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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之后,秦木会请诸葛秋上了马车。前面开路的仍是那队衣着华丽的夏朝兵士,诸葛秋代表金朝皇帝完颜亶,前来和夏朝议和,夏朝按最高规格接待。秦木会、诸葛秋的马轿后面,跟随的是金朝护卫士兵,最后是夏朝布防运河码头的士兵,押着张名枫,跟随着队伍缓缓前进,朝临安南边的皇城开去。
太阳落入西面的山坳之下,天色黯淡下来。傍晚的秋风,将略显枯黄的芦苇、芭茅、杂草吹得摆动,芦苇、芭茅的顶端有花絮吹落,运河码头清静下来,几十艘木船停靠在码头之下,与白日的繁华相比,此刻已透出几份苍凉。彭疤子见官府的人散去,急忙吩咐码头工人装卸白日里耽搁的货物。杨霸和彭疤子招呼一声,一脸焦急地朝御街里跑去。西边的芦苇丛中,蹿出几个黑衣人,快速速朝西边奔去。
官府的队伍,走到御街中段时,天已黑了下来。御街里已是灯火阑珊,家家户户,已将火红的灯笼点亮,御街里行人稠密,加上避让官府的队伍,人们都拥向街道的两边,就显得更加拥挤,人声鼎沸,熟人之间交流,得比平时提高些分贝。远远的东边天空,已映出大块的橘黄,那轮滚圆的月亮,就要从山峦之下升上来。待得官府的队伍过后,人们又涌进街头。
秦记钱庄的后院,只月桂树上,亮着两个小灯笼,月亮还未升出来,院子里有些暗淡。一条常桌已在院中摆好,上满摆放着一碗碗炖好的猪脚、鸡、鸭、鱼、肉,秦松是想来一个月光晚餐。高圆圆的古筝,已从阁楼上搬了下来,正身着一袭白裙,在调弄乐调。林若兮、仇千雪、玉儿、梅儿,在坐在石凳上说笑。
“南头的杜家裁缝店,裙子做得好,仇姐姐,哪天我陪你去看。”
“是么,林妹妹,带上我呀。我也想订做一套秋裙。”
“高姐姐,小相公不是给你做了几套裙子么。唉,这妻和妾,就是不同啊。不但身子边边都挨不到,连套衣服都没有...”
“呵呵,林妹妹,今晚叫相公去你房间,其实...其实我才苦哩,你是不晓得...”
“呵呵,两位妹妹,这话还是私下里说吧,还有两个小丫头在哩。”
“咯咯,你们说你们的,我和玉儿姐甚都没听见。就是,我都有些饿了,这杨霸大哥,怎么还不来。”
众人都在盼望杨霸到来,好开始秦记钱庄后院的浪漫月光晚宴。杨霸飞快地奔了进来,空中叫着“秦兄弟,不好。”杨霸一直以来行事稳重,秦松见他如此慌张,不禁心中一惊,肯定是龙阳那边出事了,一把拉住杨霸。
“杨兄,慢慢说,别慌。”
“恩公出事了,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老张?”
