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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高兴?”南宫翊将颜青雯拉进怀里。
“是啊!娘去世的早,爹有别的儿女,自然很少能顾及到我和兄长。自小我便和兄长为伴,有些相依为命的意味。”颜青雯叹息着。
她这个人从来都是谁对她好,她也就对谁好。
在她得到的那些属于颜青雯的记忆里,兄长一直都对她很好,也算是那个家里她最亲的人。父亲虽然在平日里也不曾真正亏待他们。
不过,到底是还有林氏要宠,有和林氏一起生的儿女要疼爱,又要在外为官,实在是不能给予他们太多的关心。
“你们这样倒是很好。”南宫翊有些感慨。
看着寻常人家兄弟姐妹之间亲近,他竟有些莫名的羡慕。身在皇家,这样的感情是他所不能指望的。先帝众多的儿女中,也就是安平还和他亲近些。
那也是父皇驾崩的时候,安平还小,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就更和他亲近。
颜青雯握了握他的手,倒是没说什么。
次日,南宫翊便更改了路线,往颜旻琛所在的兰台县而去。颜青雯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不时的便笑一笑,倒是让玉香看的有些无奈。
“婕妤怎么就这样高兴了?”玉香低声问着。
“我都有那么多日子没见到兄长了呢!此去,必然也很让兄长惊喜。”颜青雯含笑说道。
南宫翊则将沿途所见的河道画下来,若有需要休整的地方便特地标注出来。大涝已有些年头不曾发生了,故而河道也是有几年不曾好好的整修。
各地官员大多也只想着自己任上的时候不出事便好,谁还管自己离去之后百姓如何。
很多人都怀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能把在任的几年混过去就好,也很不愿意吃苦受累。
所以河道还真有些地方是需要好好整改一番的。
看着南宫翊那么费心,颜青雯倒也欣慰。至少也不枉费她曾做了那么多的事保下他。他真的是个明君,她也相信,有他在一日,天下是会太平的。
至少要比先帝那时候好的多。
将图纸都绘制好后,南宫翊便让丁牟送去了和苏焕约定好的地方,苏焕自然会派人来取。
“皇上打算何时同表哥他们回合?”颜青雯问了一句。河道也巡视过了,想必也不会在外面逗留太久。
“不着急。”南宫翊笑笑,却也没说具体的时间。
颜青雯也就不问了,反正她听从他的安排就好了。
他们到兰台县的时候,正是颜旻琛成亲的日子。县城里的人们都争相议论着知县大人成亲的事,县城里显得十分热闹。
兰台县地处江南,历来还算富庶。虽只是个小小的县城,却也显出独特的繁华来。
颜青雯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江南水乡的旖旎韵味。小桥,流水,人家。杨柳堆烟,像是重重的翠色帘幕,翠的盈人。
风和缓的吹来,四处都极美。
她以前都不曾看过江南的风景,只是幼年的时候听娘亲说起江南的美景来。父亲和娘就是在江南认得的。那个时候,父亲还是不是权倾朝野的楚相爷,只是个来到江南的地方官。
相遇的唯美,最江南水乡,花开似锦的时节里,雨是清浅的,风也和软。杏花烟雨中,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的女子,想必是极美的。
可相遇再怎样的唯美,也抵不过两人身份上的云泥之别。
一个是世家大族里出来的公子,不过是在外面历练上几年,便可以回到京城去做京官。一个不过是寻常小户人家的女儿,给楚家做妾都是会被嫌弃的。
后来和娘相依为命的外祖母也去世了,娘孤身一人,便也同意和父亲到京城去。
可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成亲,甚至还有了两个侧室,无一不是出身好的贵女。娘在楚家的后宅里,根本就生活不下去。
那些女子都是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多的是手段,哪里是娘亲能应付的。
娘怀着的一个男胎胎死腹中后,娘也心如死灰,再也不愿意住在楚家了。而父亲也看出来了,娘亲若是再住在楚家,必然是要那些女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而那些女人出身都好,那些人家和楚家以联姻的方式联合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使得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那些女人做的再过分,楚家的长辈也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哪里值得为其出气?
父亲也不不能如何,便只得同意娘亲要离开楚家的决定。娘亲一心要离的京城远远的,父亲便也在离着京城较远的地方寻了合适的房舍给娘亲住下。
所以对楚家的人而言,娘亲连妾室都不算,只能是个外室。
说到底,娘这样的女子,就不该遇到父亲那样的人。若是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即便日子过的不是很宽裕,至少也会有些幸福可以期待吧!
富贵世家都最是讲究门当户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小门小户的女子嫁进去了,哪里能忍受那样的日子?何况没有足够的家世让人重视,即便是受了委屈,除却自己,谁会在意?
“都在想些什么?”见颜青雯径自出身,南宫翊握了握她的手。
颜青雯回过神来,怅然叹息。终归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再没有那个权势滔天的楚家,父亲也好,娘也罢,都已经去世多年了。
甚至楚家的楚云岚,也早已经死了。
“想到一些过去的事。”
“既然都已然过去,何必多想。”
“是啊!都过去了,没什么好多想的。”颜青雯扯出一点笑意来。如今和过去,到底是不同了。以前那个总是远着她的南宫翊,现在不正在她的身边吗?
纵然她不知他对她的宠,到底是在谋划着些什么,可她至少觉得,这些时日以来,她很满足。
仿佛把她曾经所有的遗憾,都一一填补了起来。
和他几年夫妻,却一点也不像夫妻,她不是不遗憾。
若这是她做的一场幻梦,那她也想,至少在她知足之前,这场幻梦不要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