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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妖艳女子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后,难道她一直在跟踪我,又或者是她也发现了什么,还或者是她就是那个与伪教授交易的人,我的脑子里面闪过了很多种可能,但是这些可能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说实话,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本想转头就走,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就是与伪教授交易的人,那么此刻我出现在这个地方,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我就这样走,她会不会在我的背后下黑手,但她一个弱女子似乎又不是我的对手,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妖艳女子开口了,她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天气太热,我想进山走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这里。
妖艳女子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指的巧合是什么,就说:是啊,很巧,确实很巧。我问她说,你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该不是一路尾行我了吧。
妖艳女子不屑的笑了笑:我可没那闲功夫,我来这里自然有我来的目的。
我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本以为她不会回答我,我只是下意识的这样发问,但我没想到,她对我说: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过一会是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我会知道什么,我的心里很犹豫,我犹豫我要不要在这里等她说的答案,这个答案可能有多种,但无论哪一种都可能对我不利,让我暴露在明面上,被她们知道我的意图,因为我能找到这个地方,就连傻子也会怀疑,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该死,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我看着妖艳女子这张漂亮但却充满着虚伪与贪恋的脸,我就觉得她是天底下最丑的女人,此刻这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我把她杀掉,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我的目的,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到过这里,我就可以继续与这些文物贩子周旋,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我会被警察抓到,等待着我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那个时候不会有人关注我为什么要杀她,即使我说出我是为了保护文物才这么做的,警方和律师也不会相信,我还是我,一个故意杀人的杀人犯。我又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值得,我如果因此被枪毙,那么我认为的民族大义就会伴随着一颗子弹钻进我的脑子里面,我会死,死了以后被冠以恶名,什么也得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妖艳女子也听到了,她拉了我一把,说,赶紧躲起来。
我跟随着妖艳女子躲藏到了不远处一堆茂密的杂草中,这种草很高,我叫不出名字,与艾蒿长的很像,但它的味道却又不像艾蒿那么刺激,咋一闻有点香但又夹杂着一点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我难以形容,只能说开始很难接受,但闻的多了又有点上瘾,妖艳女子似乎对这种气味有些过敏,她不停的用手在口鼻前煽动,很小心的遮掩着,避免发出打喷嚏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很爽,很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她,从本质上来讲我和她属于同一种人,难道是因为同行是冤家,这种借口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十分可笑,其实我的心里知道答案,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个秘密伴随了我很多年,我不愿意去想它,也不愿意提起,我常常会因为这个秘密而独自流泪,每当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的面容就会呈现在我的眼前,我恨她,即使她是我的母亲,但她却因为某些利益狠心的抛弃了我和父亲,父亲是个文人,一辈子文文弱弱,他甚至不会讲脏话,在他看来他讲的最恶毒的一句话就是,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等我大一点了,我才知道水性杨花是什么意思,可能是因为母亲的叛离,我对那些不忠诚的女人始终怀有芥蒂,也许这就是我不喜欢妖艳女子的最大原因。
随着耳轮中的脚步渐近,我的眼前出现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身影我看起来很熟悉,我突然想起他就是我前两次见过的那个人,但是那个时候我看不见他的脸,现在我终于可见,当我透过杂草的缝隙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却又夹杂着一点欣喜,竟然是我的二叔,怪不得他的身影那么熟悉,我几乎就要喊出他的名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妖艳女子拦住了我说:别动,他不是你二叔。
我对她突如其来冒出的这句话,感觉有些好笑,他不是我的二叔还能是谁?难道是鬼不成?
妖艳女子继续说:你二叔现在正在天津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又继续说,你好好想想,凭你二叔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这些下三滥的文物贩子搞在一起?
听了她的话,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仔细的想了想,确实二叔那个层面的人是不可能亲自参与这种事情的,二叔是一个老狐狸,平日里面出了名的小心,退一万步讲即使他也在这几件文物上面打主意,那么也不可能亲自出手,这种事情存在很大的风险,如果被抓住,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会随之付诸东流,二叔手下的能人很多,亡命徒也很多,这种事情他可以随便找几个人来做,犯不上亲自出手。我开始相信妖艳女子的话,但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又感觉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一个有些滑稽的想法也冒了出来,这个人会不会是爷爷的私生子,不然我真的难以说服自己。与此同时我好像又抓住了点什么,我小声的问妖艳女子,你怎么会知道我二叔?你好像对他很了解,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假的,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妖艳女子压抑住自己的过敏反应,说:你的问题好像很多,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她顿了口气又说,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是你二叔的人。
听了她的话,我继续追问:是不是二叔也盯上了这几件古董?
妖艳女子被我问的有些不耐烦,她说:你不要再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而且我相信你二叔一定也不愿意看见你掺合进来。
此时,我的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如果妖艳女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二叔也一定参与了进来,而我现在做的事情就等同于和二叔做对,从小到大二叔对我很好,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家,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儿子,我还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赶上特殊时期,物资供应紧张,我和二叔说想吃冰棍,二叔就跑到几里以外的供销社排了一上午的队给我买冰棍,等我拿到手上时,冰棍都化成了水,二叔就一勺一勺的喂我,骗我说,这样更好吃。我不想让二叔寒心,但另外一方面如果我就此放弃就又会对不起猴子,方雯,以及张楚,往大了一点说也对不起那些为了保护文物而作出牺牲的人,究竟在道与义,情与法之间我要如何选择,我此刻该何去何从?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我却感觉很漫长,我很累,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我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我问自己,我还是我吗?
我把目光看向妖艳女子,她的脸变的冷若冰霜,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简直判若两人,她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三个人,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她捕捉在了眼里,这让我想起了豹子捕食猎物时的场景,豹子这种动物不同于其他猫科动物,它体型较小,而且独来独往,它比狼更懂得隐忍,往往可以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的趴上一天,等到时机成熟,才会出手。妖艳女子就像那只豹子,而那三个人就是她的猎物。唯一不同的是,我觉得此刻我自己更像是这种巨大漩涡中的猎物,存活于夹缝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葬身于这些猛禽的爪牙之下。
我感觉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酷热,这个时候才发现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了下来,算算时间,据我出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天马上就要黑了,那三个人把随身携带的绳索取了出来,我知道夜幕一旦降临,他们就要行动了。我既兴奋又紧张,兴奋是因为我终于等到了他们的行动,紧张的是我知道他们行动以后该如何处理,之前的种种假设,都是我们纸上谈兵想出来的美好愿景,我知道这些人不会按照套路出牌,这其中变数太多,每一种变数都可能给我带来致命的打击。
妖艳女子也屏住了呼吸,我知道她也在等,现在我终于知道她说的结果指的是什么了,同时也感觉后背心阵阵发凉,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看出了我的目的,看出来我内心所想。我记得我曾经听过一句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现在想想这句话说的还是有它的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能看见的只是前方三个模糊晃动的身影,我听到了他们手中绳索碰撞的声音,知道他们是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