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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中学生或多或少都和保护费发生过联系,楚河也不列外,而且以他还受到了区别对待。
别的学生一个月的保护费大多在五十元到一百元左右,而他的保护费收费标准是二百元,这是当初冯江和杨猛拍板定下的。
就是这个规定让楚河在高一一整年几乎每天都处于吃不饱饭的状态。
他家在农村本就不算富裕,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仅有四百块钱。每天的饭伙钱就需要十块,这还是吃很抵挡的东西,好一点的东西他连想都不敢想,除了一个月三百的饭伙钱他手里的零用钱不足百元。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敢和家里说了,那就只能苦着自己。
每个月再交二百保护费,他的饭钱就只剩下二百,就只能处于半饱的状态。
但关键是他这每月二百的保护费并没能保自己的平安,该挨得揍一点都没少,基本上没起一点作用。
楚河面前的这两个人现在就是冯江的得力手下,平时收保护费就是他俩的任务。
高一点的叫范东勇,在学校里以阴狠著称,就是那个长得像陈小春的人,也正因为此,山鸡的外号就落到了他的脑袋上,一些才入学的学弟们都叫他山哥。
相对来说矮一点的那个家伙叫高远,这货别看名字叫高远却是一肚子坏水,很多修理人的道道都是这混蛋想出来的,楚河就品尝过好几次这家伙整人的滋味了。
让他记忆犹新的就是去年冬天某一天他出宿舍的时候那从天而降的一桶冷水。
那天外面气温超过零下二十度,大约在晚上六点左右有人告诉楚河说外面有人找,宿舍楼外面。
楚河就出去了,刚出宿舍楼的大门,从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里就倒下一桶凉水,然后他就听到几个王八蛋哈哈的笑声,其中尤其以高远的笑声格外刺耳。
那天偏偏他还穿得比较少,这一桶凉水几乎把他浇个透心凉,他的头发几乎瞬间就结了冰。
那个冬天,那一桶冷水让楚河发烧了五天。
想到这里楚河的眼睛射出一片冷光。
楚河从床铺上坐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小沓钱。
这是他现在的全部财产,五百九十五元,包括宁浩给他的二百元。
若不是宁浩给过他几次钱,说不定高一的时候楚河就饿死了。
“你的保护费今年涨价了,是每月四百。”范东勇见楚河拿出了钱面无表情地说明,今天下午有人找冯江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冯江当然是要满足的,楚河的保护费就翻了一倍。
楚河举起手里的钱在范东勇面前晃了晃:“我现在身上就剩下这五百多块钱,要是给了你们四百我这个月靠什么吃饭?”
“这是冯老大定下的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再说你有没有饭吃会不会饿死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态度很人道。
“你们两个说了不算呗?”
高远从范东勇的背后转到了前面,脸色不善地说:“你特么的真鸡霸磨叽,妈的赶紧给钱。”
楚河点点头,捻开手里的纸币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元的纸币递了过去。
范东勇看着楚河递过来的五元面值的纸币楞了有五秒的时间,随后勃然变色。
“你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
楚河看着范东勇和高远慢慢地说道:“回去告诉冯江,从现在起我的保护费就这么多,这还是我看你们也算很辛苦的施舍给你们的辛苦钱,爱要不要,不要这五元以后也没有。”
此言一出,宿舍里鸦雀无声。
室友们都惊讶地看着楚河,就算给他们一千个答案他们也选不中现在的局面。
楚河竟然敢说这样的话了!这货是不是那次自杀把脑袋弄坏了。
他们清楚地知道冯江这些人已经算是校园黑社会了,敢杵逆他们的意志下场会很悲惨。
范东勇大概也没想到楚河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继刚才楞了五秒钟后这次有多楞了五秒。
“看来一场暑假已经让有些人忘了历史是怎么书写的,让老子来帮助你恢复一下记忆。”范东勇边说边要动手,高远在一边撸胳膊挽袖子。
这是准备动手的节奏呀。
楚河在上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用这么激动吧?反正你们说得也不算,我只是让你俩给冯江捎个信,你们就是要动手也起码了解一下你们老大的想法吧?”
“冯老大不在,我们也可以做主,你给我滚下来!”
