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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库里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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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城市翎玉县水库派出所,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出所,辖区内一个村庄都没有,也没有常住居民需要管理,因为没有村庄和居民,所以水库派出所一年到头也接不到几起报警电话。

    水库派出所的办公楼位于水库大坝入口处,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目前所里一共有五名民警,分别是所长陈庆早,教导员何豫皖,副所长赵散,南闸口警区第一警务室警长石岩火,以及刚刚招聘来的临时工刘侠。

    刘侠,男,州城市翎玉县石衙镇二屯子村人,他的相貌一般般,家境不咋样、身世很平凡,除了腰间盘之外没有任何突出点,刘侠今年刚满22岁,身高178、体重198、成绩在全班98名学生之中排第98。

    因为毕业之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刘侠便合计着找个临时工作先干着,等到事业编考试的时候,他再考走,当时从网上划拉了一圈,正巧看到水库派出所招辅警,见这活挺清净的,所以他便来到水库派出所,从这里当了一名辅警。

    当刘侠第一天来水库派出所上班,看到所里的人员编制时,顿时无语了,好家伙,总共五个人的派出所,结果四个是当官的,只有他自己是当兵的。

    尤其是看完四位老民警的名字,刘侠心中更是无语了,陈庆早,何豫皖,赵散,石岩火,四个名字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早、皖、散、火,这分明预示着水库派出所“早晚散伙。”

    虽然水库派出所的辖区不大,但是任务却不轻,他们五个人负责着整座水库的安全,这座水库的库区总面积9.8平方公里。

    当时建造水库时,单是涉及占地的村庄就有26个,为了避开村庄拆迁,所以水库的设计平面形同一块元宝,如此一来,既免去了拆迁村庄的麻烦,又增加了水库的观赏性。

    这座水库蓄水面积为12平方公里,设计最大蓄水深13米,总库容量为八千万立方米,除了正中间的大坝入口之外,两侧各建有一道闸口,北闸口因为地势原因,所以不需要人员看管,但南闸口却不一样了,整天有人去那里嬉水。

    虽然水库四周竖有标语,禁止人们靠近水库,可是附近村庄的村民,却总是悄悄潜进水库偷鱼或者游泳,结果许多村民在偷鱼或者游泳时不幸淹死在水库里。

    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也为了防止水库遭到破坏,县局决定把一些不正干的同志弄走-----咳咳-----口误----县局决定抽调精干警力组建成立水库派出所。

    陈庆早四人,便是县局经过千挑万选被抽调出来的。他们的工作就是守护水库的安全,负责规劝附近村民离去,同时也管着宣传和普及溺水预防知识

    虽然派出所每天都下村普及法律,但依旧有村民偷偷溜进水库周边游泳或者偷鱼,为了避免那些人发生意外,刘侠他们只得不停的围着水库巡逻。

    为了保证水库和群众们的安全,刘侠他们五个人白天全都上岗工作,晚上轮番留人值夜班。

    不过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每天晚上值夜班的民警只有一个人,黑漆漆的夜里只有办公楼这么一栋建筑伫立在水库上,四周全都空无一物,说实话,每到这时候,值夜班的民警全都感觉心里发毛。

    这天夜里,负责值夜班的是刘侠,凌晨一点,正值人们睡的香甜之际,可派出所办公楼的大厅里,却时不时传出“啪、啪、啪啪啪”的古怪声音。

    伴随着怪异声音的出现,一道昏暗的灯光突地亮了起来,可没过多久,灯光自己熄灭,四周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几分钟之后,那个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响之后,大厅旁边的某间屋子突地亮了一下,但是紧接着灯光自动熄灭,周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楼外的风声呼啸着吹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甚是诡异,过了几息之后,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一次,灯亮之后,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青烟般从房间里缓缓升起。

    随着“吱”的一声轻响,房门慢慢推开,一道身影轻飘飘的走出房间,那是一个穿着花裤衩,满脸哈气,蓬头散发的年轻人,这正是今晚值班的刘侠。

    走到一楼大厅后,刘侠回头看了看刚才的房间,挠了挠头,随后自言自语的吐槽说:“这派出所什么都好,唯独厕所不咋地,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厕所里装了声控灯?害的老子拉个屎还得鼓掌,一边大便一边给自己拍掌,就跟自己拉的多么漂亮似得。”

    正在刘侠满脸不爽的嘟囔时,忽然,值班大厅门前的灯光闪了闪,接着,灯光瞬间熄灭,除此之外,门口的路灯和大坝四周的路灯也全都熄掉了。

    “奇怪了?怎么这个时间停电呢?连大坝周围的路灯都停了,难道是在检修线路?这么大面积的停电,供电所居然没有事先下通知。”低语了一句,刘侠举着手机,借着屏幕的亮光便要回二楼宿舍。

    可就在他打算转身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步伐踉跄的身影跑进了派出所,看到刘侠后,那人径直朝着值班大厅跑了进来。

    说实话,凌晨半夜的突然见到一个漆黑身影,辅警心里其实也害怕。

    看到那人竟然径直朝自己跑来,刘侠心头一紧,见那人越来越近,担心对方会对自己不利,刘侠一不作二不休,居然把派出所办公楼的玻璃门,从里面给反锁上了。

    刘侠的举动把来人给弄蒙圈了,他去过很多派出所,从没见过把群众锁在门外的警察,门外那人愣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观察办公楼四周:“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难道这不是派出所?”

