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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仪虽然姓是王姓,却似乎跟那安阳城内高门大院的王府,没有多大的关系,在安阳城的小巷之中,绕了许多路,那宣旨的太监才找到路。
“奉天承运,特封王仪位列三品官员,出任抚州巡使,体察民意,安广抚州,钦此。“
宣旨的太监合上了龙骧亲批的奏折,王仪双手郑重的接下。
“臣,领旨。“王仪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王巡使,不用送了。“宣旨的太监低了低头,客气的说道,用袖子掩住口鼻,出了门,就乘着轿子,好不停留的离开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巷。
王仪自嘲的笑了笑,他自然明白太监如此快速的离开是因为什么。王仪倒是习惯了这个味道。
王仪确认轿子已经走远,合上了门,这个姑且称为院子的房子,只有两三间简陋的屋子,却也只是租来的。
王仪入了房间,开始简陋的收拾着包裹。几个简单的包裹,很快就收拾完了,王仪坐在了泥巴垒成的榻上思考着,却仍旧想不到还有什么。
这个时候,院子的门吱呀的打开了,王仪一点都不担心是什么小偷,猜测着,该是自己唯一一个书童回来了。
果不其然,院子里传来了大嗓门,约莫十四五岁少年的声音:“公子,公子,我联系好了一个马车,是匹老马,还能跑,车也还算坚固,不贵,我就买了,明日就能启程了。还有,刚才一只狗又在我们门口拉屎,被我赶跑了。“
声音越来越近,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间里。
王仪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书童,脸上满满的都是汗,倒是冷静地说:“又是这样急冲冲的,你也整理下,帝上的旨意到了,待伙我去司吏抚一趟,明日就启程了,记得,多备点干粮,这一路上,该走个三四五六天了。“
“好的公子。“说完,书童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王仪摇了摇脑袋,明明自己的书童,王亮,是个穷书生的儿子,穷书生死后,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正要参加朝试的王仪,王仪才带了出来。可是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做事总是急冲冲的,说了几次都没有改。要不是识得字,会背书,王仪一点都不相信,他是个读书人。
想到这里,王仪又转向了自己榻上的包裹,开始陷入自己的思量之中。
王仪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却有个奇怪的习惯,他,似乎很容易,就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然后,发呆很久,很久。
载着传旨太监的轿子在出了那个无名的小巷子,走到了大路之后,速度就逐渐的减慢了不少。
坐在轿子里的太监,也通红着脸,狠狠的舒出了一口气,嘴巴里嘀咕着:“刚那是什么味儿啊,可呛死我了。“顺手掀起了旁边的布帘子,往外头瞧上几眼,想要看看,轿子走到了哪儿。
一不小心,敏锐的小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后方不远处的一个王氏的轿子,轿子前面跟着玉春。
那个太监的眼睛就亮了,玉春,那不是珏妃娘娘的随性女官吗?那么那个轿子里坐的必定就是珏妃娘娘了。
太监尖锐地喊道:“停下,停一下。“
轿子还未停稳,人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跑到了王氏华丽轿子的面前,对着轿子一个鞠躬。
“是刘公公。“玉春看了看突如其来挡在轿子面前的太监,对着身旁轿子的窗户边上小声道。
“原来是刘公公啊,不知道刘公公有什么事情?“王珏并没有撩开帘子,也没有落下轿子,而是停着,问着。
“奴才惶恐啊,珏妃娘娘竟然还记得奴才,奴才真是倍感惶恐。“刘公公福了福身子,夸张的说。
“刘公公是跟了先帝的,本宫怎么会不认得呢?“王珏不失客气的说:“不知道刘公公此次出宫,是为何?“
“回娘娘,奴才是携了帝上的旨意,宣读王仪王大人的。“刘公公如实禀告。
“王仪?“王珏在脑海中搜寻了下这个熟悉的名字说:“是司吏抚的五品官员,朝试的状元郎王仪王大人吗?“
“正是。“
“他怎么了?被定了什么罪吗?“王珏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屑。
“王大人升官了,变成了三品,去了抚州当巡使。“
“抚州巡使?这样也好,至少光耀门楣了。“王珏对这个话题没有了兴趣说:“那刘公公可是回去?“
“是,是,奴才正要回去。“刘公公说。
“那岂不是顺路,一起吧。本宫也要回宫。“
“那真是老奴的荣幸啊,娘娘,请。“说完,刘公公侧身到了一旁,让开了面前的道路,王珏的轿子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缓缓地从刘公公面前走过。
看着王珏经过后,自己也急忙跳入了轿子中,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远远的跟了上去。
已经伺候过先帝的刘公公自然知道,讨好任何人,是绝对没有错的,特别是还有可能成为皇后的王珏。毕竟王氏的势力,在太平,是无论如何都动摇不了的。
“玉春,那个远房什么王仪表哥,真的要去抚州当巡使i?“王珏低声地问道。
“听说,是这样的。“玉春在轿子的帘子外低声说道。
“去了,也是找死。“王珏不甚在意的说:“不过,既然他愿意,那也没办法了。玉春,你还是派个人,跟他说下,虽然他也没有多少用。“王珏眼睛转了一圈,说。
“娘娘,为什么呀。王仪不是还大胆的对你有了心思?要不是王岑王老把他给轰走了,指不定对你还有没有心思,娘娘还去告诉他。“玉春不甚明白。
“你不懂,现在本宫虽然贵为娘娘,却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朝臣们多一个支持,都是好的。“王珏微笑的说道。“你就去办就是了。“
“是,娘娘。“玉春点了点头。
前方,不远处,已然可以看到太平皇宫的大门了。王珏心理想着,看来,自己需要主动出击,至少得留住帝上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不由得握住了手中的药瓶。
自己想要的,就算不折手段,也要要到。
今日,王珏一定要把帝上给睡了。
过了晌午,王仪才慢吞吞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朝着司吏抚走去,似乎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正跟着一个全黑的人。
那个人约莫二十来岁,紧身的劲装,手上带着一枚玉扳指。
明明是白天,这个黑衣人,似乎很容易,就隐身于了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
王仪似乎感觉到了奇异,转头一看,几乎踩着时间,那个黑衣人闪身进了一个小巷,接着从另外一个小巷走了出来,继续跟着王仪。
就连王仪,都没有发现,这个紧紧跟着自己,几乎只有两个人距离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怎么会如此随意的在安阳城内,且对安阳城,如此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