楚河只是从上铺坐了起来并没有滚下去:“让我滚下去?有能耐你就上来。”
范东勇的眼睛射出了怒意,虽然他是冯江的手下,但在二高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也不超过五个,但决不包括面前这个家伙。
暑假前这个家伙还是他一瞪眼就浑身发抖的人,而今天竟然喘粗气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他要好好修理修理这个忘记历史的人。
潘闯一看战火即将爆发,自持和范东勇关系不错赶紧站了起来:“勇哥!楚河这阵子脑袋有点不好使,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范东勇即将出手的动作停止了:“他脑袋怎么不好使了?”
潘闯就凑过去如此这般地说了一气。
范东勇听完一阵冷笑:“自杀了?很有勇气吗?”
楚河呵呵一笑:“所以,你回去告诉冯江,老子连死都尝试过了还会在乎别的吗?”
高远这时说话了:“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一切让冯老大做主吧。”说完转身和范东勇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了,潘闯关上了宿舍的门便问楚河:“楚河!你不会是真的脑袋出问题了吧,你怎么敢去惹他们?不想在学校混了?”
楚河重新躺下。
“我刚才都说了,我连死都去尝试了,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还会怕他们这些猫头狗耳吗。”
楚河说得话很有道理,一个人连死亡都去尝试了他还怕威胁吗!
但即便这样室友们也是吓得够呛,冯江之所以能在杨猛毕业后接过二高的扛把子,可不是因为有人看在杨猛的面子上,他自己也确实有些道道,据说他少年时就拜当地一个崩拳拳师学艺,已经练拳十几年了。
崩拳是一种易学难练的拳法,说句不夸张的话学会崩拳甚至用不上半天,但是能把崩拳练出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民间有话:四年太极不伤身,一年崩拳打死人。
虽然冯江没打死过人,但是却打伤过好几个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光不怕死似乎也不起什么作用。
出乎潘闯等人预料的是,接下来的两天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楚河白天上课,到了晚上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优哉游哉的仿佛在他身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转眼就是星期五了。
早晨刚吃完早餐,楚河就接到了大门警卫送来的消息,有人找楚河,就在大门外。
室友们一致认为冯江动手了。
楚河老神在在地到警卫室在备忘录上签了一个名后就走出了学校。
在离学校大门右面二十多米外停着一辆红色的奔驰,一个女人倚着车门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楚河一看到这个女人就觉眼前发黑,她怎么来了?
“戚无脑…噢不好意思,说错了,戚颖颖美女,你来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到学校来告我的状?我可首先声明呀,我一没骗你爷爷,二没非礼你,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戚颖颖气得差点冲上去一巴掌拍死这个口无遮拦的货色,但是想起爷爷的嘱托只好把这个念头生生地压了下去。
“我是受我爷爷的嘱咐,今天陪你买药的,假我已经给你请好了,你今天就跟着我走就行了。”
原来是买药材呀。
“中午管饭不?”
戚颖颖真得无语了,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楚河上车后戚颖颖就发动了汽车。
楚河不得不承认,戚颖颖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老老实实给我坐着,眼睛不许瞎看。”戚颖颖见楚河的眼睛贼兮兮地在自己身上打转,出言警告。
“戚姐姐…”
“不许叫我姐姐。”戚颖颖火了,这个小贼贼眉鼠眼的竟然想叫她姐姐。
“那叫你什么?叫你戚小姐?”
戚颖颖仿佛被被一个药丸子噎住了嗓子一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看叫你姐姐不行,叫小姐你又难受,我总不能叫你大姨或者大婶吧,你说叫什么?”
戚颖颖狠狠地瞪着楚河:“什么也不许叫也不许和我说话。”
“这可是你说的?我保证完成你的心愿。”
从这以后楚河还真就不再和戚颖颖说话,而是一个药店一个药店的走。
楚河负责买什么药材,戚颖颖负责掏钱,当然买完的一包一包药材也是戚颖颖拎着抱着。
“喂!你还是男人不?让我一个女孩家拿这么多东西。”在洪阳市最大的一家药店,楚河一共在这里买了二十八味药才,二十八个装药材的药包单个拿出来或许不大,但二十八药包合到一起却是很大一包,用方便袋都得是大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