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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阵乱糟糟的,我和孙大本事赶紧出门查看是怎么回事,刚一掀开门帘,众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村长在这呢!大家先别吵了!”
“村长,你怎么跑到老山神家来了。”四婶掐着腰很不满意的说,一边说还一边翻着白眼。
孙大本事看着众人顿时很尴尬,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岔说道:“先别管我为什么在这,你们刚才说谁摔死了?”
“是二狗,刚才开山的时候从山上掉下去了。”一个中年汉子走出来说,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两股筋背心,但是此时已经被泥水给染成了褐黄色,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哆嗦,显然被吓得不轻。
“啥?!到底咋回事?!”孙大本事跳着脚喊道,接连出了这么多的事,万一要是被捅到上边,他这村长也就不用干了。
那汉子吓得一激灵,嘚嘚瑟瑟的说:“刚才下午开矿,本来还好好地,可没过多一会儿天突然就阴了下来,沉得跟锅底似的,我们怕下大雨出事故就想先停工,可是二狗不干...”
“后来呢?!”我急着问道。
那汉子顿了一下,好像陷入了什么恐怖的回忆一样,半晌才接着说:“天沉得厉害,几声闷雷把崖壁上的大石头都震松了,二狗又放了一回炸药,石头从岩壁上滚下来,二狗没躲开,被大石头给碾到山底下去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莫说那山上的巨石都有几百上千斤重,就是凌空摔下那上百米高的断崖也肯定活不了了!
孙大本事也懵了,不过好在还没糊涂,马上就叫人跟他一起去断崖下找二狗,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山底已经全部是散碎的巨石,我们开始四处查找,最后终于在一块巨石下发现了一大滩血迹,可是却没有看见二狗的踪影。
“你过来,是不是这?!”孙大本事把那个汉子一把揪过来急切的问。那汉子脸色惨白,看着那巨石下一大滩殷红的血迹磕磕巴巴的说:“就...就是这...我亲眼看见他被压在下面的...”
“那他妈人呢?!”孙大本事气的一脚把汉子踹到旁边。我走过去伏在他耳边说:“孙叔,先让大伙撤吧,一会儿天就黑了,我们先去小庙找跛子爷,没准他能一块给解决了。”
孙大本事叹了口气:“唉,好吧。”
就这样,人们三三两两的散去回到了自己家中,而我和孙大本事则顺着山路直奔小庙。
等我和孙大本事来到后山凹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只有小庙门口亮着一盏老式的马灯,离远看了就像是坟圈子里冒出的鬼火似的。
上前敲门,半晌,屋里传来了沙哑的声音:“谁啊?”那声音就像是磁带被划坏了一样,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张叔,是我,有才!”孙大本事扯着脖子喊。屋里的人答应了一声,半晌,那扇老旧破败的小木门终于开了。
跛子张从屋里出来,他披着一件已经窜了毛的道袍,脚上趿拉着一双藤制的草鞋,一脸的络腮胡子,神色阴沉中带着淡定。
“你来干啥来了?”跛子张缓缓的开口说道。
“跛子爷,村里出大事了,好多人叫不醒了,还有二狗从山下掉下去摔没了。”我抢着说,因为心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脱口就叫了个跛子爷。
跛子张并没有生气,他看了看我说:“你是福老头的孙子吧。”我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也就是我第二次见跛子张,上一次还是村里的老支书去世的时候我跟着送山时候来的,那会儿我才七岁,这一晃都十几年了。
孙大本事急的不行,他焦急的说:“张叔,福老爷子说这事除了您谁也解决不了,求您给我们看看去吧。”
跛子张看了看我们,把他脖子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串的大念珠拿下来闭着眼睛捻了两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到底是生了“虎”了。”
我和孙大本事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跛子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虎”?后山好像好多年都没有老虎了,再说了,有老虎跟睡不醒有什么关系?
