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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苏思涵就起来了,先是给家里做好饭菜,然后又给奶奶换了一身衣服扶到了堂屋里。
堂屋里很空旷,只有一张小茶几,一条长椅,其余便是几个小凳子。那天曹广珠来的时候,赵桂英特意把厨房里的餐桌贴了新的桌纸搬到了堂屋里,看着也像个样子。
苏思涵给奶奶喂了饭,然后自己随便吃了几口知会了一声赵桂英,苏思涵就蹬着家里破旧的三轮车出发了。天刚蒙蒙亮,这个时候最多有五点,空气里还有着一丝丝的凉意。苏思涵看着地平线上爬上来的太阳,忍不住加快的速度。
等到苏思羽顶着带着两个巴掌印儿的小脸和一双肿眼泡出来的时候,家里早就没有了苏思涵的身影。昨天打苏思羽的时候苏思涵就算的好好的,昨天是周五,学校休息两天,苏思羽不用顶着那红肿的脸出门。周一苏思羽的脸好个差不多了,并不妨碍苏思羽上学。只是苏思涵这几天回老家,苏思羽就算是想作践她也无计可施,因为她顶着一张猪头脸出不了门。
“妈,二妮呢!”苏思羽怒气冲冲杀了出来说道。
她夜里做了噩梦,梦到苏思涵要杀了她,说是什么时候要给自己报仇,她这一大早的就醒来了,正准备要去打苏思涵一顿的时候发现苏思涵不在家,苏思羽就把火发在了赵桂英的身上。
“二妮回老家给豆子地打除草剂了,一大早就走了。思羽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这么大的脾气,以后可怎么办。”赵桂英看到苏思羽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心里有些不安。她生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还这个大小姐脾气,要是真嫁给了有钱人,她这还不是要上天呢?那有钱人家的规矩恁多,可由不得她胡闹。要是被人家赶出来了,她这辈子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她心里忧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赵桂英可从来没有说过苏思羽的脾气大,以往都是各种宠着她,可是如今这落差……难道苏思涵昨天的话是真的?苏思羽眸子里都是恨意,可是在看向赵桂英的时候却成了楚楚可怜。
“妈,前几天大姐给二妮说了亲事吗?听说还是个有钱人呢。”苏思羽恼怒的说道。
“哪里听来的,别胡说八道,没有的事。”赵桂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在闪躲,却被苏思羽给看了个正着。
好啊!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摇钱树的妈妈,一夜之间就去抱了苏思涵的大腿!赵桂英虽然贪婪,但是却不会欺骗自己,如今看赵桂英的表现对于苏思涵的话信了七八分。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妈,我饿了,饭呢。”苏思羽转移话题道。
“哦,在锅里呢,我去给你端。”赵桂英一见苏思羽平静下来,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就心花怒放的去给苏思羽端饭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苏思羽的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苏思涵一回到自己的老家里,就有不少邻居在给她打招呼。
“二妮回来了,半年没见又漂亮了。啊辍学在家的时候你妈有没有给你说人家?婶娘家那儿有个侄子,长得好看,家里也有几个钱。几个月前见了你一面就相中你了,非让婶儿来给你说个媒。”李大婶说道。
这边苏思涵一脸黑线的看着李大婶,她这才十五岁就给她说人家是不是有点早啊,怎么着也得十七八再说吧。就在苏思涵在心里悱恻的时候,隔壁的媒婆魏大婶听见了李大婶的大嗓子也接了一句:“二妮啥时候说亲,可得找你魏婶儿,你魏婶儿我可是十里八村的媒婆,说一对儿成一对儿。我三姨家的孙儿长的也不赖,你啥时候有空,我让他跟你一起给你家地里打农药去。”
“二妮她妈还没给她张罗亲事呢,你们还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我都还没定亲呢,你们这些媒婆也给我说一家。”邻居家的秋月姑叉着腰出来了。
