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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情感十分复杂的动物,虽然大多数时候的行为都是由理性支配,但偶尔也会做出一些从理性角度看来无比愚蠢的决定,通常,我们把这种行为称之为感性。
没错,支撑谢左做出同去的决定,无疑正是感性思维下的产物。话一出口,心中便已经后悔。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从理性角度分析,岳飞既然不在囚车,那本尊应该还在大理寺中关押。作为南宋最高审理机构,大理寺衙的戒备森严自不必说,区区十二名战士想冲击重兵防守的大理寺,与送死无异。
而自己做出同去的决定,无非是在十二具战死的尸体后面加一而已。再说自己这次人物之旅的目标,仅仅只是押送囚车,与营救岳飞的打算无疑是南辕北辙。从实效上来说,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那可是拯救民族英雄、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啊!
话说,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有一个英雄的梦想?而现实世界中又有多少人真的遇见成为英雄的机会?
而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去,可能会后悔。但不去,则一定会后悔终生,这一点,谢左无比确定。虽然成功的机会渺茫,但希望总是存在的不是吗?
再说了,这里毕竟只是将星图给出的虚拟任务空间,自己在这里存在的只是魂魄,即使躯体死亡也不一定真的会死。自己最终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任务失败无法得到奖励而已。浪费一些魂力,来成就英雄的梦想,似乎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吧!
最后,也可以顺便测试一下任务系统的底线。通常来说,作为智能较高的游戏,完成任务的方式并不唯一。换句话说,就是允许有一定的自由度存在。自己前两个任务都是完全按照任务安排情节进行,但现在反正任务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干脆调换一个方向不按系统安排行事,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好吧,其实想了这么多,说到底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寻一个借口而已。当谢左亲眼看到这么多义军,前仆后继、不计生死,大多数可能一生至死都没见过岳飞长什么模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了心中的“义”去抛头颅洒热血。义之所至,生死相随,大约便是如此。
而谢左作为承平日久年代生人,实际上很难理解这种朴素的情感。但不理解不代表不会被感动。当谢左听到那句“元帅所在,吾辈所往”时,被现实功利主义掩埋下的内心深处,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所以——
其实还是哥太任性了啊!谢左狠狠地感叹了一声,一脸苦笑地看向停步默然看着自己的背嵬战士。好吧,男儿重诺,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尽量提升营救岳飞的可能性。
南宋朝虽然朝廷孱弱,但真心来说军队的实力并不弱,要想就这么大摇大摆直闯大理寺,除了白白送命再无第二个可能。既然硬闯不可取,那么智取呢?
虽然没见过大理寺长什么样,但作为南宋最高审判机关加最高规格牢狱的混合体,想来面积是不小的。这么大一片地方,自己加上背嵬战士统共不过十三个人,想混进去应该不是特别难。
但即使混入大理寺衙内,也不过只是第一步。既然大理寺很大,如何寻找岳飞关押处就是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难题。好在自己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侍御史,而且能够获得押解岳飞的重任,也应该是秦桧的心腹党羽之流,找人打听一下应该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如何接近岳飞。作为赵构和秦桧的心腹大患,用举国之敌来形容岳武穆也毫不为过。所以关押岳飞之处,必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得无以复加。自己想要带着一群背嵬战士堂而皇之地见到岳飞,仅凭自己一个侍御史的身份,恐怕绝难办到。
这时,就该发挥形意符的作用了!谢左摸着怀里薄薄的符纸,无比庆幸。到时候想办法接近大理寺卿,再变成他的模样,身为大理寺最高管理者,谁还敢拦着自己?
行,既然已经决定,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谢左转头对木然呆立、神情复杂的曾南等骑兵吼道:
“现在我命令,你们就地驻防,两个时辰后自行返回兵营缴令。”
曾南等人满脸的便秘,神色说不出的纠结,不过终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末将……遵令。”
谢左满意的点点头,忽然拍拍脑袋,道:
“那啥,死去兄弟们的军服上破损太多,不如……请借诸位身上的衣装一用?”
……
谢左开始后悔了,十分十分后悔。
不是后悔来营救岳飞,也不是后悔与背嵬士同行,而是后悔——为毛自己要骑马?
谢左以前也骑过马。呃,就是就是那种经过无数次驯化,个头比骡子大不到哪去,哪怕拼命拿马鞭子抽也最多只能一溜小跑的旅游景点专用矮马。曾经无比怨念,觉得这小马根本跑不快,寄望有一天能骑上真正的战马,纵情奔驰,肆意感受狂风从面颊上拂过的味道……
现在谢左郑重宣布,自己收回上述的话!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原来骑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竟是如此难受的一件事!怎么说呢?大约有点类似于喝醉了以后再坐海盗船,唔,还要加上飞机高空遇上气流的颠簸感,大概就是差不多的感觉了。
所幸的是,从笼桥到大理寺衙,总共不到十里地。全速飞驰之下,只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饶是如此,在短短的一刻之内,谢左已经好几次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一行十三骑到达写着“大理寺”三个鎏金大字的厚重黑色牌坊下时,谢左已经趴伏在马背上,近乎连出气儿都难。过了好一阵,才终于缓过些劲,在背嵬战士的帮助下,勉强滚下马来。