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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似简单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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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刘侠这话,现场包括鲁延风在内的人,全都一惊,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向刘侠,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是干什么的?”鲁延风看着刘侠,表情有些不高兴。

    “小刘,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上一边呆着去,”见鲁延风面色不愉,陈庆早训斥了刘侠一句,然后赔着笑脸的对鲁延风解释:“鲁队,他是我前段时间招来的辅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原来是个临时工啊。”讥笑的看了刘侠一眼,鲁延风不再理会刘侠。

    “这位警官,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我儿子真是被人谋杀的吗?”听到刘侠的话,董富贵夫妇神情激动的看着刘侠。

    “你们别听他胡言乱语,刚刚法医已经说过了,董禄友系溺水窒息而死,根本不是被人谋杀的。”对董富贵夫妇解释了一句,鲁延风皱着眉头看了刘旭一眼:“你要是不懂,那就闭嘴,不要胡说八道,这种事情是你一个协警该掺和的吗?”

    “我只是实事求是,哪有胡扯八道了。”抗议反驳了鲁延风一句,见董富贵夫妇还在盯着自己,刘侠犹豫了一下,当众说道:“我认为董禄友是死于谋杀。”

    “真------真的吗?”闻言后,董富贵一脸吃惊的看着刘侠,就在这时,他老伴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刘侠面前:“警察同志们,你们可得帮我儿子伸冤啊,我不能让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求你们帮我儿子讨回公道啊。”

    眼瞅着就要收工结案的事,被刘侠两句话给弄得节外生枝,鲁延风对刘侠是又气又恨,望着跪在地上的董富贵老伴,鲁延风没好气的用手指了指刘侠:“是他说你儿子死于谋杀的,你们去找他吧。”

    听鲁延风这么一说,董富贵的老伴跪着爬到了刘侠身前,求他帮自己儿子讨回公道,见鲁延风把矛头指到了自己这边,刘侠扶起她,把董富贵夫妇的情绪安抚好,然后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打量尸体。

    尸体此时身无一物,通体赤裸,因为泡水的缘故,尸身出现浮肿现象,刘侠不懂得的验尸知识,所以他只能观察尸体表面,死者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常,下巴和脖子上有很多卷卷的胡须,手指甲也很长时间没有修剪了,里面有很多泥垢。

    说句实话,刘侠其实十分膈应尸体,也十分惧怕尸体,要不是想着为死者伸冤,他还真不想靠尸体这么近,仔细研究了尸体一番,刘侠又观察岸边的衣服,衣服叠放的很整齐,折叠的四四方方,十分工整。

    望着尸体和岸边的衣服,刘侠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他指着岸边的那堆衣服说道:“这些衣服十分破旧,也有很多污垢,但这些衣服却折叠的十分整齐,这很不对劲。”

    “衣服叠放整齐说明死者心细,这有什么好疑惑的?下水的时候把衣服脱下来叠放整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鲁延风一脸鄙夷的看着刘侠。

    “不正常。”反驳了鲁延风一句,刘侠指着那几件被叠放整齐的衣服:“人们下水之前的确会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一旁,可那都是随便折叠几下,谁会把衣服特意叠的这般整齐?这都快赶上豆腐块了,除非死者当过兵。

    死者脸上的胡须已经打卷,皮肤油腻、手指甲和脚趾甲很长时间没有修剪,他这一身衣服,上身有许多的油渍和污点,裤子裆部也有多出开线的地方。

    通过这几个细节可以判断,死者生前应该是一个邋遢、不注意形象的人,一个连裤子开线都懒得去缝的人,会把衣服叠成这样吗?”

    “可是法医已经鉴定过了,死者的确是因为溺水窒息而死,没有外力伤害的现象,这你怎么解释?”鲁延风质问。

    “我也说不上来。”刘侠疑惑的摇了摇头:“或许-----这里不是第一现场吧?”

    正在刘侠感觉疑惑时,死者的母亲站了出来:“对对对,我儿子精神有些问题,平时十分邋遢,衣服和裤子脏了之后都是随手一扔,他到现在都不会洗衣服,更不会叠衣服,这些衣服绝对不是他叠的。”

    “是这样吗?”听完死者母亲的话,鲁延风轻轻皱起眉头,见现场的人都在盯着自己,他略一沉吟:“法医,你能不能在不解剖尸体的前提下,检验出死者的死亡时间?”

    “我可以试一试。”说完,法医重新回到尸体旁边验尸。

    在法医重新验尸之际,鲁延风把头转向刘侠,一脸复杂的看着他:“除了衣服之外,你还看出什么破绽?”