秋月一出来,这些邻居大婶儿们都噤了声,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噗呲”一声苏思涵笑出声来,这是她二爷家的姑姑,只比她大了三岁,她们年纪相差不多,性子也合得来,苏思涵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去她家串门。只是这个秋月姑的亲事不顺,两年了也没找到对象,不知道砸了多少这些邻居媒婆的招牌。
“秋月姑。”苏思涵甜甜的喊道。
“哎!二妮,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秋月叹道。
“嗯,自从去了我妈那儿就没怎么回来过,这次回来是给豆子地打除草剂呢。前几天我奶奶的腿不小心磕到了,所以准备在老家待一段时间。”苏思涵开口解释道。
“嗯?咋磕到了,现在怎么样了?”秋月急急的问道。
“昨天去诊所里打了点滴,又拿了药,好好养着过段时间应该就没啥事了。”
“我跟你一块扶你奶奶进去。”到了苏思涵三叔的家门口,秋月开口道。
“谢谢秋月姑。”因为苏思涵的爷爷去世的时候,赵桂英没花什么钱,最后分老家房子的时候,让苏思涵的三叔给得了。家里的地却是平分,如果苏思涵回老家自然是要住三叔家。
苏思涵进了老家,安顿好奶奶,就拉着秋月坐下。
“秋月姑,你先坐着歇歇,我去给你烧点水。”老家好几个月没人在了,自然连口水也没有,说着苏思涵就要出去。
“哎!我一会儿坐坐就走了,二妮你别忙活了,你坐着陪我说会儿话就行。”秋月却是拒绝道。
“好。”苏思涵应了一声。
“哎!我跟你讲,这段时间你不在家,你二奶奶啊三天两头的让我去相亲,可愁死我了。我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窝在你这里清净一会儿。”秋月叹了一口气说道。
“二奶奶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能怨二奶奶啊。”苏思涵劝道。
“如果你妈一直让你相亲找对象,你会同意吗?说什么点不点头我说了算,前几天我妈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话,要把我说到一个家里有点闲钱的人家去。据说那人比我大了八九岁,天呐,那不就是糟老头子了!”秋月吐槽道。
“既然是二奶奶的一番心意,还是见见吧,万一那人长得合你眼缘呢。”苏思涵笑道。苏思涵跟秋月姑说说笑笑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却说下午的时候刘大婶正睡着午觉,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于是心情有些不太好。
“谁搁这一直敲门呢,又啥事啊,搁这一直敲,跟敲魂儿似的!”
一开门是个陌生的妇女,刘大婶可以确定这个妇女她一定不认识。于是她很纳闷的说道:“你是谁啊?敲我家门干啥类?”
“婶子,我是护士,来给一个腿受伤的老太太换伤药的。那老太太的孙女说她家就在这一片儿住,我咋没找到呢。”那三十岁出头的妇女提着医药箱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是二妮吧,二妮带着她奶奶回老家了,她昨天早上走的。”刘大婶一听这陌生妇女的话,立马就猜出来这妇女要找的是苏思涵。
“那你知道她老家的地址吗?那老太太的伤口得两天换一次药,要不然我也不会眼巴巴的这个点儿来了。”那妇女似是有些急切。
“这大热天的,先跟我进来喝口水吧。”刘大婶突然邀请道。
“二妮,在你咋还在这里,村口有人找你。”秋月急急的跑到苏思涵家说道。
“嗯?有人找我,这穷乡僻壤的会有谁找我?”苏思涵在心里纳闷道。
“哎!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秋月偷偷的笑道。
苏思涵把家里上了锁,就跟着秋月去了村头。苏思涵她住在大王村,因为村里人大多数是姓王的,姓苏的倒是挺少的。大王村不大,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从苏思涵家到了村口。看着村口的凉棚里围着叽叽喳喳的一群小媳妇儿,苏思涵的心里更是纳闷。
走近了些,苏思涵才看清百花丛中的那片绿叶,她眉头一挑,神色淡淡的说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