跛子张看出了我们的不解,他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明天在后山等我,就关门进了屋。
“三儿,你说这老家伙不会是诓咱们吧?”往回走的道上,孙大本事一脸信不着人的样子对我说道。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福伯,他说跛子爷行那他肯定就行。”
孙大本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我们两个闷着头往前走,就在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孙大本事突然哎呦一声打了个趔趄,我赶紧扶住他,孙大本事起身骂了句娘:“真他妈的!谁把垃圾扔这了!”
我低头一看,瞬间头皮乍起!冷汗顺着脊梁骨就流了下来,我指着地上的“东西”牙齿不住地打颤!
那地上,赫然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孙大本事一看我表情不对,忙低头一看,“哎呦我的娘诶!”顿时吓得他屁股尿流的就要向前逃窜!
我和孙大本事逃也似的跑回村委会,孙大本事打开广播的大喇叭歇斯里地的大喊:“全都到村口集合!快!”
早几年后山还有野兽的时候,经常有人上山去打猎然后用野兽的皮毛换钱,当然,也有很多人失手被野兽咬死,我小时候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尸体,但我发誓,这一具,绝对是我见过最惨的一具!
村里人赶过来的时候,孙大本事已经扯了块席子把尸体盖了起来,我忍不住又多瞅了几眼,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尸体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像一滩烂泥一样血肉模糊,上半身整个胸腔也塌了下去,脑袋只剩了半个,褐红色的血液和黄色的脑浆混在一起,像是开了一个染坊。
村民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有几个女人直接就哭出了声,孙大本事掀开草席对着众人说:“你们能看出这是谁不?”
沉默,所有人都低头不语,这时白天那个汉子走出来结巴着说:“好...好像是二狗...”
我和孙大本事瞪大了眼睛!
“你能确定吗?!”孙大本事跳到那汉子面前问道。汉子刚开始有些犹豫,后来笃定的点了点头:“错不了,是二狗,他以前因为赌钱被人剁了一根手指头,你们看。”
孙大本事把尸体的手抬起来一看,果不其然!那只满是血污的手上只有四根手指头,中指只剩了半截!
“你们看!这里有脚印!”突然,人群中一个人尖声大喊!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后看,村口的土地上一个个血淋淋的脚印赫然在目,我和孙大本事刚回来的时候居然没发现!
那些脚印顺着村口一直沿到远处的小土路上才消失,而那个方向,正是去往后山断崖的必经之路!
本来已经消失不见的二狗尸体突然出现在了村口,而且还出现了一连串的血脚印,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敢再往下想...
山风一吹,我的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满了全身...
孙大本事叹了口气:“来几个人把尸体抬到祠堂去,等明天跛子张来了再说。”几个棒小伙子捏着鼻子把尸体抬去了祠堂,人群散去,我也回了家。
福伯正坐在院子里抽烟,我搬了个马扎坐在他旁边说:“爷,二狗死了...
”
福伯看了看我,把烟袋锅往脚上一磕说:“知道了,闹出那么大动静我能不知道吗。”
“可是二狗的尸体又自己回来了!”我难以置信的说道。福伯咳嗽了几声,把烟袋锅重新点上,抽了一大口之后说:“跛子张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学着跛子张的语气说了一句:“还是长成了“虎”啊。”
福伯听完,扭头对我说:“这是跛子张说的?”我点了点头,福伯笑了笑:“看来我没看错他,这事只有他能办。”
“您早就知道?!”我惊奇的说道,听福伯的语气好像跛子张会说什么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福伯苦笑了一下:“知道有什么用,我这把老骨头折寿太多,动不了那东西喽!”
“爷,那“虎”到底是啥啊?”此时此刻我好奇的不行,到底连福伯奈何不得的“虎”是什么凶狠的东西!
福伯给我解释道:“这“虎”就是人去世之后坟建在了凶险的风水位上,这就会导致尸身不腐,最后便会僵化,时间久了它会吸收附近的生人气息来炼化,恐怕咱们村睡不醒的那些人还有二狗都是着了这虎穴的道了。”
我心惊不已,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凶险的东西!“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忙问福伯。
福伯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片云雾后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
“打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