杨霸点点头,将码头的所见所闻,给秦松说了一遍。秦松在院中来回走动,老张算是个老熟人,来大夏朝没几天,就和他相识。从去岁的端阳诗会后,秦松就觉得老张不简单,感觉有一种神秘覆盖在他的身上。想不到今日只身刺杀金国使者,这种孤胆英雄的气魄,令人敬佩,但这种以卵击石的做法,叫人无法接受。救肯定是要救的,怎么个救法,秦松一时还想不到好的办法。
“嘁!杨霸,你就不是个男人,看见自己的恩公被官府抓走,你竟然没挺身去救?”仇千雪嘲讽杨霸道。
“你...我杨霸是怕死的人么,只是...只是被彭疤子按住了。”杨霸有些委屈。
“好了,仇姐姐,杨兄的做法是对的,逞一时之强,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也是一种鲁莽汉子的行为。圆圆你陪仇姐姐先吃饭,我和杨兄去趟灵隐书院。”秦松吩咐道。
“我也随你们去,遇到情况,也好帮你们一手。”仇千雪走过来,三人朝门外走去。
“相公,你们当心呐。”
“哎呀,浪漫的月光晚宴泡汤啦。”
一轮圆大的月亮从东方升起,那色冷如雪。临安城的诸多人们,在西湖畔边看月赏景,过一岁一回的中秋佳节,西湖里的画舫,灯火辉煌琴声缠绵。三条人影跑进西侧的森林之中,一群白衣人,从森林之中,奔跑出来。
“我劝导过,但老张心意已决。老朽也是没甚办法,读书人,心中都有孤胆英雄的梦想,都有拯救家国天下的情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说句趣话,人来到这个世上,谁都没打算活着回去。名枫对朝廷曾给予厚望,如今朝廷对金称臣,凭名枫的性格、遭遇,他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希望,以他悲壮的死,来唤起麻木人们的一点觉醒。”
秦松问:“老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又遭遇了些什么。”
“名枫是旧都汴梁西郊人氏,家境殷实,有良田千亩。名枫从小志向远大,一心想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力量,从小发奋读书。我与他,也是在汴梁赶考时相识,生不逢时啊,我们正在汴梁备考,金贼打了过来。名枫家人,被贼人诛杀殆尽,特别...特别是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娘子,被贼人轮三日而死,三日呐...整整三日,我等都不敢回想那惨象,更何况名枫。野蛮啊,畜生不过弱肉强食,有思想的野蛮畜生,干出的事比畜生丧尽天良百倍......”
回去的路上,杨霸、仇千雪愤慨不已,不时地用脚踢脚下的土。
杨霸道:“秦兄弟,我们去龙阳吧,这国无望,早日起事为好?”
“杨兄,这是大事,不可想得简单。得周密谋划,一切周全后,才能揭竿而起。如今我们的力量,怕不及你的族兄的十分之一,要汲取你族兄的教训。”
“你的意思,还得等。”
“得等。”
杨霸又问道:“救恩公之事,兄弟可有办法?”
秦松道:“还未有头绪,今日已晚,明日再想办法。”
杨霸道:“我杨霸这条命,是恩公和兄弟给的。倘若实在无好的办法,我杨霸只身去劫狱,也要救了恩公。”
“冲动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
“呵呵,仇姐姐说得对。”
戌时未到,除了湖里中画舫,还有隐约人声外,西湖边空无一人。秦松三人觉得是出了事情,赶紧往城门方向赶,快到城门处时,见一对官兵从南边而来,踏步朝北边而去,想是巡逻西湖。三人进了城中,却见御街里,站满了士兵。御街两旁的商户,都是大门紧闭,大街当中狼藉一片,能见片片血迹,士兵不时地从小巷当中,押出一群人来。
秦松三人,快步走进钱庄,见高圆圆、林若兮、两个丫头,坐在院中,模样成惊恐之色。
秦松问道:“街道里发生了什么?”
“好恐怖啊。官兵四处抓人,打人,有的人的头都被打破了。”梅儿害怕地说道。
看来这夏朝,将最后一丝遮丑的底裤都撕掉了,对学生和爱国民众痛下了杀手。秦松吩咐众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个人坐在月桂树下,秦松寻思,看来得采取一些寻常手段,加快自己的伟业步伐了,如此厚颜无耻的皇帝、奸臣,不是改良就能拯救的。
高圆圆的窗户边,一条人影贴在窗户里面,一阵后,人影走开,灯也熄灭了。秦松起身欲回自己的房间,林若兮一袭白衣,如鬼一样跳到他的跟前:“相公,我怕,能不能...今晚你...能不能,去我房间去睡?”
“真怕,还是别有企图?”
林若兮轻声道:“怕当然是真怕,别的企图,嘻嘻,也有...”
林若兮的房间内,秦松站在床边,厉声对站在身前的林若兮道:“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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