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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叫声就像是一个婴儿被针管扎进皮肉,由恐惧感和疼痛感而造成的哭泣声。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明显感觉到了那只‘双尾蝎’因为被我的指尖血触及而渐渐鼓了起来。
这一变化让沈佩猛地收了下膝盖,一下就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失去平衡半倒在床上的我还没来得及喊疼,就看见沈佩此时全身紧缩,面色更加的惨白不堪,额角早已细汗密布,嘴里不住的喊着好疼。
我知道,这是因为‘双尾蝎’对我的指尖血产生抵触导致的,但没有镇住它,只能说明我道行不够。
我一边安抚着沈佩让她放轻松,一边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我咬破舌头取舌尖血和本身手指上的指尖血,或许可以暂时压住‘双尾蝎’这只邪物,但如果压不住……
那我破了的舌尖意味着阳气的外泄,而阳气中本来就带着人体的七魄,所以最坏的结果就是七魄被吞。
到那时候虽然有三魂存留,但基本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冒这样的风险真不知道值不值。
正在我恍神之际,就看见沈佩的双腿上开始变得有些异样,本来白花花的玉腿上被几条紫黑色血管遍布,隐隐约约有种要爆掉的感觉。
那股莫名奇妙的黑气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而紧接着我就感觉全身的气血全都涌到了脖子上,十年前被陈二蛋掐着脖子濒临窒息的那一幕又冲击着我的记忆。
我揉捏着我的脖子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却发现根本没有,整个人开始变得烦躁,而沈佩大腿根部那个邪物似乎警告着我。
“嘶……嘶!”
尖锐刺耳的叫就像有东西在黑板上划过来划过去,让人听了心里直泛膈应。
我翻起身子用手直接将沈佩的双腿分开,死死按住。
猛地一掐血迹早已干在皮肤上的那根指头的中间部位,殷红的血液再次汩汩地冒了出来。
直到这个节骨眼上,我依旧不愿意用‘舌尖血’来冒险。
“太上三旗日月星,今破邪煞应我令!诛邪!”
我的手指死死按在‘双尾蝎’的脑袋上,念着师傅教过我调动周身阳气的口诀,就感觉指尖上有些发热,咬牙切齿地斥了一声。
就听到‘双尾蝎’如同蔫了一般嘤嘤了两声,沈佩腿上本来遍布的紫黑色的血管也在渐渐消退。
我心里还正得意自己第一次不靠师傅解决了事情,就感觉手指按压的那个地方再次鼓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看见‘双尾蝎’竟然就这样从沈佩的腿上冒了出来!
“呃……”
我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异变,嘴巴张得老大,看着‘双尾蝎’大摇大摆的,连带着沈佩腿上还未退散干净的黑色血管,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准确的说,它连我眨眼的功夫都没用到,就直接撞在我胸口上,把我撞得连着倒退了几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咳咳……”
我连咳带吐的从嘴里喷出一口血痰,眼前这个比我脑袋还要大上一截的怪物,正冲我嘶吼着表示示威。
长在它身上的紫黑色的血管,此时慢慢地伸向了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每条血管吐出一条两指长的黑色信子!
“蛇!”
我头皮上的发囊在不断的往紧缩,却没想到更加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本来被‘双尾蝎’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沈佩,竟然坐了起来。
脸上带着一丝讥讽,但又更像是戏谑,皱着眉问我:“你难道不愿意救我吗?连舌尖血都舍不得用吗?”
对于这突兀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盯着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沈佩,我还是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沈佩“嗯”了一声,问我:“怎么了?还想不明白啊?地藏鬼眼。”
听到最后四个字,我心里对她的‘好印象’彻底烟消云散,然后自顾自地冷笑了起来,真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在这十年里,师傅几乎每天都在叮嘱我,因为我脖子上的特殊性,所以要对别人多加提防。
怪不得从古至今那么多大好男儿会栽在女人手里,因为女人给人的死印象就是弱,所以会放松警惕。
从沈佩刚进门,她异常泛白的脸色,我就应该有所警惕。
不,或者说……
我站起身来,一把将脖子上的围脖扯了下来,瞪着她说:“怎么会不明白呢,现在看来,我师傅走的那么急,也是你安排的吧?”
沈佩听着我的话,竖了竖大拇指,眼睛俏皮一眨:“聪明!不愧是有‘地藏鬼眼’的人,不过死在我手上倒也不亏。”
我这才注意到,沈佩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黑色。
担惊受怕了十年,死了肯定起码比这种日子舒服,但我就是看不惯沈佩的这种嘚瑟劲儿,一副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
就算今天拼不过她,我也得膈应死她!
我摆着手,装出一副笑岔气的样子,慢吞吞的说:“在我死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沈佩一脸疑惑,但依旧挤着眼睛面带笑意:“就一件?要不给你三件吧?”
我继续一副笑得不行了的样子,伸出之前被我咬破的食指:“就一件,就一件,我求求你,不要学人家十几岁的小姑娘挤眼睛抛媚眼,露出鱼尾纹太丑了!”
这话就如同当年,说陈二蛋胖和他娘的事,戳中了痛点,就见沈佩一脸怒色恨不得活吞了我,但也不忘用手抚摸的眼角。
‘双尾蝎’此时或许叫‘蛇尾蝎’更合适一些,似乎听懂了我在讥讽自己的主人,数条黑蛇竟然直接缠在了我的身上。
沈佩得意的看着我:“你现在可以试试再耍耍嘴皮子,看看这些宝贝会不会咬掉你几块肉?”
还没等我说话,就看见沈佩直接闪了过来,死命地掐住我的脖子,手掌直接留下一个缝隙,然后边盯着我脖子上的眼睛,边自言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地藏鬼眼?”
正说着,她又莫名其妙的将我的短袖扯了下来。
我咕噜咽了口吐沫,坏笑了一声:“你难道还有特殊癖好?不过我嫌你有点老!”
耍耍嘴皮子确实挺过瘾的,但沈佩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我这,而是盯着我身上‘地藏王菩萨’纹身看了好久,啧啧道:“这么浩大的‘工程’,扒下来做副人皮蛊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什么扒下来?”我一脸诧异。
“你的这张完美无缺的人皮啊。”沈佩把扒我人皮说的轻描淡写,就跟做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一样。
她摩挲着我的皮肤的手背上,我真怀疑她这是一双死人的手,传来阵阵刺骨的阴冷,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窖,甚至有种心跳已经停止的感觉。
我垂在两侧的双手,正准备戳她的两侧肋骨来试图脱身,却看见沈佩一脸痛苦的捂着那只本来掐着我脖子的手,连连后退。
就连蛇尾蝎和它周身的数十条黑蛇也在凄鸣中退出我三步之外。
我扫了一眼沈佩此时捂着的那只手,让我一下就想起来八岁那年,陈二蛋因为掐我脖子,而导致他整只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血窟窿。
沈佩的手不同的是,半只手掌上的血肉在慢慢溃烂褪掉,而显露在外的森森白骨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窟窿。
沈佩站在原地,疼痛和恶心感让她整个脸都变得扭曲,咬着早已发白的嘴唇,像疯了似的冲我吼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