    疑惑的瞅了瞅四周,看到门口上方的警徽,院子里的警车,以及牌子上的派出所标志之后,男子这才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望着刘侠脸上谨慎的表情,他气喘吁吁的说:“开------开门。”

    “你谁啊?干什么的?”

    说话间,刘侠仔细打量着对方,只见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对方满脸的麻子,相貌平凡普通,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灰色上衣,衣服有些破旧,裤子上沾了些泥土,看样子,他应该是附近村庄的居民。

    “我叫董富贵,是隔壁辰官乡董庄村的,我来报案,我儿子来水库摸鱼时失踪了,家里人找了他一天都没有找到,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刚刚我带着亲戚来水库这里找他,结果从水库南闸口那边发现了他的衣服和鞋子,警官同志,求你帮忙找找我儿子吧,他可能淹进水库里出事了,求你帮帮我。”

    听到发生了疑似命案的警情,刘侠心中登时一紧,他只是个辅警,不敢插手命案,所以他立即给所长陈庆早打去了电话,把董富贵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在等待陈庆早和刑警队来现场的空隙,刘侠一边跟着董富贵去南闸口方向走,一边询问具体细节,通过董富贵的叙述,刘侠对案情渐渐有了一些了解。

    原来,今天下午,董富贵的儿子董禄友溜达着离开了家,起初董富贵和他老伴也没有在意,可是到了晚上吃饭时,董禄友还没有回家,这时,董富贵夫妇开始着急了。

    夫妇俩琢磨着董禄友会不会去亲戚家里玩?所以给亲朋好友挨个打去了电话,结果亲戚们都说没有见过董禄友,听到这儿,老两口便发动族亲和邻居围着村子寻找董禄友。

    众人把周围村庄全都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董禄友的身影,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董富贵的侄子董禄福说了句:“禄友平时喜欢游泳,他会不会去水库那边啊?”

    听完董禄福的话,大家急忙赶往水库,辰官乡和水库是交界之地,大约有十多里地,董禄福说完,众人分别乘车来到了水库,下车后,大家开始围着水库找人。

    就在刚才,董富贵的兄弟董富财从南闸口附近发现了董禄友的衣服、鞋子、以及他平时骑的那辆旧折叠自行车,众人顺着衣服的位置寻找,可却什么都找不到,见此情形,董富贵的外甥许友明,建议董富贵来派出所报案。

    ……

    当刘侠跟着董富贵来到现场不久,陈庆早、陈庆早,何豫皖,赵散,石岩火,领着县局刑警队和消防大队的人一块来到了案发地。

    听完刘侠汇报的案情简要,现场的人兵分三路,消防大队驾驶水库的打捞船搜索水面,刑警队的人勘查现场,陈庆早和刘侠等人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半个小时后,只听船上的消防战士喊了句“捞到了,”接着,他们用网子从水里打捞出一具浑身赤裸的男性尸体,董富贵夫妇看了眼那具尸体,随后,夫妇俩顿时痛声大哭。

    尸体被运到岸上后,刑警队的法医立即上前检验,死者身体浮肿、无外伤、无外部压力、面部苍白、眼球充血、鼻黏膜损坏、鼻孔内吸入黑泥、口腔无异物、扁桃体肿胀、耳膜轻微渗血、经初步鉴定,系溺水窒息而亡,排除他杀的可能。

    把鉴定结果告知董富贵夫妇之后,刑警队带队的副大队长鲁延,仔细观察了一番尸体,围着现场调查了一些细节,随后便问董富贵对董禄友的死因有没有异议?董禄友既然是溺水窒息死亡,那就属于意外事故。

    如果董富贵没有异议,可以把尸体运回家安葬。假如董富贵对董禄友的死亡有异议,那么刑警队就把尸体带走解剖,待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验尸后,再告知解剖结果。

    农村人对尸体十分看重,讲究入土为安,听到“解剖尸体”这几个字时,董富贵想都不想的就给拒绝了,既然警方已经定性为意外事故了,那他对儿子的死亡没有异议。

    说完,董富贵走到儿子留在岸边的衣服旁,嘱咐了身边的人几句,随后便要将儿子的尸体裹起来运走,而一旁的消防大队和刑警队也准备收工。

    刘侠从一开始就默默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见董富贵此时要把儿子的尸体运回家安葬,他忍不住出声说道:“董老伯,你儿子-----应该是被谋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