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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殿试的结果自然不必说,十五个人之中,竟然只有五个人能够写出文章,其余十个人之中就有不学无术之人,写的文章干涩到连垂髫小儿都不如。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李泽乾特意将这些人的文章传遍了整个大殿,在大臣们揣测的目光里,言丞相真觉得无地自容。
“卫卿、袁卿,此事你们怎么看?”
“这还用说吗?”阮安稳不等这二人回答,就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凭这殿试的结果已经足以证明,言丞相的确卖出过科考试题,不然这狗屁不通的文章是如何做出来的?”
不少人哈哈笑了起来,这十五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言丞相低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欧阳烈扬声道,“卫大人、袁大人,皇上等着你们回话呢。”
两人相视一眼,袁善终于开口了,“皇上,实在是言相太狡猾了,平日里太能装模作样了。臣等都是被他素日的模样蒙骗了。臣识人不清,竟然为这么一个伪君子求情,臣实在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卫大人倒是狡猾,他竟然丝毫不顾及颜面,痛哭流涕,“皇上,臣也没想到言丞相竟然是这样的人啊,臣和他乃是同年科考入朝,看他素日办事用心,颇得先帝器重。臣竟不知他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人。臣每每想起与他有同年之谊,就觉心痛不已,臣.......”
“行了,你是你,他是他,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那么,诸位爱卿,议一议吧,此事该如何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
眼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欧阳烈终于出列道,“皇上,言丞相所犯之罪罪不容恕,臣认为理应当斩。”
光禄寺少卿立即开口求情:“皇上,臣以为不妥,言丞相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且言家二爷,曾在西北立下显赫战功,臣以为,虽不能以功抵过,但至少不能寒了百姓的心,寒了将士们的心啊。臣窃以为,不如判作流放。”
“阮卿,你以为呢?”
冷不丁被点到名的阮安稳愣了一下,犹豫地开口了,“臣以为两位大人所说均言之有理”,他突然觉察出一股冷飕飕的目光,抬眼去看,只见欧阳烈和皇帝都瞪着他。
他忙又继续道,“丞相诸多罪名已无法赦免,且其罪状多属诛九族之大罪,臣以为看在言家多年的功勋上,可以判言相斩首,言家其余人流放。”
“这怎么可以?”一直处于观望状态下的季静梅的父亲季远晗开口了,“臣听说言丞相的女儿,在宫里的宝林娘娘数番想害臣的女儿。皇上,臣恳求恳求皇上,为小女做主。”
“季大人,所谓祸不及出嫁妇。”听到季大人的话,欧阳冽眼神冷了一下,淡淡开口,“言宝林已经是皇上的女人,是宫里的娘娘,不管人家家中发生何事,当与她无关才是。宫里自然有宫里的规矩,她犯了事自有宫中律法处置,不该是皇上和你我诸位臣子决定的。”
冯将军也笑着道,“我养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他必然会按照宫规处事,莫非季大人不相信皇后娘娘吗?”
“臣自然是幸皇后娘娘的,只是......”
“行了!都不要吵了!”李泽乾的一句话打断了几人的争执,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望向众臣缓缓开口,“言相罔顾本朝利率犯重罪数条,暂押至大牢,择日处以极刑,言家众人男丁流放,女眷贬为贱籍。”
言敏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李泽乾阴冷的目光,他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皇上在操纵的,包括看似为自己开脱的袁善二人,皇上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失去官职,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失去名声。
想明白了这一切,他颓然跪谢圣恩,“罪臣谢皇上。”
自有卫兵从外进入,押送言丞相去天牢。
早朝又继续进行,人们开始讨论其余的政事,似乎言丞相的事只是一段插曲,至于在众人心中留下多大的影响就无法说了。
言丞相被关进大牢的事,很快传入大理寺天牢中。这日言婵娟再次要洗漱用的水时,却遭到狱卒的嘲讽,“还要什么水呀?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娘娘是不知道吧,丞相昨日已经入狱了,他尚且自身难保,别提救您了,恐怕下一步就该娘娘您被判刑了。小臣奉劝娘娘,您还不知在这儿呆几日呢,最好老实些,少给大家找麻烦。”
言婵娟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惊天霹雳,她大吼道,“你说什么?什么丞相入狱了?”
“对了,小臣都忘了,娘娘身在大牢之中怎么可能知道呢?昨日早朝,您的母亲揭发了您父亲种种罪行,现如今,娘娘您的父亲,曾经高高在上的言丞相已经在大理寺大牢里了。我说,你们言家可是够乱了,这小叔子能和嫂嫂在一起,小臣还是头次听说呢。”
狱卒哈哈笑着离开,言婵娟盘腿坐在床榻上,久久不出声,宛如一尊雕塑。
顺子来传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木着脸命狱卒打开房门,“宝林言氏接旨——”
言婵娟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没有动静。
狱卒有些急了,“宝林娘娘,顺公公来传旨了,您快接旨吧。”
言婵娟这才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讥讽和嘲笑,“皇上是要来杀本宫的吗?”
“娘娘,雷霆雨露,皆是圣恩,您快接旨吧。”顺子冷冷开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宝林言氏心狠手辣,不遵宫规,屡次谋害宫中妃嫔,德行败坏,不堪为嫔妃,今罢黜其宝林封号,贬为庶人,幽闭冷宫,终身不得出宫门半步,钦此!”
