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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被绑在大狱,心里想着人生的种种无奈,想着自己今日遭遇的种种不幸,一面心里愤愤的骂着“他奶奶的”,一面在牢房里哭哭啼啼。他一路上已经被抓他的官兵暗中打了一顿,加上一直没有吃饭,没有力气,那种哭泣声就显的格外的凄惨,听的周围牢狱的人都极不耐烦,终于引发了一个好汉的不满,那个好汉,江湖人称摸着天,名叫杜迁。
杜迁其实老早就听到王伦的哭号了,只是一直捂着耳朵睡觉,懒的搭理他。后来实在忍不住王伦那凄惨的哭号了,一时跳起来了,大喊道:“哪个鸟人在那里哭泣,搅了爷爷睡觉?”
王伦心中的苦楚还没有哭泣出来,此时有人来喊,分明是又有人来打击自己,号哭声就大了许多。
杜迁被王伦的号哭声弄的本来就不耐烦,看到王伦这般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王伦的衣领抓了,把人也提了起来,喊道:“你这个鸟人,叫你不要哭泣,你为什么偏偏要哭泣?”
王伦被杜迁这样提起来,心里愤怒,本来要骂的,但是杜迁既然被称为摸着天,人长的高大魁梧,一时口气就软了许多:“只是心中凄苦,因此啼哭。”
这杜迁是江湖好汉,平常就对穷酸腐儒不满,就厉声喝道:“只是你一个人不满怎的,被抓到这里的人,哪个心中没有凄苦,都似你这般哭哭啼啼,人人都不要活了,都死了算了。”
王伦被杜迁一顿喝骂,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一时在那里闷头不语。杜迁提着王伦累了,就把他放下来,问道:“你这鸟人,到底有什么苦楚,说来与我听听。”
王伦便把自己如何满怀壮志进京赶考不中,一腔报国热诚付诸流水,如何被书童卷了钱财,如何被馒头铺老板打骂,如何被女匪救助以及被认作匪人绑在这里说了一遍。
杜迁和周围牢狱的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杜迁笑骂道:“亏你是个书生,所做种种,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那个馒头铺老板和那个书童,实在该死。”杜迁叹息道,“只是可惜了那个女英雄,没有机缘拜会。”言语之间,对那个女匪非常仰慕。
“对了,你说的那个书童,叫什么名字,日后让我遇到,定当好好教训他。”
王伦愤愤的道:“宋江。好汉记着,叫宋江的那个就是。”
“他长的什么模样?”
“又黑又矮又胖。”王伦道,“只是,此人满嘴甜言蜜语,极容易让人相信。好汉日后遇到了,还是不要被他蒙骗了。”
王伦叙说了心中郁闷,加上有杜迁压着,一时也不再哭哭啼啼,只是坐下来跟大家攀谈。
想不到这王伦平常攀谈起来,话语非常多。加上本是读书之人,尤其是野史之类读的很多,一时整个牢狱里只听见他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讲解,仿佛就是一个说书先生,一时也不说自己委屈了,仿佛肚子中也不再饥饿了。那些一同关押的犯人,都在那里听的津津有味,对王伦非常佩服。
当日晚饭,因为众人照顾王伦,王伦就吃的很多。吃的饱了,王伦精神更好,话语更多,最后直让那些狱卒都过来闲听解闷。
一直到三更时分,王伦兴致不减,最后牢中众人都自顾睡去了,这时杜迁又跟王伦谈论些枪法棍棒。想不到王伦平日武艺平平,入门尚浅,谈论起来,却头头是道,直让杜迁佩服的五体投地。
到了五更时分,连杜迁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那里熟睡,不一会儿就吼声如雷。奇怪的是王伦此时一个人,还在那里讲解的津津有味。
到王伦感觉内急,就站起来,眼看狱卒都在旁边熟睡,没人开门。就喊狱卒道:“内急,内急,开门开门。”
狱卒在那里含糊道:“明日再说。”
王伦在那里哭笑不得,内急之事,哪里能等到明天呢。就在那里说到:“请狱卒大人行个方面,到明日小生再讲解一个更有趣味的故事。”
那狱卒大概还记的睡前王伦讲的故事精彩,睡梦中你也还在品味,听王伦这么一说,就朦胧着双眼摸出钥匙开了门。然后依然倒头便睡。
王伦从容走出监牢,却猛然见一个人影在墙角一晃。待细细打量,偏偏半个人影也没有。王伦打了一个哈欠,那个哈欠只打到一半就咽了回去,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不知不觉间已经抵着脖子了。
“可知有一白衣秀士关押在何处?说的明白我便放你,不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伦在那里哆嗦着:“不知好汉说的那白衣秀士,到底是何人?”
