛。地主,也有大小地主之分,既为地主,便是社会的,乡村财富的最大拥有者。
社会是多元的,城里和乡村,是两个不同世界,大体上是个二元经济结构。城里的小贩,虽也需付出体力,干的却是买卖交易的活儿,每天便会生出些钱来,虽也是处于城里的底层,但又可能,某一日,积累起足够的财富,便成了大的生意人。城里的大生意人,便是城里财富的拥有者,因为财力雄厚,便用钱来投资,让钱来生钱。
钱庄的生财之道,便也是用钱来生钱。大凡做生意的,必有赔有赚,赔了的,便想把本扳回来,这个时候,便是钱庄生财的时候,可将钱两借于那些人,钱庄就坐收利息,就和地主坐收租子一般,钱财也是滚滚而来。这生意人,其实也和赌徒一般,赢了还想多赢,输了,便想扳本,都会有手头紧的时候。
秦松口沫横飞地说了一通,自己都不知所云,杨冲等人听得却如痴如醉。又非专业的,能忽悠到几人就好,这个时候,得给他们画个饼。拥有了财富,就可奴役天下人,也并非天下所有人,秦记钱庄,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奋勇前进。几位,想必知道了这钱庄的生财之道了吧。应该也清楚,将客户的钱,吸引到钱庄里的重要性,想想,到时临安城的生意人,大的生意人,都将是钱庄赚钱的工具,是不是很爽呢,嘿嘿......
杨冲、赵羽、张盾,听了秦松的一通长篇大论后,脸上纷纷显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斗志。表示铁心跟随秦松,兄弟齐心协力,创建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来。秦松自然是满意几人的宣言,内心还有些小感动。没有这帮铁杆的追随者,但凭秦松的力量,干不成事情。这也算是,那死鬼秦府少爷,留给秦松的一份遗产。
秦松翻开一本,杨冲递过来的花名册,蹙眉念道:“首富马伯庸,住址,御街八十八幢楼,主要经营,布行、铁器。家庭主要成员,妻子、女儿。这马伯庸,是...是临安城的首富?”
马伯庸是临安城的首富,是妇孺皆知的,秦松露出极大的疑惑,倒让杨冲等人,有些费解。知道秦松脑子是进过水的,忘记了一些事情,也可理解,便也不细究秦松的智力,只是连连点头。
秦松寻思,听闻玉儿、梅儿说过,临安城的首富,是林家老爷,就是差点成了他,泰山大人的那位。如今,杨冲等人,收集上来的资料,首富却是马伯庸。想来,这临安城的富豪榜排名,也和现代一般,马云、王健林,不也时常交替坐着首富的位置么,如此甚好。
秦松信心满满道:“傲雪就去攻克这首富马伯庸,定将他的银两,拉到钱庄来。几位兄弟,就按我们商谈的策略去做,各自去攻克,那些在临安城有影响的生意人。钱塘县那边,张兄弟,就多劳心一些。”
杨冲瞪大着眼,惊问道:“傲雪,你...你去攻克马伯庸?”
秦松一愣,觉得杨冲这话问得蹊跷,他去攻克马伯庸,为何杨冲有如此惊问,如果是去攻克林家老爷,秦松倒是有些拉不下颜面,道:“是啊,有甚问题么?”
杨冲嘿嘿一笑道:“当然...嘿嘿,当然没问题。只是兄弟,很佩服你的勇气,嘿嘿,是不是啊,赵羽。”
赵羽道:“杨冲,你说甚呢,傲雪,是我们的领头之狼,干大事者,当然不会拘于小节。再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傲雪,我支持你,去攻克马伯庸。”
杨冲又嘿嘿一笑道,行,只要傲雪拿下马伯庸,哥几个,也立下军令状,不拿下攻克客户,就提各自的项上人头,来见傲雪如何。秦松听出了杨冲和赵羽话中有话,却琢磨不透,到底是个甚意思,又见杨冲立下如此大的赌局,便道:“几位兄弟,商场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需兄弟的项上人头,那东西没鸟用,当尿壶,嘿嘿,都嫌臭,只需兄弟们去奋力厮杀,给钱庄带来银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