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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模拟考试之后的第一个礼拜六黄昏。
程凌霄所住的小平房一楼阳台处，程凌霄坐在一张竹椅上，零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手机里的动画片。
苏清涵坐在旁边不远处坐着作业。
卡耐恩端着一盘切好的冰镇西瓜走出来，来到程凌霄和零面前，道：“殿主，零，来，吃点西瓜。”
看着一大一小同时伸出手拿着西瓜，可目光都没有移开手机屏幕，卡耐恩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端着西瓜到苏清涵旁边，道：“小公主，来，吃几块西瓜解解渴先。”
苏清涵脸上爬上一坨红晕，拿过一块西瓜，道：“卡耐恩大叔，你不要叫我小公主，叫我清涵就好。”
对于苏清涵竟然叫自己这个老人为大叔，卡耐恩极为受用，笑道：“小公主别害羞，我叫我的，你听你的。对了，殿主，零，小公主，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程凌霄道：“随便。”
零道：“我和小凌凌一样。”
卡耐恩为难道：“殿主，零，我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做‘随便’这道菜。”
说完，卡耐恩看向苏清涵道：“小公主，你想吃什么？”
苏清涵用笔帽抵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现在这个天气，吃起火锅来，刚好热得一身汗，晚上回来洗澡。”
卡耐恩看向程凌霄和零。
“听她的。”程凌霄道。
“噢，听她的！”零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眼睛一直盯着程凌霄手里的手机道。
卡耐恩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预定。”
苏清涵又道：“卡耐恩大书，看看花开院去不去，她不会做饭。”
入夜时分，卡耐恩打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几人一起前往目的地。
目的地火锅店就在燕京第二高中出校门不远处，卡耐恩笑着对苏清涵道：“我打听过了，有人说这里的火锅店味道纯正一点。”
今天是周六，火锅店里的人很多，到处都是喧闹声。
卡耐恩预定的桌子是靠窗子的，几人刚刚走进去，只听到一个男声惊讶道：“程凌霄，苏清涵！”
程凌霄等人都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只见隔壁桌子，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笑着冲他们打招呼。
竟然是高三（3）班的物理老师，那个给程凌霄找了很多资料的段明浩。
此刻，段明浩正在和两男两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
段明浩见到程凌霄脖子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旁边又站着一个老头，苏清涵和她的爸爸也在，还有花开院草喰，于是笑道：“你们也是来吃火锅的？”
苏清涵羞赧地点了点头。
段明浩对面，一个三十出头，画着浓妆，瞟了一眼程凌霄这桌，问道：“你同学？”
段明浩听到女子提自己的学生，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朝店家招了招手，段明浩指着程凌霄那张空桌子，道：“店家，他们是我学生，能不能把桌子合在一起，待会他们那一桌的钱算在我头上。”
卡耐恩为难地看了一眼程凌霄，程凌霄道：“就和他们一起。”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段明浩朝着自己旁边的空位拍了拍，对程凌霄道：“来，程凌霄，坐我这里来。”
段明浩指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程凌霄，对其他两男两女道：“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程凌霄，在刚刚过去的第二次模拟考试上，考了全校第一名，735分！物理因为卷面不整洁而扣掉了两分！”
一名男子打量了下程凌霄，惊讶道：“不错啊，这可厉害了，想当初我们班上高考时最高分才多少来着？”
段明浩低声对程凌霄道：“这是我高中的死党杨锋，现在开了一家快递公司。”
另一名男子笑着看着段明浩道：“不就是我们的明浩嘛，当初可是我们班上的学霸来着，次次考试拿第一。”
段明浩介绍道：“这几个人都是我高中时的好朋友，这个叫做徐志杰，当初的一个学渣，不好好上课，天天翘课。”
听段明浩如此向自己得意的学生介绍自己，徐志杰不满道：“喂，你这话就有问题了，明浩，你怎么能在你得意弟子面前污蔑我的光辉形象。”
“你哪有什么光辉形象的？”段明浩取笑道。