言婵娟流着泪接了圣旨,又听顺子道:“皇上本想赐你毒酒来着,还是梅主子心善,留了你一命。”
“她为何要留我一命?言家都已经倒了,我已毫无依靠,不若让我死了罢了。”
“娘娘,奴才可提醒你一句,嫔妃自戕乃是大罪。言相虽然被判了极刑,可是言家众人还活着呢。”
顺子带来的宫女服侍言婵娟洗漱更衣,自有宫中侍卫们押送言婵娟到了冷宫。
瞧见言婵娟,吴琳脸上显出快意,“我早想到你一定会来,不料竟然如此快,咱姐妹优势一同玩耍,而后一起入宫,现如今啊,又可以一起在这冷宫了度此生了。”
言婵娟冷冷一笑,“你吴家不过是被罢免官职,所有人都回到了老宅,可我言家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当日你被打入冷宫,我还在心中嘲笑你,却不料不过才区区几日,我竟还不如你。”
“那是因为我们吴家聪明,知道舍弃某些东西以保全自身,可你父亲实在太贪了!姐姐,你可知道,为何你母亲会状告你父亲?”
“我在大牢多日,如何能得知?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我猜测,你母亲定然和皇上做过某些交易,皇上一直记得我们这些世家贵族,我吴家交出一万精兵,才得以保全性命。你母亲想必是以状告你父亲为代价,来换取你的性命。”
言婵娟有些迷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皇上在幕后操纵所有人?”
吴琳这才将所有猜测告诉了言婵娟。见言婵娟备受打击的样子,她心中总算舒服些,笑笑,又将那日和季静梅的谈话告知于言婵娟。
言婵娟沉默半响后,忽然笑了,“我一直以为我的对手是皇后娘娘,原来,我背后的敌手竟会是皇上,莫怪我会输得如此惨!”
“是啊,我们都将季静梅当作了绊脚石,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和皇上竟然是一伙的。”
“皇上要扳倒世家贵族,对此不惜算计我们宫中嫔妃,他季静梅莫不是个傻子?要知道季家也是贵族。”
“也许她早就和皇上有过交易呢?季家啊,可能比我们所有的家族下场都要好。”
“你意思是说,皇上对她是真心的,愿意为她保住季家?”言婵娟觉得不可思议。
“事到如今,姐姐你还以为皇上有心吗?我看啊,也就是季静梅比咱们聪明,比咱们更能看透皇上的为人,猜透皇上的心思。”
“我倒觉得皇上待她总有几分不同。”言婵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咱们既然已经进来了,且等着看她冯燕会是如何下场吧。”
“姐姐瞧着吧,冯皇后的下场怕是比咱们还不如。咱们也不过是在后宫中争斗一番,冯燕的手却伸得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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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人最近忙得团团转,才刚将言宝林密谋害梅婉仪的事情查清楚,又有阮宝林要害皇后的案子要查。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宝林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罢了,谁知查的时候,所有的线索却指向了宫里的孙宝林。
展剑带人来孙白暇宫里时,孙宝林还正在吃茶,对于展剑的来意,她表示很是惊讶。
展剑根本没有与她解释太多,而是直接命侍卫们搜查宫殿。
一片杂乱中,孙白暇气得脸色黑青,眼见大家无功而返,忽有一人竟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匣子,里面竟然全是麝香红花一类的药物,展剑的目光立刻变了。
“这些可都是禁物,娘娘这儿怎么会有?”展剑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审视,孙宝林直觉不妙,“这些这些药物都是有人送给本宫的。”
“娘娘这话倒是可笑,宫中嫔妃都知道这等药物是做什么用的,有人送娘娘这些东西,娘娘竟也敢接?”
“这......”,孙宝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展剑就笑了,“娘娘有所不知,大理寺在查皇后中毒一案时,有宫人说是奉了宝林娘娘的命给长乐宫的皇后娘娘下毒,此人还说,娘娘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皇后娘娘小产,一事中就有您的功劳。”
“不是这样的”,孙宝林吓得语无伦次:“麝香、红花的事儿和本宫毫无关系啊,这都是皇后娘娘给本宫的。”
“娘娘可要想清楚了,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可以多说。”
“事情真是这样的”,孙白暇误以为展剑不相信她,急了,“那日,本宫还记得是言宝林下狱的那天,皇后娘娘让人请本宫去长乐宫,和本宫说了会儿话,临出门时候,赵嬷嬷特意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给了本宫这些东西,让本宫找到机会给梅婉仪用了。”
“娘娘这话实在是经不起推敲啊,您说长乐宫的赵嬷嬷私下给您的,可据臣所知,赵嬷嬷和您可并不熟啊,再说,皇后娘娘小产伤了身子,还不知道下次有身孕会是何时,作为中宫皇后,其余妃嫔所出皇子皆可抱养,赵嬷嬷作为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该想的是如何保住梅婉仪腹中皇子,又怎会让你用这些红花之流?”
“本宫实在不知”,孙白暇绞尽脑汁想怎么为自己辩解,她许久才急切地道:“对了,赵嬷嬷说皇上有意在梅婉仪诞下皇子后封她为妃,许是赵嬷嬷担心梅婉仪将来晋位为妃后危及皇后娘娘的地位,这才......”
“娘娘这样说不无道理,娘娘听从赵嬷嬷吩咐,接下这麝香等物涉及到触犯宫规,这就不是大理寺该管的事情了,臣会照实情禀告给皇上,让皇上定夺。”
“大人”,孙白暇上前一小步,想到展剑是个男子,又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大人可否替本宫酌情隐瞒一二,本宫不比皇后娘娘还有家族可以仰仗,本宫在宫里依靠的只有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知晓了,本宫将”
“娘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似娘娘口中隐瞒之事,臣是做不出的。”
说完,展剑转身离开,孙白暇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怒摔了茶盏:“好一个展剑!行事竟然如此不留余地,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看中这么个人!真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