    “其实最大的破绽是停电?”刘侠若有所思的说。

    “停电?什么意思?”鲁延飞有些不解。

    “就在我接到董富贵报案之前,派出所连同大坝这里突然停电了,我想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说到这儿,见鲁延风脸上还是有些茫然,刘侠便解释说:

    “大家都知道,大坝四周的那些高强度照明灯整夜都亮着,进出大坝的道路两侧也都装有监控,因为大坝的缘故,这里一年到头很少停电,即使需要停电,变电站也会提前下通知。

    但是就在刚才,这里无缘无故的停电了,我猜这应该是有人从暗中做了手脚,对方担心自己的某种行为会被发现,或者害怕被监控拍下来,所以停掉了整个大坝的电源。

    虽然停电之后那些监控探头和照明灯全都失去了作用,但是咱们可以观看之前的储存视频内容。死者是今天下午离家外出的,稍后恢复电源之后,咱们查看监控回放。

    这个南闸口是溺水事故高发地段,为了避免有人来这里游泳和摸鱼,水利局在周围加强了隔离装置,我们也是不间断巡逻,所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骑着自行车来这里游泳。

    咱们待会儿打开监控平台,调阅出今天的监控视频,看一下死者是什么时间出现在水库的?是怎么来到的水库?又是如何下的水?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如果视频里面没有死者出现的画面呢?”陈庆早问。

    “那就说明死者不是从这里溺水死亡的,他是被人后期挪过来的。”刘侠淡淡的说。

    听完刘侠的推理,鲁延风立即派人检查线路,不一会儿,刑侦队员果然从变压器那里发现了问题,变压器电箱里的电闸被人关掉了,因此导致整个水库和大坝全部停电。

    找到问题根源,队员们随即合上电闸,待电力恢复后,鲁延风安排人调阅水库周围的监控,当刑侦队员把水库周围的监控全都调阅一遍后,没有发现死者进入水库的视频。

    监控显示,截止到凌晨1点13分,南闸口区域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当凌晨1点43分41秒电力恢复之后,死者的衣物忽然出现在了水库南闸口处,这其中疑点重重。

    与此同时,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董禄友尸体上遍布密集的尸斑,有些尸斑已经凝结成片,法医根据尸斑的面积和颜色,判断董禄友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五个小时,也就是夜里20点左右。

    但是水库大坝上方的监控画面里,晚上20时至凌晨1时许,死者根本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岸边也没有衣服,由此可见,水库南闸口并不是本案的第一现场,死者是被凶手转移过来的,而凶手就在现场的亲属之中。

    汇总完队员们的调查结果,鲁延风掏出一本随身手册,把各个细节和疑点都记录下来,他在记录的时候暗暗观察了一眼刘侠,望着刘侠脸上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的眉头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收起手册,鲁延风跟队员们商议了一下案情,现在可以肯定,水库大坝是被凶手移尸过来的第二现场,而杀害董禄友的凶手,就隐藏在现场的那些亲属之间。

    随后,鲁延风下达了三条命令,第一,立即对现场的死者亲属进行调查审讯,第二,命令陈庆早立刻辞退刘侠,第三,以刑警队的名义向县局领导汇报,刑警队今晚侦破一起疑似谋杀案件。

    听到鲁延风的命令,派出所的人全都一愣,刘侠直接呆住了,陈庆早则有些疑惑的看着鲁延风:“辞退刘侠?这-----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命令。”说完,鲁延风转身去安排调查审讯了。

    望着鲁延风的背影,陈庆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思索一番之后,他叹息着摇了摇头,接着,陈庆早走到刘侠面前,他轻声道:“唉----小刘,刚刚我就让你少说两句,可你不听,现在惹祸了吧。”

    “所长,我帮他指出案子的破绽,揪出了一起谋杀案,姓鲁的他就算不谢谢我,也不至于让你辞了我吧。”看到这个结果,刘侠也愣住了。

    “正因为是你帮他指出了案件的破绽,所以他才要把你辞退。”见刘侠还是不懂,陈庆早小声解释道:“他做为带队的副大队长,没有看出案件的破绽,却被你一个临时工辅警发现了疑点,你抢了他的风头,你说他心里能舒服吗?

    你要是正式民警还好些,毕竟正式民警都接受过专业的刑侦知识培训,可你做为一个临时工,却发现了刑警副大队长没有发现的疑点,这事要是传到领导耳朵里,领导肯定会质疑他的能力,而他的前途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你有所不知,鲁副大队长并不是专业刑侦出身,他是部队转业干部,属于半路出家,他之前在县局国保大队工作,分管肇事肇祸精神病人,整天跟神经病打交道,时间一长,他也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转业之前好像是部队某个重要岗位的负责人,据说因为犯了错误才被转业回乡的,虽然他的性格孤僻,办事死脑筋,不过,他的关系网很硬,上面有人罩着他,半年前,他托关系走后门,居然把自己调整到了刑警队。

    虽然他调到了刑警大队,担任了副大队长,但是他却什么能力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了,一起案件都没有侦破过,跟他一个班的队员们全都满腹怨言,据小道消息传闻,县局领导正准备更换他的职务,把他从刑警大队踢出去。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和前途,他只能让我把你辞退,因为这样一来,今晚的案件就变成他侦破的了,这起案子如此简单,很好侦破,等他找出凶手,羁押结案之后,他就能去局里领功了,带队侦破了一起命案,怎么着也能弄个二等功。”

    “所长,本案的疑点是我发现的,要不是我指出疑点,他早就让家属把尸体带走安葬了,这些你们都看见了,难道你们-----”刘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庆早。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也没办法,他现在毕竟是我的上级。”说到这儿,陈庆早拍了拍刘侠的肩膀:“小刘,这些是规矩,你以后就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