那人在那里犹豫了一下,看到王伦穿着白衣,恍然道:“莫非你就是那白衣秀士?”
王伦三魂被吓的已经丢了两魂,他可知道,大凡劫狱的人,逮着一个问路的人,问清道路之后,总会杀人灭口。这些,他在野史中看的多了。此时听到那人找的好像是自己,连忙答应:“是我,是我,就是我。”
背后那人却在那里疑虑:“我家小姐说的白衣秀士,应该是一个极为儒雅之人,你……”
王伦先前被馒头铺老板一顿暴扁,在牢房里又滚了几滚,一身白衣此时已经差不多成了灰衣,哪还有儒雅可言。此时见那人怀疑,慌忙解释:“这牢房中污浊,在此久了,难免会有些,有些狼狈。”
那人有几分相信了,就把王伦脖子上的刀拿下来。王伦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一个人从牢房里窜出来,接着就听见了砰砰的打斗声。
原来,那杜迁是江湖中人,平日警觉,刚才已经察觉到有人进来了,因为那人一直拿到架着王伦的脖子,这次没有动作。所以,那人把刀从王伦的脖子上拿下来的时候,他就扑了过来。
一时,两个好汉在牢房里一顿好打。牢房里的人很快都被吵醒了。那几个狱卒从梦中醒来,见有人打架,待要上前来捉拿,被杜迁和那人都误伤的打飞出去。还是有个机警的狱卒,慌忙敲响了报警的铜锣。
那铜锣一敲,潜进牢房的那个汉子心中就慌,想劫狱既然被发现,还是早走为好,偏偏被杜迁缠着,一时又气又急。
还是王伦在旁边渐渐反应过来,喊道:“两位好汉住手,既然是来救人,没有必要在这里厮打,还是先出去再说。”
杜迁这才惊醒,慌忙跟那汉子停下来。但是,官兵已经涌了进来。杜迁就发一声喊,跟那个汉子接连打飞几个官兵,向外面冲去。王伦慌忙跟在后面。
杜迁和那汉子奋力冲出牢房,但是,外面火把照处,全是官兵,他们只得叫苦。正在危机时刻,只听一声马蹄,一个黑衣人骑马飞也似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粗大的棍棒,把棍棒挥舞的呜呜直响,几个近前的官兵被那棍棒扫的横飞出去。
“好。”杜迁此时忘了陷入重围,只是叫好。这样一来,力气反而来了。那匹马近来,那个劫狱的汉子发一声喊,揪住马尾,跃上马背,飞也似的走了。
杜迁还算是义气,慌忙之间,还拉住王伦,跟他一起往外冲。而王大秀才,先前谈论武功时头头是道,此时却全派不上用场,不知道心里会有怎样的懊恼。
眼看两人冲到一座桥边,桥上却全是官兵,杜迁大喝一声,喝退官兵,猛然拉着王伦,一下子把他甩进了河中,自己紧跟着也跳进了河水中。
王伦小时学过游泳,杜迁把他扔进河中的时候他心中暗自庆幸摆脱了官兵。但是他欣喜的表情刚刚浮起,立即就僵在那儿。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那只手毛茸茸的,像是一种野兽的手。他立即想起一个传说,关于水猴子的传说。
王伦张开嘴想喊救命,那只手猛然一拉,一口水灌上来,他只来得及“呜”一声,在那里拼命的挣扎,却哪里挣扎的脱,再接连灌下去,王伦眼前便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剩下水里留下一大串泡泡。仿佛在梦中。
陆平感觉到自己飞起来了。
王伦感觉到自己飞起来了。
“砰——”的一声,陆平被摔的七荤八素;王伦被摔的七荤八素。一口水喷出来。
睁开眼睛,陆平和王伦的记忆在瞬间合二为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