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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少年时读范仲淹之文“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便立下了鸿志,要为国为民,为天下为黎明为苍生为所有的苦人穷人做事,平陇西、复燕云,的确是那时候的心之所想啊!
可是进士及第后,散居两年,下放为京官,才知道什么叫黑,总以为贪官污吏就要杀之而后快,可是真正的是不黑不白的,他们即是好官但也是贪官,这时才知道做官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调回汴京,本以为大有作为,却没想到汴京那青天之下竟然昏暗无比,争权夺利是永恒的曲调,就连一个小小的刑部小头目,都会有人斗的你死我活的。小官向上头送礼、站好阵营的人被提拔,这些都是汴京不成文的规矩,那些在儒士前是大儒、在学生前是名师的人暗里面也会收点小礼,难道也去指责他们吗?
要想有所作为,那必须要登上一人之下的位子,可是宰辅也并不是好当的啊,范仲淹够厉害的吧,照样还是被一贬再贬;吕公著家门赫赫,还是大起大落;王安石天下楷模,现在还是在金陵养老,这次连孙子都丢了;司马光满腹经纶,却也是闲居在洛阳二十年。
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啊!他们要想一展抱负都如此的难,自己又是何等的人?又怎能做到大作为呢?这并不是一个“难”字可以概括的!
陆平正想的出神,却听到一个声音道:“陆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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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穿着灰色士袍,戴着矮方巾,悠闲地走了过来。
陆平忙站起身来道:“看刘老满面春风,想必昨晚睡的很香。”
刘建很自然地坐在石凳上,扫了一眼旁边的李京山,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对陆平道:“其实老夫昨晚是思不能寐,老是在懊恼昨日之事,所以一大清早就跑到衙门里去了,亲自去审问那个明教白衣教徒,就是侥幸活着的那位。”
陆平喜道:“那人醒了吗?他叫什么名字?”
刘建笑道:“还是有赖这金陵城的大夫们活命啊,他叫孙习,是福州人,死掉的那位叫孙洪,是他的亲大哥。这两个人都是明教的明王亲卫,勇猛异常,元丰二年的时候跟着明王的,也算是个老资格的明教徒了。”
陆平点头道:“那孙习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刘建露出一丝笑容道:“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奇妙,这孙习他们兄弟两个的任务是护送那两个契丹人和契丹囚犯回去,这本来和我们无关的,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被我们抓住了。”
李京山眼睛朝天,口中道:“机缘巧合,如果没有我的话,再怎么巧合也巧合不到这去!”
刘建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又继续道:“本来这些人倒是挺硬的,但是老夫是何等手段,见过的犯人都比他见过的人多,终于从他口中套出了一点东西:原来他还真的见到过帮中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儿,那女人刚开始没有小孩子的,定是偷来的!”
陆平微笑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叫月娘是吧,那几个契丹囚犯中有个叫何季的偷听到这事了,方才吴捕头已经来和我说了。”
刘建一傻眼道:“不会吧,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了!陆大人有没有派人去抓啊?”
陆平道:“已经着吴青、李武石一干捕役们去搜寻了,但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啊!”
刘建又咧嘴笑道:“老夫倒是知道他们在哪里,就是那金陵客栈!”
陆平疑惑道:“昨日我们的动静挺大,这个月娘会不会已经跑掉了?”
李京山呵呵地笑道:“指不定现在他们已经跑到哪里去了呢?”
刘建脸通红地道:“老夫话就这么多,你们不愿意去抓随你们!”
陆平忙道:“刘老千万别这么说,我马上着人包围客栈,希望能够抓住这个月娘!”
官兵又一次光顾金陵客栈,可吓坏了这掌柜的,他颤巍巍地到了陆平的面前道:“大人啊,小人这……这店子,小人这小本生意啊,小人这上有老、下有小……”
陆平没好气地笑道:“我们只是想找一个人,一个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女人,不知你见到了没有?”
那掌柜的沉吟道:“抱着一个小婴儿的女人?啊,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人,说起来还真是一个漂亮女人呢!以前她和一个男人住在这家店里的,不过今早就她一个人抱着婴儿出去了。”
陆平忙问道:“他们向何处走了?”
掌柜的苦着脸道:“我哪知道啊,大概是出城了吧。”
陆平点了点头道:“好了,没有你的事了,我们也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刘老,你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刘建哼声道:“不要再问老夫了,陆大人自己拿个注意吧,或则某些人又说老夫之言是屁话了。”
陆平洒然一笑道:“依我之见,我等还是回衙门议事吧。另外着人知会一下吴青李武石他们,一齐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京山斜眼看了一下刘建道:“有人好像不欢迎老子,陆平你小子慢慢折腾吧,老子今日不爽,要去温柔乡里好好的温柔温柔了!”
一行人刚进衙门,恰好遇到了李武石也回衙门,他见到陆平诸人,马上行礼道:“陆大人、刘提刑,小人查询了整个金陵未见有其踪影,特来请示一下大人该如何做?”
陆平叹道:“我们进去再说吧!对了,吴捕头还没回来吗?”
李武石摇头道:“他去东边巡查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正说着要进去,突然从东边忽然传来吴青急躁的声音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刘建不怒自威:“怎么了,说话慢点说!”
吴青急道:“我们在东门那边找到两具尸体,一个是女的,还有一个是婴儿的,我已经把这尸体交给了胡仵作了!大人,这个月娘他投河自杀了,还把小公子的命也连上了啊!大人,王老相公那边该怎么办啊!大人!”
陆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月娘,那个婴儿就是小公子呢?现在不要乱说,刘老,你去把那个明教徒孙习请过来,让他认一认尸体,确认那个是不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