在徐志杰旁边，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子摇了摇头道：“在学霸面前，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光辉形象。真羡慕，明浩，你弟子比你可厉害多了，到时候你弟子发达了，你这个恩师出名了，可也别忘了给我们几个没有光辉形象的学渣一点贿赂啊。也不要多，请我们每个人好好吃一顿就行。”
段明浩道：“还需要等到发达，程凌霄吧，今年一定能考上燕京大学的。”
“啧啧，真是名师出高徒，你这弟子一看就是有出息的人，来来来，做我这里来，让我沾点才气。”杨锋朝程凌霄招手道。
“烦不烦啊，你们？”杨奉还没说完，在职业西装女子旁边，那个浓妆女子不满道：“学霸又能怎么样？你们也不看看段明浩现在混成什么样了？就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学校当了一辈子的高中老师！还一直是个科目老师，连班主任都当不上。”
段明浩脸色有些尴尬，道：“我这学生肯定不会像我没出息。”
“得了吧！”浓妆女子不屑地瞟了一眼程凌霄道：“高中会读书有什么用？你有本事能考上美国的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大学这种名牌大学才行。其他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就拿我来说，我王艳成绩比在做的都差吧？你看我现在，别的不说，至少有两三套房子了吧？还有自己的车子吧？”
王艳戏谑地看着段明浩，道：“明浩是我们班上读书成绩最好的学生，当时你向我告白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你吗？就是因为你是个书呆子。”
“学霸？那玩意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男人靠得不是考试的时候能考几分，而是潜力！有潜力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女生追求。”
“明浩，你说你当时成绩那么好，现在混出什么来了?房子没有一套，车子靠的是11路车，现在也马上要32的人了吧，你连个老婆都没找到。”
职业西装女子皱着眉头道：“王艳，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是什么话了？”王艳顿时炸毛了，大声道：“就是你们一直惯着他！总夸他！让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渣，有多烂！他一直处在洋洋自得之中，明明是个没有潜力的废物，却沉浸在你们的赞美之中。”
王艳用筷子指着段明浩，意味深长道：“明浩，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没有结婚也不选择你吗？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出息！”
“现在出了社会，我们早已经不是当年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学生了，别傻了！”
“你得找份工资高的工作坐，而不是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高中！”
“你连一套房子都没有，一辆小车没有，谁愿意嫁给你这种穷鬼呢？”
“现在的女人其实要求不高，就需要有房有车而已，你想一想，你连房子都给不了别人，你让别人跟着你受苦？”
段明浩脸色惨白。
王艳又指着段明浩旁边坐着的程凌霄道：“小子，看你呆头呆脑的，坐在这里半天没有一言半语，连表情都是别人欠你八百万似的，你这辈子完了，明白？”
卡耐恩就要站起来，程凌霄摇了摇头。
王艳又戏谑地看着程凌霄身旁的卡耐恩道：“哎哟，你们学校对你挺不错的啊，还给你配备一个外教，简直就是浪费金钱和财力。”
段明浩压抑着愤怒，低沉着声音道：“王艳，够了，你可要侮辱我，但请不要打击我学生。”
“打击他？你想太多了！我这是为他好，懂？”
“若不是因为他是你学生，而你好歹是我以前的备胎，一直在追求我，我才懒得打击他！”
“不信你等着，你这个学生以后会比你还不如。”
职业西装女子出声道：“王艳，你今天喝多了。”
“我哪里喝多了？喝多了的是你们才是好吧？就说你吧，栾栾，当初在我们班上算是最好看的，现在混成什么样了？当时有高富帅追你，你不答应，非得跟一个穷鬼在一起，结果被抛弃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都这么大了还需要自己出门上班工作！”
王艳说完，又指着杨锋和徐志杰道：“你们两个虽然还只是混日子过，但是总算是找到了赚钱的途径，以后肯定要比明浩有出息。”
王艳说完，看着苏清涵道：“你是那小子的女朋友？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现在别谈恋爱。你觉得你现在喜欢他，那只是因为你现在会读书，你们在象牙塔里的女生都单纯，以为学霸能怎么样，其实，等你出了学校，以你这份姿容，完全会有更好更帅气更富有的男生追你的，到时候再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